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子他們沒料到我們膽子會這麼大,尤其黎征與拉巴次仁撇過來的狗盆砸到桌上後,他們全體都愣了一下。
等他們回神後,全都嗷嗷叫著站起身,還有個小弟順手抄起一把椅子,看樣想教訓我們。
我倒不害怕,畢竟黎征和拉巴次仁的身手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真要打斗起來,在場這七八個痞子肯定落不下好。
但牙狗慌了,高擺著手擋在我們兩撥人之間,大叫著冷靜。可誰能听他的話?三黑子一個耳光把他抽到一邊,又指著我們氣的直哼哼。
拉巴次仁也沒憋著,大嗓門喊道,「我們來者是客,雖說特意過來投奔你,但你拿這種態度對我們就不行。」
三黑子那些小弟又七嘴八舌叫嚷起來,尤其那個抄椅子的,還奔拉巴次仁走了過來。可還沒等打起來,三黑子喊了聲停,又插話道,「當我手下可以,你們得有本事才行。」
拉巴次仁防備著拿椅子的小弟,趁空問了一嘴,「你指的是什麼本事?」
「能打、忠誠,二者缺一不可。」
較真的說,我們仨根本就不符合三黑子的條件,能打倒是次要,這忠誠嘛,跟我們壓根就不沾邊。
但面上我們卻都似模似樣的點頭,我還接話說,「這兩者我們已經具備了,是不是說我們已經是你的小弟了?」
三黑子冷笑著還抻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故意翹著二郎腿,拿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回答,「具不具備不是你說了算的,我要考核,而且我再把話說得透一些。」他指著牙狗,「這狗東西也夠忠誠,但不能打,我老黑也歡迎,不過只能把他當個跑腿的看待,你們想上這飯桌,那就得露兩手瞧瞧。」
黎征一直听著沒說話,雖說現在打斗氣氛十足,但他仍顯得冷靜,還踏前一步接話道,「我們有三個人,你們也派出三個人來,單打獨斗,只要贏了前兩場就算過了,如何?」
乍听他這話對三黑子他們有利,畢竟他們人多,很容易選出三個好手來,而我們這邊除了拉巴次仁魁梧,我和黎征看著都不是打架的料,尤其黎征,還有種「嬌氣」勁。
可我知道,黎征打個小算盤,只要他和拉巴次仁先上場打贏對手,我那場比試就會省下來,他這也是間接照顧我。
三黑子沒那麼好騙,他盯著我們仨反復的瞧著,又把手下召集到一起商量。我發現,他的這些手下沒一個有眼光的,都賊兮兮的笑著贊同,甚至都以為這麼打斗他們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們兩撥人都往後退了退,算是騰出一個場地,三黑子那邊第一個出場的是剛才抄椅子的小弟,他上來就指著拉巴次仁,還做了個挑釁的動作。
我搞不明白這小伙是出門吃錯藥了還是真傻,老話講柿子挑軟的捏,他可倒好,哪硬往哪撞。拉巴次仁肯定不慣著他,故意惡心的一咧嘴,還吐了一口痰出去,再大咧咧的走了出來。
那小伙嘿了一嗓子,伸手就要向拉巴次仁撲去,可拉巴次仁又退後一步,叫了聲停。
我倆也好,三黑子他們也罷,全被拉巴次仁這舉動弄的一愣。但拉巴次仁不理會我們,反倒嘿嘿一笑,問那小伙,「小爺們,咱倆文斗如何?」
小伙好奇,問怎麼個文斗法。
拉巴次仁啪啪拍著胸脯,嘲諷的說,「你不是我對手,咱倆真要不講規矩打起來,你保準被我揍成豬頭,這樣吧,我看你混到現在也不容易,我人好吃虧點,你打三拳,我就打一拳,咱們就這麼輪下去看誰能輸。」
小伙本來被氣的夠嗆,但一听拉巴次仁提出這種吃虧的要求,他又被氣樂了,指著拉巴次仁說你真找死,接著還走到拉巴次仁身邊揉著腕子,看樣想蓄勢打出三拳來。
可還沒等他活動開,拉巴次仁又喊了一句我先來,隨後把他那快握成缽般大小的拳頭對準小伙臉狠狠砸了過去。
我感覺他根本就不是在打臉,而是再砸一個漏了氣的皮球,砰的一聲,小伙鼻子嘴巴都凹進去一塊,整個兒人連一慘叫聲都沒發出就腿一軟昏在地上。
第一回合,就被拉巴次仁用這種胡攪蠻纏的辦法給贏了。
三黑子他們出來兩個人,急忙把小伙背到了屋里,又是紗布又是藥酒的進行治療。而我們三都掛著一臉冷笑,靜靜瞧著熱鬧。
三黑子不虧是販子頭,在被我們黑了一局的情況下臉色不變,反倒對身旁一個手下打著耳語囑托起來。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但那手下卻嚴肅的連連點頭,隨後走上場地。
我怕他們出陰招,也囑咐黎征小心,黎征回了一個讓我放心的眼神,又大步上前。
