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顧晚晴就被呼嘯著飛馳而過的警車笛聲驚醒她迷迷糊糊的打開手機看到二十多個未接電話而且其中有一大半是姨父打來的時候思維頓時清晰了起來
匆匆的換了一套衣服顧晚晴和慕容笙開車前往昨天的古墓剛到路口就看到了警戒的黃線黃線前面站著的是面色沉重的姨父
顧晚晴趕緊走下車跑到姨父跟前卻無意中看到了被抬上救護車拉走的周駱天
「這是怎麼回事」顧晚晴只看了一眼馬上別過頭去「昨天晚上還好好的」
姨父搖了搖頭道︰「今天早上有人發現老周在古墓的入口……和前面幾起案子相同」
顧晚晴往里面彈了彈頭就見周圍圍滿了警車警車的外面則是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晚晴過來一下」慕容笙也不知道和警員說了什麼兩人竟被允許上了救護車
慕容笙將一沓子照片遞給她冷笑著道「你看看這個是死亡現場拍下來的」
顧晚晴仔細的看了看照片歪著頭道「長平莫非是長平之戰凶手是白起」
慕容笙笑了笑道︰「白起也是兩個字他有時間寫下長平為什麼不直接把凶手的名字寫下來而且案發現場到底在什麼地方還是未知之數這東西也可能是真正凶手留下的」
顧晚晴想了想點頭「這案子越發的稀奇古怪咱們想抽身都抽不掉呢」
慕容笙不語若有所思的看著周駱天的尸體問道「你知道白起是怎麼死的嗎」
顧晚晴想都沒想便答道「史記記載白起是自盡身亡的長平之戰後白起本擬乘勝滅趙但是韓國和趙國派蘇代用重金賄賂秦相應侯範雎範雎以秦兵疲憊急待休養為由請求允許韓、趙割地求和秦昭王應允白起與範雎從此結仇」
「後來秦又發兵白起卻病了不能走動秦王欲以白起為將攻邯鄲白起卻認為不可發兵與昭王幾乎翻臉昭王派範雎去請白起始終拒絕稱病不起後來戰事打敗昭王遷怒于白起罷免了他的官職將他流放昭王與範雎等群臣謀議恐白起被貶遷出咸陽心中不服不如處死干淨」慕容笙接口道「于是昭王派使者拿了寶劍令白起自裁白起伏劍自刎時說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我固當死長平之戰趙卒降者數十萬人我詐而盡坑之是足以死他死非其罪不過功高蓋主卻不知收斂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來都是這樣」顧晚晴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既然白起死亡的地點是杜郵那周駱天說的在雪山上遇到的那個又是誰呢還有寫下長平這兩個血字的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慕容笙看著顧晚晴道「我們假設周駱天曾經被人催眠又或者從一開始他說得就是假話故意引導我們尋找一個錯誤的方向……」
顧晚晴眼楮看著遠方淡淡地道︰「戰國四大名將白起、王翦、廉頗、李牧都是行伍出身就算死了被凍成冰也變不成你這麼雪白傾國傾城的……哎呀你干什麼」
慕容笙眼皮子抽了抽狠狠地掐了她胳膊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說「讓你胡說八道」
顧晚晴呲牙咧嘴的嚷嚷著疼手使勁兒的在胳膊上揉本來慕容笙掐的那下不算重只有一個紅痕她這一搓一揉半條胳膊都紅了還有些發腫
慕容笙看著有些心疼嘴上還不依不饒手上卻已經從兜里掏出一小盒特制的玫瑰膏扔給了她讓她涂在胳膊上一會兒就能消腫
顧晚晴看著他口不對心的樣子「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猛然發覺剛死了人自己這麼笑太沒心沒肺了趕緊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在確定沒有人發現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慕容笙努力控制著翹起的嘴角保持著一貫的面癱表情轉身下了已經停下的車步履那叫一個輕盈表示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的好
顧晚晴看他心情不錯突然起了一個壞心眼在後面推了他一把慕容笙一個沒留神趔趄一下胳膊肘裝作不經意的撞了顧晚晴一下把她也撞了一個趔趄
顧晚晴背著手蹦的跟上兩只手掐住了慕容笙的臉蛋跟揉面團似的搓揉
慕容笙往後退了一步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她捏著自己臉皮的手指笑道「你要是把我毀了容我也找個地方冰封去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我」
「胡說」顧晚晴放下手臉子耷拉下來「這種話不祥以後最好不要說」
慕容笙笑著抓起她的手淡淡地道「答應我有一天我如果消失的話你……」
「我一定會找到你」顧晚晴打斷了他的話「你欠我的太多沒還清之前休想賴賬」
兩人正感傷著呢從遠處走過來一個穿白大褂的冰山美女咯吱窩底下還架著一個黑色的信封包一邊推著眼鏡一邊仔細觀察著慕容笙
「紅顏知己」顧晚晴瞟了一眼那位冰山美女暗中掐了慕容笙一把「還是之前的風流帳」
慕容笙回頭一看眼皮子開始跳動「陸翊羽你不再解剖室里好好呆著出來瞎晃悠什麼」
陸翊羽向顧晚晴伸出手很正式地道「還記得我嗎上學的時候辯論會上你我曾是對手」
顧晚晴想了想點頭道「我記得你就是那個在解剖室里做魚子醬的大神」
陸翊羽笑著點點頭「又來了一具尸體據說是被千年古尸襲擊了的有沒有興趣」
顧晚晴聳了聳肩「我認識死者是我的一位叔叔他的記憶有些混亂我想查查他的血液里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物質比如說可以致幻的毒物」
「明白了」陸翊羽點頭往地下室的解剖室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慕容你不去」
