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窕毒妃 016.前往北域

作者 ︰ 花妝畫骨

一條有女子胳膊粗的蛇慢慢的向著花雲溪移動過去,那滑溜溜的身體在草地上壓出一條彎彎的痕跡來。

蛇似乎是感覺到了前方有人,它在花雲溪前方三米處停了下來,慢慢的豎起腦袋,朝著前面看了看,鮮紅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

睡夢中的花雲溪微微皺了皺眉,動了動身體。

蛇頭停在對著花雲溪的方向不動了,突然,它放低蛇頭,快速的朝著花雲溪游了過去,就在它馬上游到花雲溪身邊的時候……

‘啪……’蛇的七寸處被擊中,舌頭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樹林中刮過一陣微風,帶來一陣淡淡的香氣,那香味極淡,就似林間野花的味道不引人注意。

少頃,一個黑色的身影落在了花雲溪的面前,男子看了看地上的死蛇,又看了旁邊樹下的花滿堂一眼,這才將目光放在花雲溪的身上。

眉頭輕皺,男子上前兩步,在懷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簪子來,看了一眼花雲溪頭上的發髻,他把手里的發簪插在了花雲溪的頭上。

隨手撿起地上的死蛇,男子瞬間又消失在了樹林內。

就在他離開之後,一旁樹下的花滿堂慢慢的睜開了眼楮,看了一眼黑衣人離去的方向,他站起身走到花雲溪的身邊。

昏黃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人覺得格外的安詳,可惜,此時那張容顏被畫的面目全非了,見花雲溪只是受了*香陷入了深度睡眠,花滿堂轉身就打算回去,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花雲溪的頭發上,伸手將那發髻上的簪子拿了下來。

抬起手,花滿堂放在眼前看了一眼,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麼,他微微愣了一下,拿起手里的簪子仔細看了起來,好一會兒,他才移開目光,皺眉看了花雲溪一眼,花滿堂又把簪子插到了她的頭上。

夜,更加的深了。

南蜀京城,城中的一個宅院中。

原本出現在樹林中的男子快速的跳進院中,幾個翻越之後,他終于在一個院子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他推門走了進去。

「王,呼風回來了。」

在他的前方,軟榻上的男子濃密的睫毛一顫,猛地就睜開了眼楮。蕭戰慢慢的坐直身體,高大的身軀在他的身前打下一大片的陰影,就連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呼風也感覺到頭頂的壓力增強。

「給她了?」

呼風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抬頭偷偷的看了蕭戰一眼,嘴唇動了動,才道︰「王,呼風有一事不明。」

「說!」

「王,呼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那簪子給她,那個女人她……」感覺到頭頂射來的冷光,呼風身子一抖,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王,你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殺她?

收回目光,蕭戰的眼楮落在牆上,那里掛著一幅畫……微微恍神,蕭戰的眼底掠過一道精光。

殺她?不是沒想過,可是,當他再見到她的時候,他忽然就不想殺她了。

腦海中晃過那張小小的瓜子臉,蕭戰的嘴角機不可見的一勾。眼角瞟到面前的那個黑色的身影,他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眉心一皺,呼風抬頭看了蕭戰一眼,猶豫了一下,他沒有動,又問道︰「王,為何不讓呼風把小王子帶回來?」

孩子?

伏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的點了兩下,蕭戰吐出兩個字,「不急。」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再派二十人暗中保護小王子,那個女人好好跟著,還有……每日她與她身邊的男子都干了什麼都要回稟給我。」

嘴角抖動了下,呼風垂頭,「是。」

◇◆◇◆◇◆藥窕毒妃*要看書獨家◆◇◆◇◆◇

清晨。

花雲溪和花滿堂醒來之後又在原地抓了一只野雞,填飽了肚子這才繼續趕路。

「等一下。」

步子一頓,花雲溪伸手摘下腳邊的一顆小草。小草的花瓣像是柳葉一般,尖尖的,最上面,一朵白色的小花還沒有綻放。

花滿堂皺眉看了一眼花雲溪手里的‘破草’,道︰「女人,一朵野花你也喜歡?你要是喜歡,以後我送更好看的給你。」

野花?白痴似的睨了花滿堂一眼,花雲溪小心的用手帕把那小花包了進去,然後收進了懷里,對上花滿堂不解的神色,她解釋說︰「你以為這只是一朵小花,那你就錯了,它叫做夢蘿,花粉是一種極好的迷藥,現在這花還沒有開,是最好的時候,如果它開了,花粉就會隨著風吹散,那麼它就是一朵普通的野花了。」

