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標 第十章 第四節

作者 ︰ 埋劍煮酒

夜色中的通州,還是顯得那麼浮躁。進入城區,到處在施工,汽車像螞蟻一樣在人群里穿行;電動摩托車、自行車和人力三輪車都在上演著《回家》;工地上鋼筋的撞擊聲、汽車喇叭聲、自行車鈴聲和行人的謾罵聲,此起彼伏。每一個十字路口,由于施工挖斷了電纜,信號燈全無。三兩個交警,在那里正忙得不亦樂乎。此時的通州,就像一個管理混亂的大工地。

平時只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劉軍足足開了一個小時零十分鐘才到達。他們到了sun’bar,嚴芳趕緊要了一份果盤和兩份點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劉軍正耐心地听著服務生的介紹,最後他選了一瓶法國產2004年波爾多紅酒。

不一會兒,服務員送來了紅酒和兩只高腳紅酒杯。酒吧經理還走上前來,親自贈送了一束紅色的玫瑰給嚴芳,祝福劉軍和嚴芳兩位歡度良宵。

嚴芳端起酒杯,就著朦朧的燈光,兩眼溫柔地盯著劉軍。倆人輕輕地踫了踫杯,都沒有說話,只用眼神默默地交流著。

時光似乎在流淌,慢搖吧里面正播放著周杰倫的《青花瓷》。這讓嚴芳仿佛重新回到了青春少女時代。在她的眼前,劉軍和江偉的身影交替出現,眼前的劉軍似乎是南方的江偉,江偉一會兒又變成了劉軍。嚴芳一邊喝酒一邊不停地把兩個男人做著比較。

女人除了喜歡幻想以外,還喜歡比較。也許這就是女人的天性。

嚴芳覺得南方的江偉,身材不如劉軍高大魁梧,但氣質一點兒不輸劉軍。在事業上,兩個大男人都有那麼一股子沖勁兒。劉軍靠的是政治圈人脈,江偉靠的則是個人實力。能力上都相差無幾。生活習慣上,南方男人的那種細膩、浪漫和追求品位更多一些,也更健康一些。

不知怎麼的,嚴芳此時卻思戀起江偉來了。這麼久沒有聯系,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在干什麼呢。

沒有得到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這在女人來說,也是一樣。

嚴芳的初戀,就是江偉。而江偉卻完全不知道。

滾滾紅塵,紅塵滾滾。就像一條滔滔不絕的溪流,紅塵相伴,紅塵追逐。有激流,有險灘,有漩渦,有坦然。紅塵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另一個人的陪伴。另一個人也是那一個人的依戀。遇到險灘,遇到礁石,就要分手,各自奔流,目標只有一個︰為了下一次的偶然相遇!

嚴芳自己給自己又倒滿了一杯酒,她端起酒杯,穿過酒吧大廳,來到頂樓的露台上面。雙手交叉,站在陽台上,抬頭仰望著南面的天空。

一陣晚風吹過,輕撫著嚴芳的臉頰。月下的通州,夜下的風情,處處透著清涼。她微閉雙眼,不覺輕醉。皓月當空,靜下心來,仿佛能夠听到夜色呢喃的聲音,淡成一幀如水的風景。

嚴芳的眼角不禁掛起了幾滴淚珠。她想,自己飄在生命的長河之中,似乎結局真的只有這麼兩種,要麼哭著後悔,抑或笑著面對。至于如何抉擇,或許並不是誰所能左右的。眼前的劉軍,天邊的江偉,兩個男人成了自己永遠的痛。

我究竟需要誰?嚴芳在內心深處不止一次地問自己。是名?還是利?抑或是名和利都要要?

想來想去,她真正需要的,還是一個屬于自己的男人。走進嚴芳心目中的兩個男人,都不屬于自己的,至少形式上還是別人的。這也許就是經常深更半夜折磨著她的真正原因。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嚴芳的思緒如滾滾泉涌。她想起了自己曾經讀過的一篇感人文章《愛似流水》︰

曾經有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同樣愛上了那個女人。

某一天,男人生了一場怪病,死了。上帝把他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放在女人生活的後山上。

女人找到了上帝,淚流滿面,傷心慟哭,並一個勁兒地詢問自己的丈夫在哪里?上帝被她的忠貞愛情打動了。于是告訴她,她的愛人已化身為石,就在深山里面,但具體位置上帝也不知道,你自己去尋找吧。

于是,上帝把女人化身為水,在山的頂部挖了一口池塘。女人在池塘里面繼續吶喊、啼哭,最後池塘里的水沖破堤壩,一路吶喊,呼喚著自己丈夫的名字,在深山里蜿蜒曲折地尋找上帝告訴她的那塊石頭。

流水日夜不停地尋找,日夜不停地奔流,一刻也不願意停下來。

直到有一天,流水來到了一處懸崖上邊,向下一看,崖壁下面趟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那一定是我的愛人!」流水想都沒有想,奮不顧身地從高高的懸崖上奔流而下,撲向那塊巨石。由于尋夫心切,流水一次又一次地撲向巨石,都沒有抓住自己的愛人,而是粉身碎骨,化為雨霧。

巨石感覺到了愛妻撲向自己的力量,可是自己卻不能說話,叫不出聲,抓不住她的手。每一次,愛妻的努力都在他的眼前滑過。

流水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奔跑著,啼哭著,努力著,最後不得不哭干了眼淚,奔向了大海,靜靜地躺著,遙望星空,思念著那塊巨石。

上帝知道了流水的故事,也流出了心酸的眼淚,于是大發慈悲,把那塊巨石變回了人間。男人重新復活了。

「你去找你的愛妻吧」上帝對男人說

男人按照上帝的旨意,到處尋找愛妻,他去了山頂,可是池塘已經干涸。他去了自己曾經趟過的那個岩壁下面,流水已經不再。

男人順著小溪、河流,來到了海邊。男人大聲吶喊,呼喚著愛妻的名字。

一陣風吹過,大海卷起了陣陣巨浪。

突然,一朵浪花撲向了男人的臉上,滑進了男人的嘴里。苦澀的,咸咸的,像妻子的淚水。

男人一頭扎進了大海,緊緊地和愛妻擁抱,兩個人哭成一團。

男人再也沒有回來,一直躺在了女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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