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久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杜總!」
「夏久,坐!」杜馨起身,走到旁邊,倒了杯水給夏久。
「謝謝!」夏久接過。
「听說你前段時間受傷住院,怎麼樣了?」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夏久今天特地穿了中袖的襯衫,以掩蓋她手臂上的疤痕,雖然已經沒有像一開始那樣恐怖,但是終究留下不小的疤,不好看,遮擋一下,更是不想別人看到,問東問西。
「嗯,那就好!」杜馨在辦公桌前坐下,拉出抽屜,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夏久。
夏久結果,並不打開,她知道杜馨會說。
「夏久,你在公司的表現一直都很好,大家有目共睹,我們也相信你的為人……」
又是這樣一番言辭,夏久心中不舒服,今天來,本來就是要個最終結果的,便也不想再隱忍什麼,凜了面色,開口打斷︰「杜總,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我承受的了!」
「我也賞識你,所以才把三月份去總部培訓的機會給你,我也是有意向要發展你的!可是你畢竟這次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我想留也留不了,公司的章程擺在這里是吧!」
「嗯……這個文件袋里面,有我的推薦信,以及明華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部經理的聯系方式,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你若是有意向,可以聯系他!我們公司會以正常解除雇佣關系!也就是說你不算被開除!」
「杜總,我不明白,你既然覺得這次事件的錯在我,為什麼還整理這樣一番說辭,這說明你也知道那不是我做的是不是!筆跡可以仿,我寫的是最普通的近楷體,在審核數據的時候我的簽名向來工整,要仿容易的很!」
夏久有些氣憤。
「你不要激動!事實已經如此,你也找不證據來為你自己反證不是嗎?」杜馨將夏久面前的水杯推了推,示意她喝口水,夏久靜了一下,端起喝了幾口,渴,真的好渴。
「夏久,送你幾句話。一個人在社會上混,做好自己遠遠不夠,自恃清高的人往往命途多舛。你以為只要走自己的路就好了,但你的行走可能會阻了他人的視線,如果你的拳頭比不過他們那麼還是乖乖讓道的比較好,否則搞到最好,遍體鱗傷!」
話中有話,夏久手不知覺地用力,扯到傷口,沒有當初那麼痛了,但還是有些刺痛,不強烈,卻綿延不絕,她只能松了手……
「其實,對于你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來說,可能不屑于奉承討好,但是換個角度來講,這也一種等價交換,若是能因此拿到你想要的東西,那就不算犧牲!夏久,我欣賞你,真的!你是一個好員工,你也聰明,但是在很多方面,太過自持!說的白話一點,就是矯情……你懂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你不懂卻迎合他人的情緒。這不是批評你,只是建議,希望對你將來有多幫助!」
夏久听了這些話,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不得不說,她說的句句見血,她很領教!
「謝謝,杜總!我剛才太過了,抱歉!您對我的栽培,我也知道!您是好領導!」
「好領導?!多謝抬舉……還是祝你以後有好的發展吧!」杜馨身子往後靠了一下,臉上放下剛才嚴肅的表情,示意著談話結束。
夏久識相地起身,「嗯!那……杜總,我先走了!再見!」
「嗯……再見!」
夏久拿著文件袋,離開,關上門的時候,她看見杜馨投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一種可惜與無奈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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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恆則送的夏久,看著夏季臉上的神情,她在杜馨辦公室里說了什麼,他差不多也明了。
夏久一路都不說話,有些失神,孟恆則看著她,心疼,卻也無能為力。
他想幫她,但是可是奈何他根本查不到什麼,之前那堆單據已經被上交密封,他沒有權限動,他想盡辦法找到劉健,卻得知劉健早已經離開南城,去了哪里,毫無頭緒。這半個月,他連睡覺前一刻都在想從哪里突破這件事情的缺口,可是奈何他人力物力有限,根本無從下手。
給她的承諾,終究不能兌現。
「夏久……」孟恆則叫了一聲一直垂眸的夏久,想叫她在路邊陰涼處等一下,自己去給她叫車,可是夏久像是沒有听到一樣,走下台階,走到馬路邊。
「夏久……小心!」
夏久一直在思量杜馨的那些話,突然身邊傳來孟恆則的一聲大叫,然後自己的身體被猛地一推,倒向路邊。她頭被撞地有些暈沉,卻听到一聲劇烈的撞擊聲,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意識到什麼,猛地支起身,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孟恆則,與揚長而去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