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是也挺好笑,我們三個中數我身手最弱,但我卻最先解決對手,黎征和拉巴次仁雖然也佔據了優勢,但一時間難分高下。
看的出來,黎征沒打算用靈蠱,只想憑身手跟對方一決雌雄,而對方也沒輕敵,護的極其嚴密,我本合計著過去幫忙,又一琢磨,自己不是被他們請去的,別好心辦壞事,尤其對男人來說,有時候單挑也是一種檢驗實力的象征。
我索性蹲在牆角,瞪個眼楮看戲。黎征做了個假動作,逼對方漏了一個空隙,棲身過去啪啪點了兩下穴,又沖脖頸打了一拳,算是結束了戰斗,而且他也沒去幫拉巴次仁,跟我一樣,扭頭觀戰。
拉巴次仁越打越暴躁,還哇哇叫喚著,尤其看我倆已經解決對手,他急了,強忍著挨了幾拳,又是頭撞又是使陰招的,也結束戰斗。
雖說這次打斗不算什麼大事,可拉巴次仁卻對我改觀不少,還豎著大拇指說,「寧天佑,你小子是個當獵手的材料。」
我面上笑著回應一聲,心里卻合計著,要是他知道我怎麼把矮胖打倒的,弄不好他這大拇指會倒轉一百八十度。
我以為既然麻煩過去了,我們也該抓緊上路才對,可黎征卻蹲在矮胖身邊沉默起來。我挺好奇,問他看什麼呢?
黎征抬起矮胖的手,「你看這胖子手上繭子,尤其食指和手背的地方,依我看這人練過槍,又學過自由搏擊,能接觸到這行業的除了警察就是軍人。」
我明白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我們是巴圖請來的,他跟軍方有關系,不可能出現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烏龍,這麼一排查,我能肯定,矮胖這幾個人是便衣,而且聯系之下我覺得,自己包里那袋紫色液體一定有貓膩。
雖然矮胖昏了,看不到我的動作,但我還是對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可黎征卻一擺手對我說,「天佑,他們傷的不重,咱們再虐打他們一頓。」
我算是嚇了一跳,指著矮胖強調,「咱們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這年頭打警察罪不小的。」
黎征又一聳肩,拿出無所謂的架勢說,「罪不小就不小唄,反正咱們是巴圖找來的,有麻煩算他身上。」接著他話題一轉,「今天逮到幾個便衣算咱們運氣,咱們正好借他們來表忠心。」
而且他還不給我反駁的機會,對拉巴次仁是個眼色,兩人這就動起手來。
黎征倒是圖省事,直接對矮胖下了手,他看似隨意的在矮胖臉上戳了幾下,沒多久矮胖臉就東一塊西一塊的腫了起來,而拉巴次仁不會點穴,索性就蠻干。
他走到剛才搏斗的地方,先拉起一個便衣猛抽一頓嘴巴,也說這便衣可憐,先被打醒了,接著又在一個重耳光下暈了過去,隨後他又拎起另外一個便衣,一拳一拳的往臉上砸。
我一看這場面,尤其拉巴次仁下的重手,心說這四個便衣算是完了,醒來後保準四個大豬頭,而且我打不打已經無所謂了,畢竟這胡同里就我們這幾個人,就算我不打,那四個便衣能知道麼?
我一咬牙,合計著反正自己也要背黑鍋,索性也借這機會過過手癮……
當然,在我們離開時,也考慮到夜晚冷的原因,把這四個漢子疊了羅漢,怕他們凍到。
在後半夜我們就走回半山腰的地方,我拉住黎征和拉巴次仁,把紫色塑料袋拿出來給他倆瞧。
其實拉巴次仁就是好奇,隨便看了兩眼就失去興趣,而黎征倒很認真,先湊過去聞聞,又用小手電對著照了半天。
最後他下結論道,「這液體有種青草的澀味,里面還飄滿‘小毛絨’,我沒猜錯的話,這是某種植物汁水的精華,而且藥性猛烈,對人有迷幻作用。」
我借他的話往下想,又問道,「小哥,你說這紫色液體會不會就是弄瘋那小伙的真凶,而那妖媚女就是傳說中的睡美人呢?」
黎征不置可否,拉巴次仁倒是嘿嘿笑了一聲,接話道,「寧天佑,你說的有道理,就那妖媚女,見個爺們就想勾搭著一起睡覺,不是睡美人是什麼?」
我發現拉巴次仁的解釋都是歪理,上次把瑪雅人解釋成磨牙人,這次又把睡美人說成愛睡男人的美女,一來我對他這話不當真,二來我也對他天馬行空般的想法無語。
我們先把這些疑點放一放,又繼續趕路,不過我們也沒著急,一算時間夠用,索性怎麼悠閑怎麼走,這樣直到破曉時分,我們才跟三黑子會面。
