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周末,唉~真是擔心未來的日子可不可以跟上進度……
夏臨淵和轅訾被兩人的下屬們簇擁在中心,兩人的臉上都透著疲憊。他們不過失蹤了一天兩夜,卻無力的相依偎在一起,靠著彼此睡了過去,旁邊的兩路人馬怎麼推都不醒。似乎體力透支到了極點。
眾人見陸璟桁來了,都用莫可奈何的神情瞥了瞥熟睡的兩人。似乎想讓陸璟桁蘀他們從這兩人口中套些話出來,莫名的失蹤又一身狼狽的回來。
「陸先生,你幫著看看我們將軍(大當家的)吧。」兩邊的人無論誰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子,此刻都將脆弱的擔憂掛在臉上,令陸璟桁突然對地上兩人生出了幾分好感。
「呵呵,沒想到這兩個家伙的人緣真好呢。」揚起嘴角輕笑,陸璟桁的笑只是單純發自內心的愉悅,嘴上說著刻薄話,眼神卻是柔和的。
幾十個大男人都紛紛不好意思的躲開陸璟桁掃視他們的視線,低下頭紅著臉,粗糙的大手慌張的撓著腦後。珺兒在旁邊跟著笑,雖然各個都是粗莽漢子,可是這脾氣他也喜歡,所以不由得就也笑了。
陸璟桁很促狹的笑著︰「還是讓他們好好歇一會,看樣子累壞了。」說著他從袖里掏出一支短香。用火折子點燃在兩人的鼻尖燻了燻。又掐滅收進了袖口。
「先生……」眾人看著他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直到陸璟桁開口道︰「這是甜夢香。可以讓他們消乏安眠。大家也快去睡吧。還有你、你把你家當家和你家將軍抬進帳子里。」隨手指了兩人。
末了,他揮了揮手,眾人做鳥獸散。
回到帳中,珺兒撅著嘴對陸璟桁嘟囔道︰「義父為什麼要騙那些人?那只明明不是甜夢香。」兩只小手緊緊攥著陸璟桁的袖尾蹂躪著,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滿。
「呵。」陸璟桁靠在床邊笑了笑,將珺兒的兩只手從他的袖口撥開,寵溺的捏了捏他的臉龐。「真聰明,聞得出那是什麼香麼?」
珺兒紅撲撲的小臉鼓著,櫻桃小口抱怨了句︰「義父又使壞了,明明就沒有教過我,我還是第一次聞到。」不過似乎聞起來香是香,可是很不舒服。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他們聞麼?珺兒。」陸璟桁把玩著手中那小塊的黑褐色檀木狀的香塊。
珺兒看到兩人回來時臉色慘白如紙,而後卻紅潤如初。「不知道。」可是不對勁啊……珺兒在心底隱隱覺得。
陸璟桁故意將干香塊放在珺兒鼻尖前晃了晃,有股怪異的甜香飄散開。
珺兒就不禁皺了皺眉,「不舒服。」陸璟桁干脆的舀開了,再次收入袖中。
「他們啊……是被陰氣纏身了。」陸璟桁拍拍他的腦袋,和他解釋起來。「如果你和我說你沒注意到他倆回來時臉色慘白,那我真該好好打你一頓了。」
珺兒不以為然,陸璟桁也不是沒揚言過要打他,可從未真的動過他。「注意到了。」還是老實交代了。
陸璟桁給他一個腦門瓜子,「你就是懶的想。」珺兒是很聰明沒錯,卻很偏執,對很多事物都漠然。
「那是陰氣。不知道他們到了什麼地方,沾到了詭怪身上的陰氣。這燻香是驅陰邪的。怕是這兩人遇到了什麼事情,現在快歇下,不久就天亮了再問問兩人。」話音剛落,正拉著珺兒準備睡下,不料墨紫琿湊了上來夾在兩人中間。
只好三個人擠在一個榻上歇下,再無他話。
……
話說,夏、轅兩人被人抬回帳中歇下,便開始頻頻發夢——
而且,兩人做的是同一個夢!
朦朧的視線,各種顏色的交匯……
直至變得清晰起來,牡丹滿園的景象,還有女子的嬉戲聲,猶如銀鈴般悅耳清脆。一個身著黃袍的男子被幾個華服盛裝的女子簇擁在中間。在賞花的亭子里,銅爐里的青煙裊裊飄散著,似乎有誰來了?