抬腳,花雲溪繼續向前走去。此時他們二人已經離開了最初的樹林,現在身處的樹林已經是第三片了,看了看天色,已經接近午時,花雲溪終于靠在一棵樹上不動了。

「到底有多久才能遇到城鎮啊,我們這都走了大半天了,就在林子里瞎轉,你到底認不認得路啊?」

靠在花雲溪對面的樹上,花滿堂大口喘了兩口氣,這才回道︰「女人,不要懷疑我!」

翻了個白眼,花雲溪懶得和她廢話了!一路上就知道拿這句話應付她,她都听煩了。

站直身體,花雲溪剛要繼續趕路,突然,她的眼楮盯著花滿堂不動了。

感覺到花雲溪的視線,花滿堂疑惑的在臉上模了模,「我臉上有東西?」

仿佛沒有听到花滿堂的話,花雲溪慢慢的朝著他靠過去,直到走到他前方半步才停了下來。二人的身前差不多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花滿堂神色一僵,桃花眼一彎,朝著花雲溪飛了個媚眼,「女人,你是要投懷送抱嗎?那就來吧!」雙手張開,花滿堂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嘴角勾起,花雲溪慢慢的抬起腳來,抬起右手伸向花滿堂的臉頰……

感受到那白皙的小手就要撫上他的臉頰,花滿堂眯起桃花眼,慢慢的合上了眼楮。

花雲溪把手伸到花滿堂的身後,在他身後的樹上使勁一拔,一個圓圓的東西出現在她的手中,拿下來在手中端詳了一下,花雲溪眼前一亮,「呀!這里竟然有猴頭菌,這回終于可以不用吃什麼味道都沒有的肉了!」眼楮在周圍的樹干上看了看,果然看見了很多圓圓的猴頭菌,臉上的笑意加大,花雲溪興奮的跑去摘了。

原地,花滿堂臉色發黑,他慢慢的睜開眼楮看向樹林中那個興奮的身影。

哼,玩他!

花雲溪采夠了蘑菇,就和花滿堂找了一處小溪,煮了一鍋猴頭菌湯。吃飽喝足之後,二人又繼續趕路,終于在太陽偏西之前,走出了樹林,隱約甚至可以看見遠方的城池了。

仿佛是努力了很久的人,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般。花雲溪看著前方的道路,趕路的辛苦頓時被她拋在了腦後,看了花滿堂一眼,她就準備快點進城了,可是袖子卻被花滿堂拉住了。

在花雲溪身上到處看了看,花滿堂問︰「你身上有銀子嗎?」

「銀子?我身上哪有銀子啊!」秀眉輕皺,花雲溪瞪著花滿堂問道︰「你不會告訴我你身上沒有銀子吧?」

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花滿堂從懷里掏出一個銅板來,「我身上原本的衣服換了我們現在身上的衣服,身上的銀子都給了之前的那個車夫了。」

暈!

伸手一拍額頭,花雲溪悔不當初啊!她怎麼就放心的和這個二貨出來了!沒銀子,沒銀子進城干P啊!吃毛啊?喝毛啊?

懶得再看花滿堂一眼,花雲溪直接席地坐了下來,揉著酸痛的腳脖子。

就在二人原地不動的時候,遠方的道路上忽然出現了幾個黑點,那黑點愈變愈大,幾個變十幾個,最後終于現出了身形,原來是一隊男子,看樣子也是趕路的,可能是因為走累了,十幾人也在不遠處的位置坐了下來。

微微眯起雙目,花雲溪看著那些休息的人,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嘴角勾起,花雲溪歪頭看向花滿堂,「你過來!」