面上我們都裝作一副長途跋涉的樣兒,尤其拉巴次仁,見到三黑子第一句話就是訴苦,說我們路上遇到劫匪,邊打邊退還斗了好幾次才總算把對手解決,隨後他又吆喝著這疼那疼的,反正說不出的可憐。
我是沒舉報他,可心里卻說如果非要從我們三人中選出一個哭窮的,那也輪不到他,夜里打斗就屬他打得最歡,當時的表情,簡直是陶醉與忘我。
但三黑子不明白事情始末,還把拉巴次仁好好安慰一通,又拿出一把票子權當獎勵。
我們這次送貨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只是沒想到幾天後,牙狗私下找我問,「寧老哥,听說你們把警察給打了?」
我心里一沉,覺得這事散播的也太快了,本來我還想解釋解釋,順便讓牙狗給巴圖那邊人帶個話,可牙狗反應出乎我意料,嘆了口氣說,「還是臥底好啊。」
我迷糊了,心說打警察跟臥底有什麼關系麼?而且看牙狗的樣子,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我又反問他,「你不也是臥底麼?」
牙狗一臉哭裝,搖頭說,「你真瞧得起我,我只是線人,跟臥底哪能比,臥底是正式工,帶編的,我只是個臨時工,掙點獎金而已。」
其實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我發現牙狗真挺不容易的,雖說他性子上比較懦弱,但人品不錯,是個正直的漢子,我覺得自己有機會該幫他一把。
半個月後的一天早晨,三黑子把我們都叫到他屋子里,還找牙狗去放哨,又很嚴肅的跟我們說,「一會咱們就動身,幽靈谷老翁來信了,給咱們留批貨。」
他的手下都興奮的叫好,我也不知道那貨是什麼,心里本來一點高興勁都沒有,但為了不顯自己特別,我裝出一副興奮樣,還嗷嗷吼了幾嗓子。
三黑子的辦事效率還真挺快,一個小時後,我們出發了。只是我看著我們這一群十多號的人,心說這規模到底是取貨還是打仗去了?
我們先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依我看,這里的規模既像是一個鎮也像是一個大村,人口不多,各家各戶還都分散開,我們就在一個農家大院里安頓下來,這戶人家還可勁大魚大肉的招呼我們。
吃完飯三黑子帶著兩個幫手出了門,晚間回來時,他們三都背著包,又招呼我們都在炕頭邊上等著。
這三個包里,一包是各種刀具、棍棒,刀都是匕首或彈簧刀,而棍棒則以橡膠棍為主,這種棍子雖說模起來很軟,但我知道,它比一般的鐵棍或鋼管的殺傷力都大,打到人身上絕對個頂個內傷。
第二個包里裝的是一堆老式信號彈,外形跟個二踢腳(鞭炮)似的,拉了環就能對空中打出一個煙花來,我合計著這該是用來聯系老翁的,但這麼一想又有一個問題解釋不清,這一兜子信號彈,要是挨個放起來,一刻鐘都打不完,難不成老翁是個半瞎,非得弄個三五十個信號彈他才能看見?
第三個包里的東西就更奇怪了,放著一堆鈴鐺,最大的帶著環,明顯是綁在腿上的,最小的則帶個別針,明顯是別到衣領上的。
我望著這些東西愣了神,可其他那些手下都見怪不怪,還主動挑起來,黎征對我使個眼色,那意思別管站著,大家干什麼咱們就干什麼。
刀棍都是憑個人喜愛,喜歡用刀的就拿刀,喜歡耍棍的就拿根橡膠棍,至于信號彈,都被我們均分了,而那鈴鐺,我發現竟然成了搶手貨,他們大有能往身上帶多少就帶多少的架勢。
最後我們這一群人裝備完,一走路都發生聲響,雖說叮叮當當挺好听,但我怎麼品怎麼覺得像拉磨的驢。
接下來我們又歇上了,天天除了打牌就是搓麻將,而每天一大早,三黑子都最先爬起來打開窗戶看天,我偶爾會被他的動作弄醒,留意他的舉動。
給我感覺,三黑子在等什麼東西,我記得三國演義里有段戲,叫周瑜等東風,心說莫不是三黑子也在等什麼風不成?
這是來到農家院的第五天,昨晚玩牌又弄得很晚,我本想睡個懶覺,可屋里也不知道怎麼了,有股很濃的濕氣,刺激的讓我直咳嗽。而三黑子人還沒起來笑聲就傳了出來,還大聲對我們嚷嚷道,「都別睡了,快起來,機會到了,咱們入幽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