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黎征說的,魔宮開啟時間很短,只有一個月的期限,我覺得既然決定去魔宮一探究竟,那就應該趕早不趕晚。
可實際上黎征卻拖拉起來,而且連人手都沒定下來,他把我獨自留在家後就匆忙進了神屋,一連幾天見不到人影,有種閉關的架勢。而拉巴次仁也消失了,貌似出了大峽谷去了墨月兌。
我在黎村一共就認識這倆朋友,他們都不在,我一天天閑的極其無聊,期間巴尼瑪也來過幾次找黎征,我能品出他的意思,是鐵了心要去魔宮給兄弟報仇。
我對他的印象不錯,尤其那次天葬,這爺們背著死者尸體時哭的稀里嘩啦,我打心里尊敬這種重義氣的人,也趁空安慰他,說黎征出發時就算不找別人也會找他的。
這是黎征閉關後第十天的半夜,我正躺在二樓翻來覆去睡不著,黎征背個包走了上來,他也不客套,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天佑,快起來,咱們出發去魔宮。」
我冷不丁沒反應過來,心說好家伙,他想一出是一出,怎麼說走就走?
我爬起來強調道,「人手定了麼?」
黎征沒急著回答,反倒拉著我下了樓,也說趕得巧,不久拉巴次仁也過來了,這爺們背個大包,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明顯是剛從外地趕回來。
黎征指著我倆說,「人手齊了。」
我挺驚訝,說白了這次去魔宮,還是去冰川谷地的原班人馬,就我們仨,我反問「不叫巴尼瑪麼?」
黎征搖搖頭說,「魔宮是處凶地,去的人多了反倒容易有麻煩。」
我當然不信他的話,尤其細論起來,巴尼瑪的身手比我要好的多,真要減員那也應該我先被裁才對。
我拿著怪眼神盯著黎征看。
黎征被我瞧得不自在,無奈的苦笑起來,隨後看著拉巴次仁,也拿話給我听,「巴尼瑪是個好獵手,但他脾氣不行,出了名的愛認死理,魔宮里那個魔神誰也不知道什麼樣,咱們要是對上它了,打不過就得逃,到時巴尼瑪寧死不退的話,他的命就得交待到那。」
拉巴次仁也沖我點頭,那意思黎征說的沒錯。
打心里說,我還真挺理解這種人,尤其以前找我算命的柱子就是,上來倔勁天天纏著我,真挺麻煩,我暗嘆一口氣,知道自己幫不上巴尼瑪什麼忙了。
趁著夜色,我們仨悄悄出了村子,黎征和拉巴次仁很默契,悶頭急速趕路,我腿腳是不差,但跟他倆比就差遠了,我咬牙跟了後半夜,等天亮時分,我哼哼呀呀的開始腿軟起來。
初步推算,我們走了不下五六十里地,也就是走完了從黎村到魔宮的一半路程。我擺手跟他倆說,「歇一會再走。」
拉巴次仁哼了一聲,說你真沒用,而黎征也跟我說道,「天佑,還記得我說過延北巴圖麼?他有個搭檔叫盧建軍,腿上有傷,走路有點跛,但他倆一起捉妖時,建軍就很神勇,甚至跑起來比一般人都快,你該學學他。」
我明白自己是歇不成了,苦著臉拍了拍緊繃的腿肚子,又悶頭走起來,只是他倆也看出我的體力有些透支,也把腳步放緩了許多。
剛出黎村時,周圍樹還很多,可現在樹變的越來越少,荒草越來越多,尤其又走了一段後,放眼一看,全是一人高的草,我們就沿著一條事先走出來的小路穿梭在草叢中。
我走的反倒精神起來,還深深吸了一口氣,贊道,「這里真是怪異,氧氣好濃,如果魔宮里也是這樣就好了。」
我自認自己這麼說沒毛病,畢竟氧氣濃了人也有勁,可黎征卻反駁我,說魔宮里越缺氧越好。
我不懂他的意思,心說高原缺氧,但也沒見那里有什麼好,尤其像我這種外來戶,冷不丁有了高原反應,整個人都發懵,就這狀態遇到妖別說打斗了,跑都費勁。
黎征跟我舉起例來,「天佑,你覺得高原蟲子多麼?」
我搖搖頭,而且從來**的經歷看,這一路上我就沒見過蟲子。
黎征又指著周圍,「等以後有時間的,我帶你在這附近轉轉,你會發現個頭很大的螞蟻,叫黑顎蟻,正常螞蟻有一兩厘米長就頂天了,可黑顎蟻卻足足有大拇指肚那麼大,它們之所以長這麼大,跟空氣中的含氧量是月兌不開關系的。」
我品著他的話,得出一個結論,「你是說,空氣中含氧量越高,昆蟲就會長得越大麼?」