疑惑的皺了皺眉,花滿堂朝著花雲溪靠了過去,就听花雲溪說道。

「我的醫術還是不錯的,不如我們找一些病人,我給他們治病換一些銀子吧!」

前後左右看了一遍,花滿堂癟了癟嘴,「這里哪里有病人啊!即使你有醫術也沒用啊!」

「沒有病人?」嘴角的笑意加大,花雲溪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休息的那些人身上,「沒有病人,那我們就制造病人!」

病人,還可以制造?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花滿堂等待著花雲溪接下來的話。

眼神閃爍了一下,花雲溪附上花滿堂的耳邊,「你去……」

少頃,花滿堂猛地站了起來,「我不去!為什麼不是你去?」

「我?我還要救人呢,你不去誰去?」冷眼睨了花滿堂一眼,花雲溪站起身來,威脅道︰「你想不想吃飯?想不想進客棧睡覺?想的話就趕緊去!」

吃飯?客棧?

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花滿堂咬牙,為了吃好飯,睡好覺,他——拼了!

經過了一番打扮之後,花滿堂終于出發了。

……

原本正在休息的眾人,正坐在地上休息,哪料突然從‘天’上下來一個男人,男人的左眼用一塊黑布蒙著,露出‘凶神惡煞’的右眼,一張髒兮兮的面容上五官看不清楚,身上穿著一件布衣,身材……很彪悍,胳膊上的肌肉有一個正常男人的大腿粗細,月復部高高隆起,這樣的身材和那張烏黑清瘦的臉頰十分不相配。

雙手抱胸,男子一開口就牛逼吼吼的朝著眾人大聲的嚷嚷道︰「喂,你們快快給我讓開,大爺我看中了這里,要在這里休息,不想找揍的就趕緊滾蛋!」

一陣的騷亂之後,眾人紛紛站了起來,一臉的不滿。

「憑什麼你相中了就要我們離開?」

「對啊,這地方明明就是我們先來的,我們不走!」

「對!不走!」

眾人看了一眼自己這邊,又看了一眼那男子,雖然他長得彪悍了一點,但是他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啊!難道十幾個人還怕一個人不成?

「喝!不走是吧?那就別怪大爺我心狠手辣了!」放下雙手,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猛地沖向人群中。

「啊…… ……哎呦……嗷……啪……吭……啊……救命啊……」

此起彼伏的哀嚎聲、拳頭和骨頭撞擊發出的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還有肉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在樹林中,驚飛了好多鳥兒。

大約十分鐘之後,男人終于停了下來,轉了轉手腕,身子一閃,人直接消失了,天上飄下大片大片的樹葉來……

花滿堂感覺到月復部的異樣,趕緊伸手捂住了肚子,樹葉這才不再掉落了。身子一閃,他已經飛出去了幾十米。

樹林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地上,有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慘不忍睹的臉,眯著紅腫的眼楮看了看周圍,那人疑惑的出聲,「走了?」

听到一人問話,眾人這才陸續的把埋在手臂中的頭抬了起來,各個腫的像個豬頭似的。

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眾人看著那突然發瘋的男子已經不在,再看著滿地的樹葉,心里一陣後怕。

不是人啊!那廝不是人啊!不過就是不給他讓位置竟然就打他們!打了之後竟然就這麼走了!不是要他們的位置嗎?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恨恨的又跌坐在地上,眾人揉著自己的臉頰,疼的心里一抽一抽的。

「需要幫忙嗎?」恰在這時,一聲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突然從一旁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消瘦的男子站在一旁,一張平凡的面容上,漆黑的眼楮正含著笑意看著他們。

一個男人站起身來,打量了花雲溪兩眼,猶豫的開口︰「你是……」

不錯,此人正是易過容的花雲溪。听到男人的問話,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只是一個過路的,剛剛走到附近的時候听到這邊有……有一些奇怪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不知各位是否需要幫忙,小生略懂醫術。」

一听這男人會醫術,立刻有幾個男人搶著跑到了花雲溪的面前,「哎呀,你快給我看看,我是不是被那個人踢上了肺腑,我覺得胸口里面好疼啊!」

「是啊!我的胸口也疼,還有肚子,最主要的是我的臉啊!我會不會毀容啊!」另一個男子趕緊搶著站到了花雲溪的面前,伸過來一張豬頭似的臉。

看著那張鼻青臉腫的臉,花雲溪的嘴角抽了抽,花滿堂夠狠!這模樣估計是他媽見了都不認識了!

