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短裙和過膝襪之間若隱若現的大腿被稱為「絕對領域」一樣,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中國的數億學生每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一半以上不得不每天早上天剛亮甚至天還沒亮便得起床,不過這同樣意味著,有將近一半的日子里不需要早起,而其中就包括開學的第一天了。
早上九時,在這個平日第二節課已經開始的時間點上,葉傷和葉茜才剛從家里慢悠悠地出發,前往各自的學校。
既然是去學校,自然是穿校服了,當然,對葉傷這個大學生來說,校服早已成為歷史,需要穿的只有身為在校高中生的葉茜,她所在學校的秋季校服也是最常見的長袖外套加長褲的組合,夏季則是短袖襯衫和七分褲,至于想要在中國學校的校服中看到裙子——
呵呵,下輩子吧。
葉茜算是比較喜歡穿裙子的那一類女生了,只要不是太冷的天氣或者不合適的場合,基本上都是一身裙裝,她本身的各方面條件也很適合裙子,穿起來非常養眼,這點上首當其沖受益的無疑是葉傷,可惜就是安全褲實在讓人遺憾,可惜就是安全褲實在讓人遺憾。
因為是很重要的事情,葉傷不知不覺在心里說了兩遍。
「哥,我怎麼覺得你在想什麼很失禮的東西?」就在葉傷倍加遺憾的時候,興許是親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亦或是不小心流露出了心聲,一旁的葉茜忽然用很是懷疑的目光望過來並質問道。
「怎麼可能!」葉傷第一時間用略微夸張的表情否定了葉茜的問題,隨即平靜地說道,「只是在想一些齷齪的東西而已。」
「居然更嚴重了!」瞪大眼楮,葉茜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即便是與葉傷朝夕相處的她,偶爾還是會被這個哥哥不知何時出現的驚人言行雷到,「哥你也差不多該收斂一點了吧,這可是我們久違的一起上學呢。」
「說的也是。」點點頭,葉傷贊同了葉茜的話,「那就先把我出色的變態性格放到一邊。」
「是,是,是,先放到一邊,」頭痛地扶著額頭,葉茜已經徹底地無可奈何了,深深的無力感甚至讓她感覺連走到學校都是問題,也就是在這時候,一只不知從何而來的手突然摟住她身旁的葉傷,緊隨其後地,一個熟悉的聲音驟然傳來。
「小葉子,讓美少女困擾可不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事情哦。」
「困擾?哪里有?」似乎是早就察覺到了對方,葉傷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出現,依舊十分淡定以及平靜地開口道,「只是稍微和自己的妹妹加深一下感情罷了,還是說……你羨慕了啊?」
說話的同時,葉傷轉過了頭,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差不多年齡,長得頗為帥氣,很是陽光的男孩子。
「怎麼……」「可能」二字還未說出口,陽光男孩下意識地掃了葉茜一眼,忽而改口道,「為什麼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挺羨慕的?」
「原因很簡單。」臉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勝利微笑,葉傷一邊同樣伸出手,搭在陽光男孩的肩膀上,一邊優越感十足地說道,「因為你沒有妹妹,沒辦法做這種事情,自然會羨慕能做這種事情的我啦。」
「可惡!被戳到痛處了!」
這個敢于直視本心,正在為自己沒有妹妹而痛心疾首的大男孩叫做凌晨,是葉傷的同班同學,實際上,兩個人從初中開始到現在都是同班,有此等難得的先天條件再加上家住得近和很明顯的臭氣相投,便理所當然地擁有了朋友之上,戀人之下的關系。
別誤會,只是好朋友,斷背山這種東西葉傷相信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所接觸。
「呦,葉妹妹,早上好。」似乎是痛心疾首完了,凌晨轉眼之間已然重新恢復到一開始陽光滿面的狀態,抬起除摟住葉傷肩膀之外的另一只手,夸張地來回擺動著跟葉茜打招呼道。
「早上好。」相比于大方隨意的凌晨,葉茜就顯得有些拘謹了,略微小心翼翼地回應道。
倒不是說葉茜討厭凌晨,而是本身的性格使然,別看她在家里異常強勢,絲毫沒有身為妹妹的樣子,實際上並不是很擅長對付陌生人,初中時葉傷甚至為她在班級里交不到朋友而頭痛過。
此外,葉茜和凌晨見面的時間不長想必也是一方面原因,畢竟是葉傷的朋友,也不在一個學校,哪怕是來訪,哥哥的朋友總沒有要求妹妹作陪的道理。
「話說詩音呢?你沒有跟她約好嗎?」知道葉茜和凌晨招呼打完就算完了,不可能繼續什麼話題,所以葉傷緊接著便主動開口詢問道。
「她啊,先去學校了,說有個什麼會議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眼中卻閃過了柔和的色彩,凌晨答道。