這手下是個高瘦漢子,我索性給他起個外號叫竹竿。竹竿顯得很客氣,先拿出習武人的架勢對黎征一抱拳。
我以為黎征的身手都是從打獵中學來的,可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黎征一抱拳,也做了一個很標準的武把子樣。
竹竿臉上瞬間露出驚詫神色,但他很快回過神來,說了一句,「原來你是個行家。」
黎征謙虛的擺了擺手,又做了個請的姿勢出來。我發現竹竿真不是個東西,他發現黎征不好多付後,也不講那麼多禮節,毫無征兆的就先發起了攻擊。
他的招式很怪,微曲著馬步,雙臂彎曲,做出一個螳螂的架勢,而且他攻擊時也只是用兩只食指。
別看我是武學的門外漢,但也能猜出,他打得是螳螂拳,而且憑他打得虎虎生風的樣,我心說這漢子在這方面的造詣還不低呢。
可黎征卻與我看法截然相反,他沒主動攻擊,反倒憑借身法迅速躲避著,趁空還來上一句,「兄弟,你螳螂拳從哪學的?跟你師妹麼?這種拳講究長短兼備、剛柔相濟,基本手型仿螳螂前爪,手法有勾、摟、掛、刁、纏、劈等,步伐也分四六步、麒麟步等,可你打來打去怎麼都是點穴的手法,尤其下盤跟走雞步沒什麼分別嘛?」
竹竿氣得哇哇直叫,可我打心里直想樂,尤其黎征還一臉嚴肅,怎麼看怎麼像在訓兒子。
竹竿不是塊好料,他見黎征躲得這麼輕松就知道自己跟黎征不在一個層級上,虛打一招出來後,一模兜,拿出一把匕首,有些殺紅了眼的架勢。
拉巴次仁呸了一聲,大步往前走想過去幫忙,可黎征卻喝住拉巴次仁,又趁空閃身鑽到竹竿的腋下,用大拇指狠狠戳了幾下。
面上看他這幾拇指沒什麼威力,可實際上竹竿的半個身子都癱了下來,尤其雙腿一軟還跪在了地上。
黎征又對著竹竿腦側點了一指,但這指頭真就一點威力都沒有,還故意失了準頭,點在太陽穴旁邊。
大家都明白黎征的意思,這就是手下留情,點到即止。
竹竿也被人扶到了屋里,這麼一會,炕頭上就躺了兩個傷員,三黑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可我卻放下了心思,心說自己不用出場了,畢竟賭三局我們贏了兩局。
可沒想到三黑子對旁邊一點頭,又有個手下走上場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面上還是裝傻充愣的問了一句,「我們贏了,你們怎麼還出人?」
三黑子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扭頭看著屋里說,「咱們說好三局,你們是贏了,但這三局也要打完,不然我怎麼知道你的身手如何呢?」
我覺得痞子就是痞子,他的道理也都是痞話,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他就是覺得自己那兩個手下傷的太虧,想從我身上找回點平衡,但我還真不怕他這種人,自己也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主,索性一擺手說,「這局不用打,我認輸就是了。」
「不行。」這話同時從三黑子和他手下的嘴里傳出,而且他那手下還大步向我走,伸手往我身上抓。
我一下氣惱了,心說自己身手是一般,但還有個左眼,真論起打斗,我也許會輸,但要用上這左眼,贏輸如何還不一定呢。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往我身邊靠,擋在我身前,尤其拉巴次仁,瞪個眼楮指著那不比他塊頭小多少的手下喝道,「怎麼?耍賴?」
那手下明顯對拉巴次仁忌憚,沒敢強攻過來反倒指著我說,「我的對手是他。」
其實我滿可以躲在拉巴次仁身後不出來,但我覺得這麼一弄,以後會被這幫痞子瞧不起,尤其我也看出來了,他們都愛欺軟怕硬。
我心說做人不能學牙狗,我拍了拍黎征他倆的肩膀,那意思讓他們放心,又一閃身走了出去。
那手下得意的樂了,還嘎巴嘎巴的掰著拳頭,大有虐打我一頓的架勢。我也想過,自己用不用先交手幾回合品品這爺們的深淺,但又一合計,自己也別沒事找麻煩,早解決對手早完事。
我一撩頭發,用左眼看著他,嘴上說了一句,「看我。」
倒不能說我這話有多大魔力,只是我的動作看著一點傷害力都沒有,他沒防備下好奇的看過來。
這爺們也只是個一般人,我很輕松的就把眼中那股力量推了出去,而且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變得痴傻起來。
(最近出差,每天就12點一更啦,回來補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