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卿情 袒露

作者 ︰ 殊景

等夏久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擦黑。

伸伸懶腰,呼吸一口略帶濡濕的寒氣,夏久打了一個寒戰,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周瞳早些時候已經回去了,她家中有事,夏久便讓她先撤,反正也只剩下一點點收尾工作。周瞳感激涕零,眼看又要上演一場「香吻報君恩「的戲碼,夏久很及時地用一個文件夾擋住了周瞳送上來的紅唇,然後一腳把她踹出資料室,關門!動作瀟灑利索!

大力地吸了口氣,終于又活過來了!夏久現在什麼也不願想,只想去吃一頓好的,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的胃。

坐車回去的站台在馬路對面,得先過一段天橋。夏久正要走上天橋,電話響了起來。平時手機都是調靜音,因為辦公室不許鬧鈴。但今天在資料室,便也就隨意了,是secretgarden很經典的一首純音樂,清越舒緩。

「不要過天橋,直走到拐角衣角右轉!」一接通,陸銘沉沉的男音傳來,便是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夏久愣了好一會兒,把剛要跨上階梯的腳步退了回來,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前面,不遠的拐角處似乎停了一輛黑色的車,走了過去。轉彎,便看見陸銘斜靠在車門上,耳邊隔著手機,目光輕柔,絞著明白路燈,鎖著自己。這麼冷的天,他卻只穿了一件白襯衫,袖腕輕挽,衣服的紐扣也解到胸口位置,看起來慵懶、魅惑!對,魅惑,因為夏久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頻率。

陸銘看著眼前站住不動的夏久,輕笑著放下電話,然後幾個大跨步到夏久面前。

「你終于下班了!」

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他一直在等自己嗎?心悸不可抑制,夏久驚愕地抬頭,眼神詢問。陸銘卻是不動聲色半推半摟著她上車。

「餓了吧!去吃飯吧!想吃什麼?」

「你等了很久?」夏久答非所問。

「嗯……前幾天物色了一個湘菜館味道不錯,我記得你是能吃辣的吧!」某人亦是言不對題。

然後便是一路沉默,夏久的心卻是不可平復。這幾日陸銘超乎常理的表現她怎麼沒有知覺,但每每一想遠,她都會及時打斷自己的思路,然後一遍遍告知這不可能。都說男女出在曖昧階段最最美好,隔霧看花,臨水望月,朦朦朧朧的心緒,確實美好。但是夏久恨透了這樣半真不假、似是而非的不確定感,一顆心懸在那里,不得其解。

一進餐廳,便有人過來帶他們進了包廂,湘菜味重,陸銘叮囑了微辣,飯菜很合夏久的胃口。她是真的餓壞了,想著反正到了這個地方,便也不再拘泥忸怩,放開了吃。反而是陸銘吃的很少,一直看著夏久吃,是不是給她倒水,遞紙巾擦嘴,當然,是讓夏久自己擦。有些事還沒有捅破,便不適合做這樣太親密的動作。陸銘懂分寸,知道點到為止,他並不著急,更明白該讓夏久一點點打開心房接受自己。

吃完飯出來,陸銘直接送夏久回家。雖然想和她呆久一點,但想到她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應該很累,自己心里再不舍,也得考慮她的身體狀況。

到了,車緩緩停下來,夏久解了安全帶,卻是沒有立馬下車。

外面似乎起風了,路旁的樹葉隨風曳動,攪得路面光影繚亂。車里的暖氣開得很足,厚厚裹了幾層衣服的夏久漸漸沁出了汗。

「陸銘!」終于,夏久開口。

他一直等著,長指一下一下扣著方向盤,也不著急,听到她的聲音便停了動作,偏頭看向她,而夏久卻不抬頭,只是看著自己的絞著的手指。

「陸銘,」夏久難得這般嚴肅直面,「有些話,我想,還是說清楚一些地好。如果我說錯了,請你也就當一個笑話听了……」

陸銘皺眉,看著眼前的人,終于抬起來,看向自己,四目對望,她少有的不再躲閃。

「我們都已成年,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忘了,你也不必介懷!更不要因此覺得虧欠,想要彌補什麼的!不需要,真的!」

「你這樣子會讓我很無措,以前我……」夏久頓了頓,想起自己這幾年的堅忍念想與作繭自縛,想要說出口,卻突然覺得無足輕重,心里盡是無限的蒼涼,為什麼,愛上一個人有那麼多的無能為力。

「……你一直那麼優秀,所以很容易讓人產生不該有的浮想。如果你只是單純想要彌補,那麼,不要了!真的!」

「你這麼認為?」陸銘開口,聲線嚴肅,面色有些陰沉,「夏久,這幾天,我的行為,你認為是彌補是嗎?」

听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夏久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卻也不知如何作答,剛想開口道歉,就感覺到眼前光影一暗,陸銘傾身而來,然後感覺自己的後腦勺就被扣住,唇上鋪天蓋地而來的是他軟潤的吻,一點一點逐漸濃烈,夏久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不知反應,只感覺著陸銘深深的吻一下一下卷走自己的呼吸。直到自己的唇齒被撬開,他的長舌長驅直入,帶著一點煙草和酒精的問道,掃蕩著自己的口腔,夏久才恍悟過來,他這是……

剛想做點反應,陸銘已經放開了自己,卻是不徹底離開,頭依舊抵著自己額頭,長指流連摩挲著她微微紅腫的唇,微麻的輕痛。

「那這樣呢?」他開口,輕喘。「這樣的行為,你還覺得我因為愧疚而彌補嗎?」

啊……夏久驚愕,他話里的意思太明顯,再不明白就真的是白痴了。夏久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偏偏兩人距離太近,看著他的眼楮,只感覺到一片炙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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