僵硬的移開目光,花雲溪又在眾人的身上看了看,溫和的說道︰「我看諸位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敷一些草藥很快就會好了,如果各位擔心的傷到肺腑,我也可以為你們檢查一下,不過……」

「不過什麼?」

美目一轉,花雲溪臉上的笑意更溫和了,「不過,我雖然可以免費給你們看看,但是你們卻要花銀子買草藥的,正好我身上有一些傷藥,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就算你們便宜一點好了。」

面色一變,原本圍著花雲溪的人立即退開了,雖然眼楮還是忍不住往花雲溪的身上瞄,但是卻沒有靠前的意思了。

眉心跳動了一下,花雲溪不解的看了眾人一眼,她說了奇怪的話嗎?至于退那麼遠嗎?看這些人雖然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但是身上的衣服也算不錯,難道……

只見最先說話的男子嘆了口氣,開口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都是遇到變故著急趕路的,至于你說的傷藥,我們……我們買不起,實不相瞞,現在我們所有人的身上加在一起也只有三個銅板了。」男子說完,仿佛怕花雲溪不信似的,掏出身上的三枚銅板給花雲溪看了看。

完了,竟然是比她還窮的!

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減少,花雲溪看著那些人紅腫的臉,終究是在懷里一掏,掏出幾棵草藥來,隨手扔到了男子的懷里,「這個是三七,夠你們用了。」轉身,花雲溪抬腳離開。

男人看著花雲溪的背影,感激的喊了一聲,「謝謝公子!」

「哎呀,我們遇到好心人了!」

「是啊!這位公子的心地真好!」

「好人有好報啊!」

……

听著身後那些話傳進耳中,花雲溪更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哎,其實……她只是怕良心不安而已,她真的沒有那麼好!不要再夸贊她了!

走了一會兒,終于走出了很遠的一段距離,花雲溪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此時的花滿堂已經經過了一番洗漱,恢復了本來面目。

他看了看花雲溪有些發黑的臉色,皺眉道︰「怎麼?沒騙到錢?」

花雲溪很想說不僅沒騙到,還把之前采的草藥給了人家,可是最終,她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再找目標吧!我身上還有一些草藥,不過不多了。」

「……」花滿堂剛想再說些什麼,目光看到花雲溪的身後,他突然不動了,眉梢一挑,他指了指花雲溪的身後。

疑惑的看著花滿堂的動作,花雲溪轉身,不遠處剛剛的那些男子竟然正往這邊走來。

很快,那些人就來到了花雲溪的面前,‘噗通……’全部跪在了地上。

心下一驚,花雲溪倒退了一步,「你們……」

「公子,我們想過了,您能夠無私的幫助我們,說明您是一個好人,就沖這一點以後我們願意跟隨公子,為公子效犬馬之勞。」說話的還是之前的那個男子,他一開口,眾人也立刻附和起來。

「是啊!公子您收下我們吧!」

「公子,收下我們吧!我們雖然沒銀子,但是力氣還是有的,只要有力氣就能掙到銀子!」

「是啊!公子,您收下我們吧!」所有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眉頭皺緊,花雲溪看著面前的眾人為難了。

「女人,你可真厲害,這樣也能讓人家效忠于你!高!」耳邊,花滿堂附在花雲溪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隨即,他快速的退開,因為此時他的容貌和剛剛已經有了天壤之別,所以他也不擔心被人發現。看了地上的眾人一眼,他也附和道︰「我看這些人都挺真誠的,你就收下他們吧!」

瞪了花滿堂一眼,花雲溪無語了,這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她現在是在逃難,雖然也沒有逃難那麼可憐了,但是也差不多。

如果一下子帶著這十多個人,那豈不是引人注意?更何況,他們現在身無分文,帶著這十幾個人豈不是餓死的更快?

想了想,花雲溪婉轉的拒絕道︰「你們還是快起來吧!我受不起你們的跪拜。而且,我也只是一個落難的人,何德何能讓你們這麼多人跟著我呢,還是……」

「公子。」打斷花雲溪的話,一個男子直直的看著花雲溪,開口道︰「公子,既然我們決定了跟隨您,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們不是遇到變故,我們……我們是逃兵。」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眾人都低下了頭。

花雲溪和花滿堂對視一眼,二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不解,現在又不是打仗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逃兵?

