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通北市第二天,醫院里就傳來了噩耗,被燒傷的小李于凌晨2點不幸離開人世。八戒文學方士奇當時就腦袋大了,他知道只要出了人命,上面肯定要先拿領導說話,這次他難逃上級領導的問責。
上點火,方士奇第二天就起不了床了,感覺渾身無力,腦袋發飄。
用唐軍的話說,方士奇病倒完全是被嚇得。頂頭上司病了,唐軍難月兌干系。早上一起來就奔醫院去了。走的太急,連飯都沒來得及吃,肚子里餓的咕咕叫。快到醫院門口時,唐軍把車停在路邊,到下車買了個老玉米。
在車里吃得正香,有人敲他的玻璃。抬頭一看,是個要飯的乞丐。小子長的跟猴似的,鼻子尖尖,但鼻尖上沾著一塊兒韭菜。感覺他剛吃完韭菜餡包子。就見他伸出一只髒兮兮的手在向他乞討。
唐軍真想發火,但看到他的可憐樣還是把火壓了下去。心說偷吃個老玉米也被你盯上了,你小子也夠眼尖的。唐軍打開玻璃窗直接把半個玉米遞給他,結果他擺著手說不要玉米,然後從兜里掏出100元錢,意思是我只要錢。
這回唐軍是真的火了,說你他女乃女乃的一個臭要飯的也這麼牛啊,給你玉米吃你還不要,你還想要啥?
乞丐並沒有被他嚇住,直接給他伸出了中指。唐軍當時真想下去扁他,但一想欺負一個乞丐算什麼本事。然後他強忍了下去,氣得靠在了後背上沉默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看了下時間正好下午2點,隨後駕車進了醫院。
等到了病房,看到方玉嬋和母親都在。不過他們各個臉色很陰沉,看不到一絲快樂。心說莫非方市長的病重了?
唐軍沒敢直接詢問,一個人悄悄的站在一邊觀察。方士奇閉著眼,面色憔悴,好像已經睡著。但胳膊上還打著點滴。
唐軍看了方玉嬋一眼,示意她到外面說話。方玉嬋出來後,唐軍心急的問,「你爸的病情怎樣?嚴重嗎?」
「說不上重不重,還是老毛病,心髒里的事,一上火就犯,平時倒沒什麼癥狀。」方玉嬋說完,唐軍的心馬上踏實了,然後點燃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又問,「需要我做些什麼?」
方玉嬋輕輕搖了搖頭,雙眼卻看著地面。她的腦子里不知在想什麼,看上去心思很重。然後嘆了口氣說︰「估計我爸就是被阿倩的事和強拆事件驚了一下。」唐軍哼了一聲,「怕什麼呀,跟上面領導講理啊?這年頭你越老實越遭人欺。」
方玉嬋依舊摔了摔頭說︰「可不能魯莽行事,和領導對著干要吃大虧,就等于雞蛋踫石頭,稀里嘩啦。」
此時唐軍有點心神不安了,因為方士奇的興衰直接關系到他的未來。他又開口道,「看來當領導也不容易啊,當市長更不易,你爸肯定有他的難處,市政府這樣大的一個機關,里面有很多事糾合在其中,你我只看個皮毛,也許沒有發言權。」
方玉嬋卻說︰「好好,不談這些了,我們趕快進去吧。」
方玉嬋轉身想走,唐軍把她的胳膊拽住,說︰「在醫院陪床滋味真不好受,到現在我還沒吃中午飯。」
方玉嬋順手從兜里掏出一塊兒口香糖遞給他。唐軍哎喲一聲,難過的嘴都歪了,說︰「口香糖怎麼能當飯,你太能耍笑我了?」接著把口香糖擰成一團拋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看到他的行為,方玉嬋並沒有生氣,冷靜片刻說︰「你稍等等好嗎?待會兒沒什麼事時,我會讓你出去吃飯的。」說完,她直接進了病房。唐軍站在那里立刻蔫了,心說方士奇啊,你的病快好了吧,不然我們也跟著累心。
