94白子
這次列車被查事件中,列車人員多數都有違法行為,情節輕的教育了一頓當場放了,調到別的列車上去了。重一些的人被拘留十五天後開除了。剩警人員也調離了公安隊伍,發到另一個單位去了。安榮在這次事件中算嚴重的,不知道是判刑還是什麼結果。安榮再被提審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哭說,「我可是初犯,根本就不知道毒品的事兒,你們可不能判我刑啊。我家里還有老母親,母親身體一直不好,需要人照顧。我父母都是鐵路上的老職工,為鐵路做出過貢獻。我從前也是好職工,到過唐山搶險過,我不怕苦不怕累,為鐵路做出過貢獻。你們可以去問一問,我在單位是什麼樣的人,我沒犯過法,你們就不想一想,我如果被判了刑,一生就完了。再說我也跟你們什麼都交代了,難到你們真的要判我嗎,都這麼長時間了還不放我,越在這里呆著越瞎怕。我這麼長時間也不回家,家里人一定在找我呢,你們能不能通知我家里一聲,叫他們也放心。」
提審人員說,「你放心吧,你原來的單位會通知你家人的。我們也會考慮你的前途的,這事可不簡單啊,這絕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還要慢慢把這事兒查清楚,你要耐心等待,會有個結果的。」
安榮流著淚說,「我會不會判刑啊,要哪樣的話,還不如死了更好。」
提審人員說,「你的事現在還說不好,按你帶十克毒品來看,最少得判個三年以下吧。」不過,你也不用要死要活的,就看你的表現了。」
安榮說,「警察同志,你還不知道,我還沒有孩子,要是判了刑,以後我有了孩子,等他長大了,可怎麼跟他說這事啊。」
提審人員一笑說,「看來你想的還很遠嗎,那為什麼還干這種事呢,為什麼不當守法公民啊。你也說過,你從前一跑車就開始帶走私貨,一直這麼多年才犯事兒,我看你不像個守法公民。你走了這麼多年的水貨,這要都算起來,真可能判你大刑了,你自己想一想吧。」
安榮說,「那年頭所有的人都這樣,再說了,誰又不想發財啊,所以就跟著一起帶水貨,不知不覺就收不住了。」
提審人員說,「你要知道什麼時候收手不干了,你就是真正的明白人,這條路走順了吧,走到今兒,掙錢掙瘋了吧。我跟你這麼說吧,我提審的人多了,有錢的人也多了,什麼鳥沒見過。錢這東西跟毒品一樣,現在這世上的人,沒有幾個明白人,一頭扎在錢眼里,想月兌身都月兌不了。人還是安份點兒好,噯,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啊,如今兒的人,說什麼好呢。我天天面對的就是你們這些人,把這世道搞的亂七八糟的,真是煩死人了,行了,你下去吧,別亂想了。我可是真心想幫你,看你這麼年輕漂亮,也不忍心把你的前途毀了,你好好安心思過。」
安榮坐在拘留所的小屋里看著窗外,一只排簫聲從窗外飛進來,悲傷的排簫聲悠悠蕩蕩在屋里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