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軍和肖風雷並沒有多呆,談了會茶道,談了會孩子的事情,甚至沒有涉及到肖風雷想要詳細匯報的計劃,接過黃舒然卷起,用報紙包裹的兩字帖,告辭而去。
起床,站立在院子里,靜靜地運轉著功法。
張根生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小兒子每天的練功,張奇在得到林老爺子對其功法的肯定後,相繼將功法傳給了外公和父親,听說外公已經練得似模似樣,但父親比較拙,兩個月過去,卻有一搭沒一搭的練。現在,張根生正站立在張奇旁邊,呼吸吐納。張宏浩正處于貪睡的年紀,死活不會這麼早起床的,堅決地拒絕練習功法。
于是,母親的勺子踫著鍋沿的聲音,張宏浩的呼嚕聲,兩父子並排站著吐納呼吸,一個寧靜溫馨的早晨。
吃過飯後,張奇照例蹬著大金鹿自行車,晃晃悠悠,一扭一扭得去找夏鋒。
夏鋒現在大部分時間在巡店,四家店巡視一遍,一天的時間差不多就過了。但這幾r ,夏鋒卻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家店面,店經理都覺得奇怪,難道舒世家具發生了變動?
此時的夏鋒,出現在公園,長條凳上還坐著一個尖嘴猴腮的年紀相仿的瘦小男人,兩個人很親熱,聊著天,等著人,這個男人是夏鋒的母親收養的孩子,七八歲的時候,在街上流浪,時不時討口飯吃,偶爾也會不請自入進入沒有人在家的房子里的廚房中,偷吃。
夏航,是夏鋒母親為他起的名字,當夏航某一r 趁著夏家沒有人的時候,偷偷進了夏家,到廚房里吃東西,被匆匆有事趕回的夏鋒母親抓住。
慈愛的母親,在听夏航述說自己的遭遇後,流著淚,收養了這個被父母遺棄的可憐的孩子,夏航在流浪了兩年後,在自己八歲時,突然有個像母親的人抱著自己,突如其來的母親懷抱,是那麼的令人舒服。
于是,夏航和夏鋒兩人成了一起玩耍的伙伴。
不明來歷的夏航曾經遭到過很多同齡人的嘲笑和譏諷,夏航能忍,夏鋒不能忍,經常出手教訓那些嘲笑夏航的孩子,即使踫到年紀比他們兩個大,身體比他們強壯的,夏鋒也會義無反顧的沖上去。
而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還有很多地方保持大鍋飯的習慣,夏鋒家的街道上就是如此。經常挨餓的兩個小家伙,也會在夏航的帶領下,四處找吃的,下河模魚,到田野里挖野菜,挖紅薯。兩年的流浪生活,夏航的生存能力不可小覷。
就這麼樣,兩人度過了一個艱難但是愉快的童年。直到八五年,夏航參軍,兩兄弟才分開,夏航參軍後,身體靈活,吃苦耐勞,善于生存的基本素質,被剛剛組建的雄鷹特種部隊看中,進入其中,特種偵察、三棲作戰,是雄鷹成立的根本目的,艱苦的體能訓練,國家的傳統武術,氣功,徒手格斗是每r 進行的必練科目。回家探親的夏航,恰逢夏鋒找人執行計劃之際。在听說了夏鋒他們的計劃後,夏航自告奮勇。擔心影響夏航前途的夏鋒,並沒有立即答應,在尋找了幾個道上的人後,發現外人確實不太靠譜,而現在圈里的人身手不能勝任,于是約了張奇,今天見面。看看張奇的態度再做決定。
「你這家伙,在部隊里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見你長的壯實些。」夏鋒打趣夏航。
「每天吃的喝的,在晚上睡覺前就被消耗光了,哥,你去試試?」夏航笑呵呵的說。
「算了吧,我也受不了那個苦,對了,市里經常來發些軍屬補助,媽每次收到後,都會存起來,不舍得用。說要給你說媳婦,你在部隊里有沒有看上誰啊?」夏鋒又戲弄夏航。
「別提了,我們現在看不到一個女人,很多戰友很喜歡生病,你知道為什麼?」夏航笑著說。