許是看出了花雲溪的疑問,說話的男子這才解釋道︰「我們原本是駐扎在蘇城的兵馬,因為這些年一直沒有仗打,所以我們平時就在軍營內練練兵、相互切磋一下而已。可是,這樣的日子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今年,我們的軍營里突然來了一個將軍,據說是京城來的,這人來到了以後看我們每日無所事事,就每天拉著我們出去做苦力,賺了銀子不僅不給我們,還把我們之前的月錢克扣了一半,軍營里怨聲載道的,直到上個月,我們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逃了出來,一直逃到了這里。」

「竟然有這回事,難道就沒人管嗎?」問話的是花滿堂。

「哎!」長嘆了一口氣,那人繼續道︰「管,怎麼管?那個將軍可是京城內丞相府的人,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丞相,誰敢管?」

丞相府?心下一突,花雲溪看向花滿堂,見他也是驚訝的表情,她慢慢的皺起了眉,丞相府?將軍?銀子?

心里頭有些亂亂的,花雲溪總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隱藏著一些秘密,可又不是一時就能想清楚的。既然,想不清楚她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垂眸看著地上的人,花雲溪趕忙把身旁的一人扶了起來,「好了!你們都起來吧!既然你們都願意跟著我,那我也就不推辭了,不過,我現在和你們一樣也是身無分文,如果你們怕餓肚子的話……」

「公子,我們不怕!」有一個人站了起來,眾人這才一一起身,臉上掛著淳樸的笑意。

看著這樣的笑意,花雲溪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眼前的男子一見花雲溪的笑容,微微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竟然看一個男人發呆的時候,他懊惱的低下了頭。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把花雲溪從頭到腳打量了幾眼,這公子長得也太消瘦一點了!突然他的目光停在花雲溪的頭上不動了,「公子,你這簪子……」

疑惑的皺眉,花雲溪伸手在頭上模了模,然後拿下了一直插在她頭上的簪子,皺眉看著手中的簪子,花雲溪的額眼底全是疑惑,「這簪子……不是我……」

一旁,花滿堂注意到花雲溪的動作,連忙接過了話,「那是我送給你的。」

「你送的?」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一臉的疑惑,花雲溪又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簪子上,那是一只通體鮮紅的簪子,尾部雕琢成一只鳳凰的圖案,鳳凰的羽毛根根分明,一看就是精心雕琢出來的,而且……看著那血紅的顏色,花雲溪的心里升起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

「當然是我送的了!除了我還有誰能送你這麼好看的簪子啊!」撇了撇嘴,花滿堂抬頭看天。

想著這幾日也就花滿堂在她的身邊了,花雲溪勉強的接受了這個答案。

余光看到花雲溪相信了,花滿堂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既然接受了這個答案,花雲溪看向說話的男子,「你說這個簪子怎麼了?」

男子的目光在花雲溪和花滿堂的身上打轉,此時的花滿堂因為經過了一番的洗漱早已經露出了真實的面容,就連花雲溪給他化的妝也洗了下去,這樣的一張臉當然是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再看花滿堂的身材,雖然消瘦,但是也有一米八二的高度,男子的目光瞟過花滿堂的容顏,特別的看了一眼那雙魅惑的桃花眼,這男人真俊啊!

再看花雲溪呢,雖然容貌不是特別的出眾,但是臉上的那雙眼楮也特別的好看,可是這公子也太矮了一點吧!男子現在正和花雲溪站在一起,他皺眉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接近一個頭的花雲溪,突然他的目光定在某處不動了。

