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我何時答應過你長久了！我一頭霧水，似乎他是有說過……我頓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張顧著有些好奇駐足的男男女女，余光瞥見瀟佐已帶著慕雨走的老遠，還真是在聯合起來戲弄我啊！
慕風亦的臉漸漸靠近我，我的唇就要貼近他光滑略瘦削的下巴，他的紫眸每一瓣映著這燈紅酒綠，撲朔迷離。玫瑰淡香如此明顯，我和他近在毫厘，他的氣息，輕撲我的右耳，我的耳際紅如血，灼燒著心，臉上滾燙滾燙的，像一個啞巴一樣發不出聲音，面對他的蠱惑，無法逃離，再度閉眼，腦中雜七雜八的畫面接連浮現。
慕風亦你注意場合啊！！
「丟人現眼。」息如凜冽的寒風，朔方的雪冷入心脾。
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
我睜開眼，瞪著慕風亦那張冰冷妖孽的臉，氣的要噴火。方才，方才還以為他要……呸呸呸下流！
我對視上他那雙極為精致的面孔，紫色高貴的瞳，沒好聲沒好氣地答；「小女子又沒丟你的臉。」
慕風亦笑了，笑得幾分鬼魅，讓人心頭不由得一顫栗，他直接繞過不答︰「你身上的衣服可值三千兩白銀，把你丟進青樓二十年，生意好的話也該差不多了。」
什麼！這破衣服值三千兩？還要把我賣到青樓去，慕風亦你個王八蛋！呸，瞧我跟我那爹學的屁話，真沒教養！我氣的跺腳想要大叫，但始終叫不出來，這里好多人可看著呢！丟死人了，丟死人了！哪里有地縫啊！
「慕慕慕……風亦你不能這樣，我不值錢的！」我真心後悔剪他這破衣服了，哎呀我這豬腦子！慕雨那個小王八肯定不幫我護法了，一溜秋兒跑沒影了。
「哦？你這樣子也賣不了多少錢，沒把客人踹死都算好。」慕風亦單手支著下巴，一副苦惱的樣子，誰也不注意到他嘴角那一絲輕紗的笑。
「你你你……哇，你太欺負人了！人家一介弱女子……」我蹲在地上裝哭希望引起路人的惻隱之心，居然說我能踹人！要是此事傳入青衣少年的耳朵里可怎好啊！死慕風亦，爛人！以後誰還敢娶我啊！
「璞——」他嘴角的笑意很深，紫眸里滿是興趣地打量著眼前少女，看著她氣惱之下卻無可奈何裝哭的樣子，笑得開懷，「我說，你還要丟人現眼到什麼時候？」
路人的嬉笑聲位置，在人群中一紅衣掩面女子冷冷地看向這邊，男人們不時偷偷窺探她的凹凸有致的身材。
笨蛋！這里是青樓啊！怎會有心地善良的主啊？我胡亂抹了抹眼角，嘟起嘴憤憤不平地瞪著慕風亦那張極致的臉，「那你想怎樣？！」
「嗯，」慕風亦歪了歪腦袋，思索了一下，輕聲道︰「要不我給我當丫鬟吧。十兩銀子一個月。」
啊！？才十兩銀子一個月？三千兩白銀，啊！要干三百個月！就是25年！我不吃不喝也要干25年！那出去平日里的生活必須以外，我就得干50年！我的一生啊，我如花的青春啊，再怎麼節儉，到時我都人老珠黃了，還怎麼嫁人？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剪他的破衣服！顧嫣啊顧嫣，笨死了，陰溝里翻船了吧。現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我的臉色殺青，仿若天塌了一般。
「你別無選擇了。」慕風亦見我一言不發又臉色嚇得青白，冷淡道。紫眸里的深邃，不知正在思量何物。
「那個，慕公子，你能不能漲點月錢？」我深呼吸，盡力將情緒平復，此時臉色頗為難堪。
「那十兩一錢吧。」
才一錢？一百錢才算一兩唉……太摳了……我立刻擺出一張爛臉，哼，傻子才會給你做50年丫鬟。「走吧，慕公子。」在吐出這句話時，我立刻想到了個問題，不不，誰要給他做50年！
「等等。」慕風亦不緊不慢地說，語氣淡若寒流，我不耐煩地瞪著他，對于那張魅惑眾生的白臉，我比那些花痴更有定力，且帶有一定討厭。
他臉上微笑消失的淡無痕，一臉正色，大聲道︰「大家在此地做個證吧。我與這位姑娘簽下主僕契約。」！！我張了張最，頗為震驚，還，還要寫賣身契？嗚——，我顧嫣這一輩子毀了。也許，早就毀了，早在那時就已毀了。我眼底匆匆掠過的感傷。
為何要這麼感傷呢？不該啊，人生在世，能有幾多……再說不定，非要坐滿50年。
「芷煙欠慕風亦三千兩白銀，願意下人身份入慕府，每月十兩一錢，至還清之時方離。」慕風亦簡簡地說明，語氣果斷無情。
話音剛落一會，一紅衣掩面女子從人群中走出，裊裊身姿說不出來的冷韻。她手中拿著一張紙，低頭恭敬地遞給慕風亦，繼而又拿出一盒紅印。
我驚得嘴張大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亂紅……一切好似一個賭局，被注定了結果的賭局，我怎麼可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