葉傷口中的「詩音」全名是文詩音,也是他的同班同學,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極其富有文學氣息的名字,看到的人腦海中估計都會浮現出一個嫻靜文學少女的形象,只可惜這麼想的人注定是要失望了,本人真正與之相契合的僅有外表,其他方面均背道而馳,體育萬能而學習一般,性格更是直來直往。
值得一提的是,文詩音目前擔任葉傷所在學校的體育部副部長,和校足球隊王牌的凌晨是戀人關系,這對小情侶可是全校公認的般配。
同時作為兩人的好友,葉傷也認為文詩音和凌晨很合適,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另外,這也是他從不跟凌晨約好時間一起上學的主要原因,人家好好的二人世界,化身高瓦數的電燈泡瞎摻和純粹是傻瓜行徑。
葉傷是變態,不是傻瓜,這是必須嚴格區分清楚的。
「晨帥,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要對你說……」這時候毫無征兆地,葉傷突然一臉嚴肅地說道,渀佛有什麼十分重要的話要講,然而在看到他表情的一瞬間,一旁的葉茜就已經條件反射般地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心。
「你叫凌晨,你女朋友不應該叫傍晚比較好嗎?怎麼會和詩音勾搭上了?」
正如葉茜所想的那樣,從葉傷的口中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話,如果放在平時,她肯定會忍不住進行吐槽,眼下記得有凌晨的存在而勉強管住自己的嘴巴,但她猜到開頭,卻沒能猜到結尾。
「其實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
非但沒有一絲驚訝,反倒是直接就贊同了葉傷的話,隨即凌晨還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叫凌晨,我的女朋友再不濟也該找個叫深夜的,這樣孩子就可以中和一下,叫做午間了,直到有一次我連續一星期晨練都看到詩音,才明白過來,我的名字原來是在提醒我早起的重要性啊!」
「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你了。」
看著勾肩搭背談論一些奇怪話題還有說有笑的葉傷和凌晨,葉茜一陣無語加無奈,無語是因為她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能如此隨意地舀名字來開玩笑,無奈則是兩人中有一個是她的親哥哥。
所幸葉茜馬上可以眼不見為淨了,她和葉傷自然不可能是完全相同的上學路線,而兩者的分岔點就是前面的十字路口。
「哥,我走這邊了啊。」往自己學校方向的路口疾走了幾步,然後站定,俏生生地回過身來,葉茜望著葉傷的臉龐說道。
「嗯,路上小心。」點了點頭,葉傷回應道,或許只有在此時此刻,他才有一點身為一個哥哥的形象。
進行完慣例的告別後,葉茜便轉過身去,而就在這一個瞬間,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瞄了葉傷的手一眼,由此勾起的些許回憶使她的眸子染上幾點復雜的色彩,但回憶歸回憶,腳步並沒有因此停下來。
看著漸漸遠去的葉茜,凌晨突然用手臂扣住了葉傷的脖子,並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這家伙,明明有這麼可愛的妹妹,竟然不是妹控,太讓我失望了!」
「喂,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似乎是早就料到凌晨會這麼說,葉傷微笑著聳了聳肩,優哉游哉地開口道,「而且晨帥,你沒听說過嗎?往往有妹妹的都不是妹控,沒有妹妹的才會成為妹控。」
「說起來好像還真是這樣,可惡!」
「所以你還是放棄吧,我是不可能向妹妹伸出魔爪的。」說到這里,葉傷忽然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樣,隨即用很是曖昧的表情看向了凌晨,問道,「我說你個死妹控不會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讓詩音叫你哥哥吧?」
听到葉傷的話,凌晨並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反駁,而是很淡定地松開了手,才非常平靜地反問道︰「你覺得這能夠做到嗎?」
「不可能。」幾乎是連一須臾的思考都沒有,葉傷就作出了回答,因為即便是和詩音認識有一段時間的他,也完全無法想象其口中出現「哥哥」這個詞的場景,想要做到估計難度不亞于在《神域》中獲得兩件以上的神格武裝。
「這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