花雲溪半天沒有听到男子的回答,她疑惑的望過去,注意到男子的目光的時候,她快速的伸手拉了一下領口,把脖子遮住了。

「大哥,你怎麼了?你盯著公子看什麼呢?」一旁有人注意到男子的反應立即伸出胳膊捅了捅男子。

回神,男子尷尬的看了花雲溪一眼,回頭瞪了一眼身後的人,「胡說什麼呢!什麼公子!她……她是小姐。」

「啊?」那人顯然沒明白男子的意思,他也扭頭看向花雲溪,這一看才覺得有些奇怪,「她……她真的是女的?」

眾人听到兩人的對話,立刻都把目光放在了花雲溪的身上。

眉頭一皺,花滿堂立即站在了花雲溪的身前,同時也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桃花眼在眾人身上一一掠過,花滿堂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感受到花滿堂的目光,眾人立即收回了視線,不過還是忍不住的抬頭望去,只是那眼底的神色,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咳咳。」輕咳了兩聲,花雲溪從花滿堂的身後走了出來,目光在眾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她開口道︰「我確實是女子,這位……你叫什麼名字。」

「回小姐的話,我叫李勇。」

「李勇,你眼力不錯!不過,你剛剛說我手中的簪子怎麼了?」

「這個……」瞄了花滿堂一眼,李勇開口道︰「剛剛我是突然看到了這根簪子,不瞞小姐,以前李勇在家的時候曾經在大戶人家當過家丁,就是那大戶人家的小姐頭上戴的簪子也不如小姐手中的這根,您看您這簪子通體血紅,一看就是難得之物,如果送到當鋪暫時解一下燃眉之急……」又看了花滿堂一眼,李勇笑著說︰「不過,這都是之前我的想法,既然小姐的簪子是您的情郎送的,那麼自然是不能典當,還是算了吧!」

情郎?

嘴角抖動了一下,花雲溪抬頭睨了花滿堂一眼,「她不是我情郎,是我哥,同父異母的哥哥。」

「啊?你們是兄妹啊!」李勇吃了一驚,隨即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對不起小姐,李勇剛剛都是胡說的,您就當我放了一個P,听听就忘了。呵呵。」

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花雲溪拿著手里的簪子看了一會兒,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好了!現在我們一大群人,掙銀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掙到的,還是先把這根簪子當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贖回來。」看了看天色,花雲溪又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快點進城,當了這根簪子之後好找客棧住宿。」

「是。」當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听到花雲溪的話,眾人立刻正了神色。

打起精神,眾人朝著遠處的那座城池走去。

白城,這里只是一個小城鎮,雖然小,但是也算是富庶。

城內,花雲溪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大群人,指著前面的酒樓對身邊的花滿堂說道︰「你先帶著他們去那邊的酒樓叫上一些吃的等我,我當了簪子之後就過去。」

看了花雲溪一眼,花滿堂點頭,「那好,你小心一點。」

「恩。」抬腳,花雲溪離開眾人,朝著前面不遠處的當鋪走去。

當鋪門前,二樓的牆上掛著一個布簾,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當’字,花雲溪在門前看了一會兒,這才走進店內。

「公子,您要典當嗎?」一進門,店內的小二立即迎了過來。

花雲溪在店內看了看,這才看向小二,問道︰「老板在嗎?」

「誰找我?」後堂內走出來一個中年的男子,男子出來後看了小二一眼,這才把目光放到了花雲溪的身上,「你找我?」

點頭,花雲溪把手中的簪子遞了過去,「你給估個價吧!」

本來看著花雲溪隨意的動作,老板是沒放在心上的,可是接過簪子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立即變了,只見他兩手托起在眼前仔細的看了看,又走到門前對著陽光看了看,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轉回身,老板再回到花雲溪面前的時候神色已經變得恭敬了起來,「請問,這簪子是你的嗎?」

「當然,是……是我家少爺的了,我家少爺出門走得急,現在著急用錢所以才拿出這根簪子應急的。」本來花雲溪想說自己的,可是一想她身上的衣服,若是身上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顯得有些奇怪,所以她就改了口。

睨了老板一眼,花雲溪又問︰「您看完了嗎?看完就給個價錢吧!如果合適我就當了,我們家少爺還等著呢,您快一點。」

「快去取一千兩銀票來。」對著身後的小二說了一句,老板又把簪子舉到了花雲溪的面前,「小哥,既然你們公子有急事那小店就奉上一千兩銀子給您救救急,我這里店小,還望您家公子不要嫌棄,至于這簪子嘛……」手舉得更高了,掌櫃的奉承的說︰「這簪子您還是收回去吧!把這麼好的東西放在我的店里,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看著面前的簪子,花雲溪微微皺起了眉。

