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躺在床上,心里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
自己和陳宇民的身份差距實在太大了,難道真像李翔說的那樣,我們真的不合適嗎?自己是從小到大從沒吃過半點苦,父母對自己養尊處優,自己像一朵溫室里的花兒一般,沒有經歷半點風吹雨打的折磨。而陳宇民呢,從小就在磨難中長大,自己和他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嗎?他會一直等著我嗎?我們的父母會讓我們在一起嗎?我現在掏心掏肺的付出值得嗎?我有必要一直堅持下去嗎?我們彼此還能走多遠呢?……?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都在想著這些煩人的問題,越想心里就越煩,可怎麼也想不出一個能夠自己安慰自己,讓自己解月兌的理由。
外面漆黑一片,夜靜得可怕,靜得離奇。寢室里室友們的鼾聲此起彼伏,好像經過商量過似的,一邊剛剛打完另一邊又接著響起,這些聒噪的聲音讓已經煩躁不已的玲更加痛苦。玲的眼皮都快垂下來了,腦子里想著不管了,先睡一覺再說吧,可每一次剛要睡著,腦子里又想起來那些煩人的問題,玲就又睡不著來。
黑夜是一個讓人放松自己的時刻,是人們緩解一天的精神壓力的最好的睡覺時間。可對于那些徹夜難眠的人兒來說,黑夜的寂寞與痛苦比白天更勝一籌,因為白天有什麼委屈,痛苦時可以找別人去傾訴,或者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發泄,但黑夜就不行了。黑夜只能讓你一個在默默的煩惱,只能讓你一個人在默默地承擔著身心所受到的各種痛苦。別人都休息了,沒人會注意到獨自痛苦的你,你也不好在黑夜的時候去打擾別人,在黑夜里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發泄著自己,黑夜只能讓你躺在床上,獨自想著,難受著。
所以在晚上睡不著的人無疑是最痛苦的。
玲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個解決問題的所以然來。
黎明就要來臨,黑夜即將逝去,一夜就要過去。太陽微笑著伸出了紅通通的可愛的頭,將天地間的陰霾一掃而盡,蒼穹間頓時明亮起來,大地萬物在經過一夜的沉淪之後,逐漸的復蘇,在甘露的滋潤下,變得越發的充滿生機與活力。
玲動了動柔弱的身子,翻身爬了起來,穿著一套潔白色的睡衣,拖著粉紅色的上面繡著一對可愛的蝴蝶的拖鞋,緩緩地走到窗前,伸了伸懶腰。一夜未眠的她此時並沒感覺到太困,只是腦子還有點模糊,不是十分的清醒。玲看著窗外明亮的大千世界,呼吸著早晨清新的氣息。一陣微風徐徐吹來,玲不覺打了一個寒顫,但頓時感覺清醒了許多。
玲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寢室,頭發散亂的披在兩肩之間,憔悴的玲看起來像一個黑夜美女幽魂一般,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黑眼圈無情地出現在玲那柳葉般的眉毛下,出現在一閃一閃的長長的睫毛里。
玲剛走到自己的床前,就听到了室友小丹的驚呼聲。
「啊,玲,你怎麼啦?」
「沒什麼啊?」玲回過頭,看著小丹,淡淡的說道。
「你的臉色好蒼白啊,你生病了嗎?」
「沒有了,只是昨晚沒睡好而已吧。」
「沒睡好?你在想什麼啊,怎麼沒睡好呢?你看你的黑眼圈,多麼嚇人啊。」小丹看著玲,激動的說道。
「其實也沒想什麼阿,就是在想我和陳宇民的事,我在想我和他到底合不合適,我們還能走多久。」
「你想這些干嘛啊,想得再多也沒用的,反而讓自己受累,不值得的。」
小丹說到這里,看了看一臉茫然的玲。
「其實我感覺哈,你和他能夠在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中走到一起,已經是一種難得的緣分了,你和他在一起,是你們的緣分,以後你們不能夠在一起了,那也是一種緣分嘛。緣分這東西啊,不是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我們要做的只是好好地珍惜那來之不易的緣分。只要自己付出了,努力過了,問心無愧就行了。」
小丹好像一位情感專家一般,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講完了這些。
玲听了,心里好像領悟到了什麼似的,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小丹謝謝你了,你說得真好,讓我心里好受了許多。」
「嘿嘿,謝什麼謝啊,我也是亂說的的了。」小丹嘿嘿的笑著回道。
玲听了,沒在說什麼,緊鎖的雙眉漸漸舒展開來,輕輕地吸了口氣,臉上的愁雲也開始互為烏有,一張雲霞般的燦爛的笑容出現在玲的臉上,美麗的笑臉像煙火瞬間綻放般迷人。小丹看到玲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起來。
是啊,一切都是緣分,那就隨緣吧,我想再多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以後會怎樣誰又能說得準啊。玲這樣想著,心里感覺舒坦多了。
一縷柔和的陽光從窗戶努力地照了進來,輕輕地灑在玲那可愛迷人的臉上,好像在向玲訴說著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