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久是被餓醒的,肚子瘋狂叫囂著。也是今天一回家,倒頭就睡,什麼也沒吃。
家里的吃食都被掃蕩光了,很多日用品也都快告罄,沒辦法,她只得換衣服出門去買。
出了門,天已薄暮,四處先先後後亮起了燈光。
幾家歸寧,幾家冷寂。
夏久探著身子,看向公車來的方向。
車道兩旁燈火微闌,燈光昏黃延展著,似無盡無極。
坐車到了最近的超市,肚子實在餓地不行,她便隨便找了一個面館吃點暖暖胃。
因為時間不早了,她三下五除二匆匆吃完,又急急趕去超市采購。
等到從超市出來,天色已經全暗了。
可能一天沒吃東西,剛才又吃得太急,夏久覺得胃有點不舒服。
揉揉肚子,突然,她想到什麼,一下子頓住了動作。
昨晚……他似乎沒有做防護什麼的吧。
她向四處張望,記得附近有藥店才是。
藥店的規模很小,但前面卻停滿了豪車。因為它臨近的仙聚閣,一家高檔餐館,來這里吃飯的人,非富即貴,非商即官,反正要麼口袋里有錢,要麼手上有權。
他們隨意的一場寒暄,便是夏久一個月的工資,果然是不能比的。
夏久從藥店里出來,借著四處的燈光,她盯著手中白色的藥盒,恍了神,心中更是五味繁雜。
這樣做是對的吧,他們之間本不應該有什麼糾葛的,這些似有似無的牽連,都應該斷干淨的。
可是,為何心里這般難過?
這邊,陸銘從仙聚閣出來透氣,里面的曲意逢迎,諂媚矯作讓他厭煩。既是從小就在商人家庭中長成,耳濡目染,也習以為常,但是終究還是無法從心底喜歡。
煩躁地想要吸煙,卻在剛要點火的時候頓住動作。
夏久!
裹著厚厚的棉襖,右手提著一個大大的購物袋,似乎東西很多,身子被壓地稍稍有點傾斜,左手似乎拿著什麼,眼楮直直盯著,似乎在出神。
微微皺了眉,陸銘想要走過去,手臂卻突然一緊。
「阿銘,你跑出來干什麼啊?」林恪不滿地叫嚷道,留著一群人讓他對付,自己卻跑到外面逍遙?!低頭看到他手里的煙,林恪臉色立馬不好看,「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當時不是嚴令禁止我抽煙的嗎?」
陸銘轉頭看了一眼林恪,未語,再回頭,果然,夏久也听到這邊的動靜,看了過來,但表情明顯地一僵,盡是驚慌之色,片刻,用力提了一下購物袋,拔腿就跑。
他是食人妖怪嗎,怕成這樣?!
「你先進去,幫我應付一下,我有事先走一步!謝了!」陸銘眸色一凜,回頭跟林恪交代了一聲,便提步追了上去。
站在站台焦急地等著車的夏久,心慌亂地跳動著。在看到陸銘的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種像是做錯事被老師逮到的小學生的感覺。
逃!
她僅剩的那麼點理智告訴她跑得越遠越好。
這幾日,冷空氣南下,明明冰寒徹骨,但夏久的手心卻漸漸沁出了汗。
該死,這車怎麼還不來!
這時候,一輛公車進站停下,但不是她要搭的那一路。很多乘客立馬涌向車門,誰都不想再在這冷風中多呆一會兒。提著一個大購物袋,夏久有點行動不便,頓時被人群擠得一個踉蹌。
「啊!」她驚得輕呼,這時手卻驀然一暖,有溫熱掌心包裹著她的,下一刻,她被用力一拉,帶出了人群,落入一方堅硬的胸膛,左手的藥盒卻猝不及防地擠掉了。
「誒~我的藥!」她剛想掙月兌那人的禁錮去撿藥,身體卻驟然被放開,隨即,有個人低身,比她快一步蹲下,拾起了藥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