就在這時,小二已經取了銀子出來,老板接過之後連同簪子一起送到了花雲溪的面前,「小哥,您不是說您家公子等著錢用嘛!還是快些回去吧!」

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花雲溪看了那老板一眼,這才伸手一並接了過來,「好!那就謝謝掌櫃的了!待到我家公子手頭寬裕之後一定來還您銀子。」轉身,花雲溪出了當鋪。

小二看著花雲溪的背影,不解的問道︰「老板,您怎麼白白送了人家一千兩銀子啊!要是他不來還怎麼辦?」

收回目光,老板輕舒了一口氣,回頭,他瞪了小二一眼,「你懂個P!你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不知道那簪子的來歷,我當年和我爹出門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你注意沒有,那根簪子通體呈紅色如同鮮血一般,那可是上好的血玉,是從北域傳出來的,能擁有那樣好的東西的人,身份又豈會尋常。」

搖了搖頭,老板走進了店內,低聲道︰「幸好今日我在店中,否則你若得罪了那簪子的主人,說不定我這小店就開不下去嘍。」

當鋪外,花雲溪貼在門邊,看著老板回到後堂去了,她這才抬腳離開。

剛剛她就覺得那老板的白皙愛你有些奇怪,所以走了之後特意又回來听听他說些什麼,卻沒想到听到了這番話。

低頭,花雲溪看著手里的簪子。血玉?北域?為什麼又是北域!花滿堂怎麼會有北域的東西?

「喂,女人你在想什麼?」

抬頭,花雲溪看著出來尋她的花滿堂,隨手又把簪子插到了頭上,「沒什麼,我們回去吧!我餓了!」

花滿堂看了一眼那簪子,又看了一眼花雲溪手里的銀票,點了點頭,「好!」

二人朝著酒樓的方向走去,吃飽喝足之後,眾人出來開始找客棧留宿。

花雲溪左看看右看看,走過了好幾家客棧也沒有進去的意思,突然,她步子一頓,走到一旁的攤位上看了起來。

「公子,買字畫嗎?」攤主一看有顧客上門,立刻熱情的招呼了起來。

抬頭,花雲溪拿起攤位上的一個卷抽,「我看看。」回頭,她看向剛剛走過來的方向……

半天沒有看到花雲溪的回應,攤主的臉上有些不悅了,拔高聲音又問︰「公子,您買嗎?」

「花滿堂,付錢。」把手中的字畫隨意的扔到花滿堂的懷里,花雲溪向前走去,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她的手快速的抬起在頭上模了一把,然後繼續向前走。

花滿堂付了錢之後,趕緊追了上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在路上,十分的惹人注意。

不經意的朝著身後看了一眼,花雲溪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她慢慢的偏了偏頭,突然,原本插在她頭上的簪子向下落去。

說時遲那時快,花雲溪眼角余光立即看到身後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快速的移動了過來,就在簪子馬上落地的那一刻,簪子已經平穩的握在了他的手中。

「喂,你這人走路怎麼不長眼楮啊!撞了人了!」原本跟在花雲溪身後的人中立即有人抱怨起來。

慢慢的直起腰,男子看了花雲溪一眼,把簪子遞了過來,「公子,你的簪子掉了。」

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花雲溪抬頭看向男子的面容,只是一個尋常的男子罷了!只是這輕功……很好。

伸手,她把簪子拿了過來。

「謝謝!」

收回手,男子剛要轉身,動作突然一頓,看著花雲溪把簪子又插在了頭上,說道︰「公子,這麼珍貴的簪子還是插牢一點,小心!小心!」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男人的背影,花雲溪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轉身,她直直的朝著前面的客棧走去,「好了,飯也吃完了,步也散完了,現在該睡覺啦!」

看著那個突然一身雀躍的人,眾人不解的對視一眼,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開心?不過趕了一天的路,眾人早就累得不行,趕緊跟上花雲溪的腳步,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客棧內。

街邊,一雙黑目一眨不眨的盯著花雲溪一行人的舉動。

次日。

呼風快速的跑進了房間,看了一眼剛剛用完早膳的男人,他直接跪倒在地,「王,呼風沒用,花二小姐……跟丟了。」

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呼風垂下了頭。

原本他是派了最好的暗衛跟著花雲溪的,可是哪想到昨晚才剛剛接到飛鴿傳書,收到了花雲溪的消息,今早就突然又接到了飛鴿傳書,暗衛昨夜竟然如同喝醉了一樣睡了過去,待到早上再醒來的時候客棧內已經沒了花雲溪的蹤影。

該死!定是被發現了!