慕容笙看了顧晚晴一眼道︰「你確定要進去中午飯還沒吃呢可別讓她給你惡心出來」
顧晚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話是我要對你說的陸姐等等我我也去看看」
慕容笙看顧晚晴跟在陸翊羽身後一溜小跑笑著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出解剖室出來已經是下午了顧晚晴被生怕誤會的慕容笙告知陸翊羽就是自己哥哥愛戀之人立刻表現出無比的熱情非拉著陸翊羽一起去吃飯
三人找個一家涮肉的館子顧晚晴和陸翊羽一落座就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聊上學時候的趣事
或許是緣分使然顧晚晴和陸翊羽這兩個從來都不願意和陌生人多廢話的女人嘰嘰喳喳的聊個沒完沒了直到鍋子熱了肥牛羊肉片上來還沒有說完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小時顧晚晴和陸翊羽一個是法醫一個是心理醫生于是閨房秘話變成了學術研討會兩人對能夠產生幻覺破壞人神經中樞的毒理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直到飯局結束慕容笙都沒來得及問陸翊羽她怎麼到這個地方驗尸來了三人結賬出去正準備回暫住地顧晚晴的手機和陸翊羽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兩人分別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接了電話神情都不大自然想要讓對方先離開
最後慕容笙讓兩人分別說發生了什麼事原來竟是一件事古墓周邊又發生了一起命案這一次和上幾次略有不同死者是姨父的徒弟死法非常詭異
慕容笙听完之後趕忙開車到了古墓周邊顧晚晴和陸翊羽下了車就跑到了墓地邊上的帳篷出姨父正在外面來回走遛見顧晚晴來了哀嘆了兩聲
據姨父的說法今天下午身體已經痊愈的他想要繼續工作下墓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份重要資料沒有放好就想趕緊回去為了怕他也遭遇不測上面特別的派了兩位工作人員護衛他其中一個就是姨父的徒弟小趙
小趙讓姨父先下去自己回去把資料放好再下來這一來節省時間二來姨父也不用在駐地和古墓中來回跑能夠更加專注于眼前的工作
姨父同意了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員下了古墓小趙獨自一人回到了帳篷就再也沒出來直到天黑之後姨父等人從古墓中出來發覺小趙還沒回來就到處尋找在小趙的帳篷里發現了他的尸體死相恐怖詭異那份重要的資料也神秘的消失了
顧晚晴和慕容笙點了點頭跟在陸翊羽的身後走進了發生命案的帳篷剛剛推開帳篷簾一股濃重的尸臭味夾雜在血腥味里撲面而來三人抬眼看去正對著窗戶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年輕人地上有一大灘泛著黑色的血跡味道的源頭就是年輕人本身……
「不應該呀」陸翊羽托著下巴走了過去「按說這人死了沒多長時間怎麼會……」
顧晚晴也走了過去看了看年輕人的整面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留著板寸身上是花襯衫和牛仔褲花襯衫一點血跡都沒有但是尸體的一條胳膊和大腿上的肉都不見了只剩下森森白骨而桌子上放著一把尖利的剔骨刀刀身上還沾著血……
陸翊羽看了一眼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把手術刀一刀下去把死者的肚子剖開眼皮子連眨都沒眨「果然不出所料」
死者的胃里還殘留著大量未消化的肉皮看那樣子就好像是有人把他的肉割下然後強迫他吞下去一樣非常的殘忍
陸翊羽抬起頭瞟了慕容笙一眼淡淡地道︰「你看著眼熟不」
慕容笙眉眼微蹙沉默了良久「我的印象中並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存在」
顧晚晴不解的看著慕容笙和陸翊羽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陸翊羽看著她緩緩地道「這是慕容家清理門戶時所用的刑罰專門對付叛徒用的」
慕容笙走進了看了看從陸翊羽手中奪過手術刀用外科醫生般精準的手藝繼續解剖「他的傷口是人死了之後才用刀剔出來的然後直接捅進了胃里」
陸翊羽趕忙湊了過去一拍腦門「要怎麼說你是老大呢干活就是仔細」
慕容笙瞪了他一眼回頭看著顧晚晴道「你怎麼想的」
顧晚晴搖了搖頭道︰「我想出去看看這里頭味太大受不了」
慕容笙走過去扶著她的手臂道「難受不早說趕緊出去別吐了」
倆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跟姨父說了去周邊看看姨父囑咐了兩句坐著警車離開了
穿越小樹林兩人來到了一片凌亂的居民區光著膀子穿著大花褲衩的中年男人拎著啤酒瓶子晃晃悠悠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停在一個破舊的小賣部小賣部的前面是一幫年輕後生正甩著撲克玩玩兒得盡興
「小顧是你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顧晚晴的背後傳來帶著七分激動三分顫抖
顧晚晴回頭一看小賣部門口站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她合上了眼楮又睜開人還在不由得吃驚道︰「陳老師您不是……」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