進了病房,方士奇醒了。他跟唐軍很客氣,說︰「沒什麼大事,還是老毛病,估計再輸幾天液就沒事了。」唐軍趕忙給他倒了杯水,問︰「吃香蕉嗎?」
方士奇說不用客氣。接著,唐軍又問去廁所嗎?方士奇搖著頭說不去。
然後唐軍有點坐不住了,不是煩躁,是肚子里餓了。方玉嬋可能看出他的心思,又把他叫了出去。一頓訓他,說︰「你今天怎麼話那麼多?你知道我爸要去廁所嗎?」
唐軍趕忙解釋道,「你別再挑我的毛病好嗎?你爸明明兩條腿在動,我以為他真的憋了尿。可是他愣說不去,我能怎麼辦?要不他就是害怕我看見他那個玩意兒。」
方玉嬋氣的用手砸牆,說︰「請不要胡說八道,你先去吃飯吧,呆在屋里倒讓我感覺別扭。」
唐軍灰溜溜的走出了醫院,在馬路邊隨意選了一家飯店。要了一碗米飯,一盤燒茄子,一盤溜肥腸和一瓶啤酒。
坐在一個靠窗口的地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發現馬路上的行人都在向他這邊看。他立刻放慢了速度,心說這些人好討厭,別人吃飯還有什麼好看的。等吃好了,他剔著牙,慢慢的向窗外看去。
這回才搞清楚,外面的人並非是看他,原來是在看玻璃窗上的招工廣告。其中有兩個小姑娘,長得蠻好看,穿的也時尚,一人手里拿著一個隻果。竟然扭著,胸赳赳的走到窗前來看廣告,和他只隔一層玻璃。
唐軍看著她倆大口吃隻果,不由得笑出了聲。她倆反應過來,立刻被他嚇跑了。
唐軍心說挺好兩個姑娘,拿著一個隻果在馬路上吃,挺不雅觀,要是我的女友,我又該訓她了。
等付款時他問小姐︰「你們這里招工廣告好有人氣喲,是個過路人都要看一眼,是不是薪水給的很高?像我這樣的要嗎?」
小姐笑了,「要啊,我們正缺一個經理,你來吧。」唐軍說︰「等回去和老婆大人商量一下再說。」小姐捂著嘴直樂。
旁邊一位小姐膽大,說︰「看你也不像一個沒工作的人,快別跟我們逗了。」
唐軍說︰「有工作沒工作你怎麼能看出來?你沒看我把交電費的錢都交了飯費?」
兩小姐知道唐軍是在和她們開玩笑,嘴一撅,不理他了。唐軍灑月兌的走出了飯店,然後在報刊亭前買了好幾份報紙。
回到病房,方士奇又睡了,方玉嬋母親不見了。唐軍悄聲問你媽呢?防玉蟬用手比劃著走了。
唐軍馬上明白,就剩他倆肯定要到明天。然後遞給方玉嬋一份報紙,唐軍自己坐在椅子上也無聊的讀起了報。
時間過得真慢,把所有報紙都看完了,還不到十點。沒一會兒,唐軍煩躁的又跑到外面去抽煙。
等方士奇醒來後,讓他倆回去一位,沒必要都留在這里。唐軍只好讓方玉嬋回去了。一晚上守在方士奇的身邊,他真想問方士奇他升職的事,但想了半天還是沒敢問。覺得這種場合不能提這樣的事,提了方士奇會生氣的。
最後,方士奇在醫院里整整住了七天才出院。這七天,唐軍幾乎形影不離,連澡都沒顧上洗,渾身是髒透了。除了汗味,就是醫院里經常噴灑的消毒液來索爾的味道。出院那天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洗浴中心,徹底將身子清洗了一遍。
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