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情不再相信婚姻 婚禮上的女人

作者 ︰ 劉軍2012

邢玉香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流,車流。人流中或有幾個摟腰攜腕帶年輕情侶,他們有說有笑地行走在人群中,看上去那麼幸福與甜蜜;最多的還是單身的男男女女,他們行色匆匆地趕著路,只有路段終點才是他們的牽掛;更有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們或安然自得,或在臉上掛著歲月的滄桑。看著這一切,又望了望那早已絕塵而去的出租車,邢玉香在想︰他們這些人,他們也喝過咖啡嗎?他們也曾經因為有著香格里拉的夢想而能夠包容咖啡的苦嗎?

想到這一切,她不禁又望了一眼那個看上去熟悉的身影消失的地方。這些年來,自己和何玉堂,為了這個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們都能夠忍受,他們都已路攜手走到了現在。而現在……她不禁苦澀地搖了搖頭,她默默地穿過人流,向著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

也許,在婚姻和愛情的問題上,愛情就是那個人們在夢想中尋找的香格里拉,而婚姻則就是那杯咖啡。就像人們迷戀咖啡是因為迷戀那個夢想中的香格里拉一樣,人們追求婚姻也許就是在尋求如同愛情般的炙熱的甜蜜與幸福。但是,咖啡畢竟還是有著苦味的,婚姻往往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也許只能這麼說,有愛情的婚姻,就算是一杯苦咖啡,你也品嘗不出苦味,因為那苦也往往是一種幸福。而沒有愛情的婚姻,卻明明地就是一杯苦咖啡,因為苦不被你接受,就被你夸大了。

邢玉香一路走著,一路想著馬玉才剛才說的話。馬玉才對妻子會時常想起她,或者說是吃她的陳年老醋,她感到有些意外。但是當她再仔細想想的時候,她就忽然覺得,那個女人能不時常想起她嗎?她邢玉香給了她想到理由啊。

這還要從幾年前的那場婚姻說起。

幾年前的一天,在市中心的某家酒店,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人們的說笑聲和一陣陣震人耳膜的音樂聲共同演奏著一曲婚禮進行曲。也就是在這天,馬玉才要在舉行婚禮,要在這里宴請親朋好友。而邢玉香那天也是應約而來。她看著眼前熱鬧非凡的景象,仿佛感到有些若有所失,但是倒也顯得很是坦然。她和幾個自己認識的同學在一起談笑著,扯著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

終于,婚宴開始了,大家都對號入座。邢玉香和自己認識的幾個同學坐在一起,旁邊還有幾個陌生人。大家在一起,借著婚禮的喜慶氣氛,有說有笑,吃菜喝酒,扯著酒事,說著就話,倒也自在。

在宴席進行中,新郎馬玉才和新娘來給大家敬酒。不一會兒,酒便敬到了邢玉香的面前。馬玉才給邢玉香倒了一杯紅酒,邢玉香也不好推辭,便說了幾句祝福的話,便把那酒一揚脖子給喝了。旁邊的同學還真就有人為邢玉香的爽快叫好。接著,就輪到新娘敬酒了。新郎的酒都喝了,這酒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邢玉香端著杯子,那新娘就準備倒酒。

可是,就在這時,馬玉才對母親出現了。她笑著說︰「邢姑娘,你今天能來,我可是真高興啊。這就一定得喝。我們馬玉才啊這一輩子也許就這麼一次啊!過來今天,可就沒了。」

邢玉香忽然就覺得心里一驚,舉目看馬玉才對母親的時候,手也就一抖,那酒就倒到杯子外面了,灑到了邢玉香的手上,然後又落到了邢玉香的長裙上,鞋面上。邢玉香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她尷尬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面,然後說道︰「不好意思,見笑了,我想去趟洗手間!」

說完,邢玉香便離開了酒桌,徑直向洗手間走去。新娘也拿著酒瓶,難堪地站在那里,而馬母卻在背後招呼道︰「邢姑娘,先喝完了酒再去!」

邢玉香頭也不回,徑直向前疾步而去。

「這人也真是的,先喝酒嘛!」馬母在背後埋怨道。

邢玉香疾步向前,穿過了星羅棋布的座椅,閃過了人群,她便一路小跑進了酒店的洗手間。她來到水龍頭前,用水洗了下手,裙子上的酒早已被布料吞沒了,只有腳面上還說濕漉漉的,她扯下一些衛生紙,把鞋子上的酒擦了擦。當她再次對著水龍頭前的鏡子時,卻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自己的臉頰也是濕漉漉的,還掛著幾顆涼冰冰的液體。她忽然就感覺到自己的鼻子也有些酸。她的腦海里忽然又閃現出了森林公園,閃現出了那個拿著玫瑰花,信誓旦旦的馬玉才。而這個馬玉才就在外面,和另外一個女人在外面,享受著他們的美好時光,而她邢玉香只是一個旁觀者,是過客!

再美好的誓言都成了現實的過眼雲煙,只有現實在那里扯開了另外一種畫卷。而這畫卷卻書寫著一個人的悲傷,另外一個人的幸福。

而這就是生活!當她今天仿佛已經忘卻了過去的時候,有個女人卻仍然念念不忘,這也是生活。

我們是生活的參與者,也是以不同的方式參與生活,感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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