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個音符響起,想念被無情地畫上了休止符,再美好的句子也要寫下句號。然而,這並不預示著結束,而是代表著另一個悲傷的延續。
陳宇民躺在床上,心如刀割,萬般疼痛。
他還在獨自默默地想著玲,想著玲那有些模糊的臉。想著玲那純潔無暇的笑容,以及那獨有的天真與爛漫。
如果,回憶能夠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場宿醉。但是,沉痛的心,永遠也不會醉。它讓一顆顆悲痛欲絕的心,不能得到麻醉,最後,雖然會疲憊,也只是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疼痛後的心碎。
一場繁華,一場愛戀,少年,夢魘,淚濕了容顏,渲染了黑夜。
有時,真的希望,愛可以徹底埋葬,那麼,至少不會有黛玉焚稿,杜鵑啼血,不會有寶玉出家,相念如禪。
陳宇民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要入睡,想要睡去,希望借此減輕一些心里的痛苦。
可睡了好久,好久也不能停下還在不斷疼痛的心。
他緩緩地坐了起來,伸出雙手,狠狠地在自己的頭上拍了一下。然後,又緩緩地有氣無力地放下。
‘玲,我恨你,恨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了,你把我們的這段感情看成什麼了?你……。’看著窗外,他在一聲聲地獨自哀嘆。
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好久,想了好久。然後,他掀開被子,翻身爬了起來,走出房門,來到了大街上。
「石瑩瑩,你在干嘛?能出來陪我一下嗎?」他看著昏黃的路燈的燈光,對著電話悲痛地喊道。
「民,你怎麼啦?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來。」
「好,我在,獅子貿易大樓旁……。」
放下電話,他一臉麻木地坐在了街道旁的凳子上。
眼眸低垂著,眼楮像死魚的一般,看著地上。此時的他,看上去,好像一只喪家犬般,樣子落寞不堪。
雖是初秋,但晚風卻有些刺骨。
他穿著單薄的白襯衣,任憑冷風呼呼地鞭打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卻打不到他那針錐般疼痛著的心上。
晚上出來閑逛的市民,走過陳宇民的身旁,看著低垂著頭的陳宇民,看著他那失落的模樣。帶著一臉的鄙夷,像一陣陣冷風似的,匆匆地無言地走過他的身旁。
此時的夜,很靜,很黑,帶著濃濃的淒涼,天空看不見一顆星星,連那皎潔的月亮,也不知道悄悄地躲在了什麼地方。
一道車的燈光在街道旁亮了亮,剎車聲在陳宇民的前方響起,陳宇民仍然低著頭,繼續著他的悲傷。
片刻,一股清新的香味撲面而來,灌入了陳宇民的鼻子里,沁入了他的心上。
他這才抬起頭,眼神迷茫著前方。看起來輕盈飄逸的石瑩瑩,正笑著向他匆匆地走來。
「民,你怎麼啦?臉色好憔悴,你生病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石瑩瑩三步並兩步,瞬間便走到了陳宇民的身旁。
「呵呵,你來了,我沒事的,只是心里有點悲傷。走吧,陪我喝酒去。」
「你到底怎麼啦?難道是…….,失戀了?」石瑩瑩帶著一臉迷茫的表情,死死地盯著陳宇民。
「嗯,是吧。陪不陪我?不陪的話你就回去吧。」陳宇民低著頭,冷冷地說道。
「哦,明白了,誰說我不陪啊?走吧,姐今晚陪你喝個痛快。」
陳宇民站起身,使勁地緩了緩臉上那僵硬的表情,看了看石瑩瑩,小聲地說道︰「走吧,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