「沒錯,而且不僅昆蟲,動物也是,從史前化石來看,之所以出現過巨獸甚至是巨型昆蟲,跟氧含高月兌不開干系,試想下,要是魔宮中是個天然氧吧,那我們極有可能會踫到大蟲。」
我皺起眉,打心里又默默祈禱,心說那里一定要空氣稀薄才好,畢竟蟲子這種東西,大頭大一點實力增加的可就不是一點半點的程度了。
而我們邊走邊聊,突然的,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止住腳步,拉巴次仁還拉著弓沖一處草叢指著。
我嚇得一激靈,避到拉巴次仁身後問什麼情況。
拉巴次仁疑惑少許,又試探的問道,「是人躲在那里?」
一把獵刀先被舉起,接著巴尼瑪慢慢的站起身,看我在場,他索性用不流利的漢語說道,「是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三都走出村里這麼遠,巴尼瑪竟還能跟過來,尤其還在這茫茫草叢中把我們三給逮住,看來黎征說的沒錯,這哥們腦筋不是一般的死。
黎征看的直皺眉,而巴尼瑪又開口說道,「帶我一起走,不然我也在後面跟著。」
黎征扭過頭看著我倆,我明白,他是拿巴尼瑪沒招了,索性問問我們的意思。
拉巴次仁收了弓,大步走到黎征身邊,我知道他有話說,也急忙湊過去听著。
「黎征,巴尼瑪跟我是很好的朋友,這次看我面帶上他吧,我會監視他,要是他上來倔脾氣,我就把他打暈背著跑。」
黎征又看看我,我急忙替巴尼瑪也說了兩句好話,終于黎征點了頭。
先不說以後,巴尼瑪加入隊里後氣氛明顯不一樣,我發現他天生是個話癆,尤其還跟拉巴次仁關系好,他倆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著天,讓我這听眾趕起路來也總算有個解悶的地方。
我們在上午趕到了雨林邊緣,這里說起來也算一絕,它與荒草地的分界線很明顯,就好像被刀劃出來那般,退一步就在草叢里,進一步又到了雨林中。
黎征讓我們原地歇息一個小時,接著他又整理起背包來。
他先從背包里拿出三個水囊,分給我們三說,這水囊是用牛胃牛皮做的,里面存好了清水,讓我們別在後腰上,在雨林中渴了就喝這里的水,不然雨林里毒水多,怕我們誤飲下會中毒。
看我們三把水囊別好後,他又拿出三根很怪的吸管,解釋說這吸管是用大峽谷特有一種植物,叫軟桿竹的竹桿做成的,我們把吸管一邊插到水囊中,把另一邊從衣服里順到嘴邊,這樣渴了就能含著吸管喝水。
其實我感覺到了,這水囊他正好準備三個,巴尼瑪過來後,他只好把自己那份讓出來,但我也沒在乎,心說我們四人串換著喝,也能湊合。
黎征又拿出一個鐵盒,裝了滿滿一盒油乎乎的東西,他說這是他配置的一種驅蟲劑,我們抹在處,能防止蚊蟲叮咬。
我把臉和小臂都抹了些,但給我感覺,抹這東西怪怪的,尤其被它那種油性刺激的,我總想撓癢癢,可我又強壓下這種想法,畢竟相比較下,自己寧可自己難受些,也不想被蟲子咬上一口。
最後我們又分起武器,巴尼瑪還用他的獵刀,我們三一個分了一個折疊刀和一把鐵斧,按黎征的話講,刀是輕武器,有時候它干不了的事石斧能輕易解決。
我們算是準備充分的進了雨林,這時我們都不再有閑心,反倒警惕的望著四周,尤其拉巴次仁和巴尼瑪,他倆還時不時爬到樹上遠眺一番,又隔段距離就在樹干上砍上一刀留下痕跡。
我不知道他們砍樹的目的何在,但我分析,他們是怕迷路,尤其怕遇到鬼打牆這類的事情發生。
我們一路走到天黑,雖說到目前為止,我們並未遇到危險,但四周環境發生了變化,樹越來越少,地面也越來越粗糙。
我挺納悶,心說這是在雨林,怎麼還能遇到土壤惡劣的情況?
拉巴次仁又爬上棵樹,遠眺後對我們喊,「前面是片不小的沙地,挺古怪,大家小心。」
我有種想苦笑的感覺,覺得還真被自己說中了,而且要把這雨林形容為人頭發的話,那沙地絕對是這人禿頂那塊。
而且拉巴次仁還把事說輕了,等見到沙地後我發現,這地我都看不到邊,弄不好得有百八十畝的面積。
我們犯了難,要是避過沙地繞著走,功夫就得搭老了,可要橫穿沙地,危險也挺大。
我們聚在一起商量怎麼辦,黎征沉思片刻後說了個辦法,「我帶來一種妖獸,或許能幫的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