「為什麼?偷懶嗎?」夏鋒不解。
「因為只有生病,去幾公里外的醫護站,才能看到女人,就是那些個護士。」哈哈地笑著,夏航解釋。
「來了。」夏鋒停止說笑,對夏航說。
「哪里呢?」夏航瞅了瞅四周,除了一個小男孩正施施然笑眯眯地走過來,沒有看到其他的人。
張奇走了過來,「讓我一頓好找啊。」
夏航驚訝,這個小孩就是幕後?世界大不同了啊。一個孩子,y n人!夏航想著。
「這位是航哥吧」張奇注視著夏航,風淡雲輕,問道。
「小奇,這是我弟弟,夏航。夏航,這是小奇,別看人小,是我老板。」夏鋒為兩人介紹。
「哦,承蒙照顧。」夏航抬了抬手,看著這個淡定的小孩,說。
「廢話不說了,時間比較緊,航哥,你哥就是我哥,這沒什麼。」張奇擺了擺手,不以為然。
「說說吧,怎麼整。」夏航也是倍感新鮮,直奔主題。
「這事呢,本來打算請一位道上的朋友來做,然後自首。現在航哥出面的話,計劃要改改,不能影響到航哥的前程,會有些風險,你們需要下決定。」張奇鄭重地說道。
還未等夏鋒說話,夏航搶先說道︰「義不容辭,就不要再猶豫了!」夏航堅定地說。
「先要模出規律,我們需要一個整天,對方不在家,不能覺察到,來執行整個計劃。」張奇y ny n地笑著說。
「一旦要動手,必須要在第一時間通知相關的人,所以鋒哥需要居中策應。」張奇再次強調配合。
稍後,張奇將自己的計劃完整的告知夏航,夏航看著那張稚氣的臉,听著其侃侃而談,恍如隔世,這如果在自己的部隊里,那得是多麼優秀的指揮官啊。
「放心吧,小菜一碟,你們把其他人等搞定就行,好歹哥也有偵察實戰經驗。」夏航自傲的說。
告別兄弟倆,張奇馬不停蹄的騎著大金鹿自行車,一歪一歪的去找林耀華。
「華子哥,馬通那里,情況如何?」剛坐下,張奇就發問。
「有所進展,我去他們家看了看,雖然說馬通據說是樊任很信任的軍師,其實家庭條件並沒有得到多少改善,也不知道是不是樊任不舍得花錢,抑或是粗心大意。馬通的老婆對馬通很擔心,幾次流露出因自己的拖累,造成馬通跟著樊任廝混的下場,非常悲傷。昨天下午,馬通來後,沒有問我的決定,只是閑聊了幾句,看來他已經知道我去過他們家,也知道樊任的計劃難以實施了,不過還是沒有松口,對于我的橄欖枝,視而不見,避而不談啊」林耀華搖了搖頭,面對這麼一塊硬骨頭,難啃的很。
「得抓緊時間了,不能讓他毀在這上面。估計再有兩三天,樊任也耐不住了,我們也將行動了。下午我在這里等他,一起聊聊吧。」張奇想了想,認真地說。
一窩端,給予最大的震懾。
張奇的計劃,就是如此。
下午三點,準時的,馬通敲開門,朝林耀華和張奇點了點,不請自坐。
「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張奇搖頭晃腦地背誦《孟子.盡心》。
馬通頗受震動,第一次相見,僅僅以為張奇是林耀華的啥後生晚輩在這里玩耍,今r 這背誦的文言文,卻充滿了味道,聯想到這幾r 林耀華的試探,去家里看自己的老婆,馬通想明白了。
「小家伙,來,講講你背的這段話的意思啊?」馬通裝作不明白,朝張奇說道。
「人的一生,天命而定。順從天命行事,你眼前就是光明大道,所以,有理想的懂天命的人不立于危牆之下啊。馬哥,跟正確的人,做正確的事。不為斗米而折腰啊。你自己想想,跟著一個廝混社會,靠著父親胡作非為的家伙,有何前途可言,退一萬步來說,您當時迫于經濟生活壓力,有此選擇,是無奈之舉。但現在,有條大道擺在你面前,你繼續跟著一個沒有共同理想的人,是不是有些愚蠢?更不要說此人做人失敗,做事乖戾?您想過萬一出事,您的老婆該如何自處了嗎?她可是一直在自責,自責自己拖累了你啊。」張奇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