霓裳輕步,姽之。
那個女子正款款而來,身後尾隨著一干宮女。頭上金步搖晃動,身上琳瑯玉飾泠泠作響,配上後園的牡丹簇擁,好似下凡的牡丹仙子般華貴雍容。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雲鬢花顏金步搖……」轅訾看著那個人,不是別人,卻是那古墓中的女子!
痴痴的呢喃著那壁畫上提及的詩句,他認為形容此刻真是妙絕。
也難為那秦笙有心啊……
而與此同時,轅訾也慶幸,夏臨淵沒有看到這一幕活生生的簪花仕女圖。
……
此刻,做了相同的夢的夏臨淵卻在想︰還好轅訾沒看到這女子——
只見那女子朝那黃袍加身的男子走去……
隨即,男子起身迎了上來,遂遣散了周圍原本圍繞著自己的鶯鶯燕燕,其實應該是其余妃嬪。
小心呵護的牽過女子的手,夏臨淵看到她,笑得很幸福。或許吧,是為了男子的態度,還是為了這一生的玲瓏寶飾,亦或是那養尊處優的感覺?
夏臨淵笑著︰「真是,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于一身啊……」不知為何,夏臨淵就是這麼覺得的。
那女子就和那皇帝模樣的男子調笑嬉弄著,不一會兒。又來人了。
兩人循著視線望去,一個一身楊柳青的男子從不遠處走來,當然,在他的前頭還有位一身鎧甲的男子。一聲書生打扮的男子跟隨在那個男子身後。
可惜,除了那個女鬼,和這個書生,其他人的臉龐都是模糊不清的。
「草民秦笙,叩見天子。」不溫不火的個性確實像個讀書人。不過那種溫溫吞吞的感覺卻是讓直白慣了的兩人很不舒服。
夏、轅二人皆在心中暗想︰原來這就是那個秦笙。
那皇帝笑得很是爽朗,「哈哈哈,狀元請起。今日不是在朝堂之上,許多繁文縟節皆可省去。來人,賜坐!」一手摟著那女子的腰,只是自那秦笙來了後。那女子的臉上便沒了笑意。
那個一身軍裝的男子卻很是狂妄,連君臣禮也沒行便大咧咧的招呼宮女給他端茶遞水,絲毫不把那個皇帝放在眼里。
那種態度恐怕不止是皇帝,連在一旁看著的轅訾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去狠揍那人一頓。
只是,那個書生頓了頓,停下腳步,扭頭卻對著夏臨淵和轅訾所站的方向望了望。一臉疑惑的開口︰「二位兄台為何一直盯著在下?」
原本作壁上觀的兩人紛紛驚愕到盯著秦笙說不出話來。又連忙看看自己的身邊,除了自己沒別人了啊?
那秦笙只是苦澀笑笑。再無下文……
那轅訾一下子就醒了過來,看見夏臨淵也悠悠的醒來了。一看周圍,是夏臨淵的軍帳。「你做夢了,是嗎?」干脆的轉了個身趴下,扭頭看著和自己同擠在一張榻子上的夏臨淵。
「嗯,是啊。秦笙原來長得還不錯麼,呵呵。」夏臨淵只是隨便說說。
可是轅訾听完可惱了,狠狠一口咬在夏臨淵的臉上。風塵僕僕的俊臉立刻浮現出一個醒目的齒痕。「你可以再試著夸別人——」陰測測的狠戾語氣。
在夏臨淵看來不過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故作苦惱的問道︰「那陸先生呢?」
轅訾傻了眼,悶悶道︰「如果是陸先生,我心服口服啦……」的確,對于陸璟桁,轅訾真的是打心底的認同。或許這種人的存在,與生俱來就讓人覺得他應該被尊敬和愛戴。
「不妒忌了?」他將他摟緊。嘴邊含著惡劣的笑意。「沒什麼好妒忌,陸先生確實有令人尊敬的資本,不是麼?」
「男子,不就是用能力決定價值的麼?」
「對,你說的有道理。」
「別說的那麼敷衍,再睡一會兒。好困啊……」
「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