眉心一皺,蕭戰慢慢的轉頭看向腳邊跪著的人,「辦事不利還有臉來見我,下去領罰!」

「是。」站起身,呼風低著頭朝外走去,就在他即將走出門口時,身後又傳來一句話。

「飛鴿傳書讓喚雨去找,盡快的找到她的下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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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中午的時候,花雲溪終于來到了她這次的目的地——歷城。

這是一座大城,比花雲溪一路走過的城鎮都要大,當然是沒法和南蜀的京城相比的。

此時已經即將進入夏季,立刻看到百姓的衣服都有減少,昨日花雲溪他們一行人因為沒有趕得及,所以還是在山林里露宿的,此時進了城,眾人立即找了一處客棧落腳,洗漱了一番之後,又用了餐,然後就全部回到了房里,睡覺。

直到太陽落山,天色黑下來之後,花雲溪才睜開眼楮,快速的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她剛要出門,忽然听到了敲門聲。

打開門,花滿堂正站在門外,同樣的一身黑衣。

「你干嘛?」花雲溪看了花滿堂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我不放心,陪你一起去。」

憋了花滿堂一眼,花雲溪點了點頭。

關上門,二人從窗子跳了出去,快速的融入了黑暗中。

城東樹林,花雲溪和花滿堂落在這里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夜里九點—11點鐘之間),這里是追命告訴花雲溪的地點,說她只要子時來到這里,就能見到追命堂下的無影,據說此人輕功極好,在璇璣門內僅次于追命。

花雲溪和花滿堂在樹林內等了一會兒,估模著子時已到,花雲溪踫了花滿堂一下,「叫。」

「哦。」點了點頭,花滿堂上前走了兩步,朝著樹林內喊道︰「有人嗎?喂,有……嗚嗚……」

一把捂住花滿堂的嘴,花雲溪忍住想要給他一拳的沖動,咬牙切齒道︰「你是白痴嗎?我之前不是告訴你了,暗號是學鳥叫嗎?」

松開手,花雲溪又瞪了花滿堂一眼。

仿佛這才想起來似的,花滿堂撓了撓頭,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縫,「呵呵,我忘了,你別生氣,我重喊。」

轉身,花滿堂把手放在嘴邊,對著樹林叫了起來。

「咕咕……咕咕……咕咕……」

就在三聲鳥叫落下之後,一個黑色的身影落在了花雲溪二人的面前。

無影看了兩人一眼,「你們是……」

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來,花雲溪放在無影的面前看了一眼,又收了回來。見到無影要跪,花雲溪趕緊伸手扶住了她,對著他睨了花滿堂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是追命告訴我來找你的,听說前些日子你得到了消息天羽手鐲在東熠,這消息可是真的?」

無影瞟了花滿堂一眼,看到花雲溪點頭之後這才說︰「天羽手鐲的事情我還沒有調查清楚,不過我前幾天剛剛得到了另一個消息——金蠶寶甲在北域,這個消息一定是真的。」

北域?

花雲溪慢慢皺起了眉。想了想,她問︰「這消息你有幾分把握?」

「十分。」眼底自信的神色一閃,無影回道︰「其實這個消息我很早以前就得到了,只是一直不能確定,所以就沒有回稟給追命,直到前兩天,我才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好,這個消息我知道了。」點頭,花雲溪和花滿堂離開了。

無影看著花雲溪離去的方向,有些出神,直到花雲溪的背影消失,另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無影的身邊。

無影睨了她一眼,開口道︰「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解藥呢?」

一枚藥丸扔了過來,無影伸手接過,扔進了口中。

喚雨看著無影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抬頭,她看向花雲溪離去的方向卻皺起了眉。

三日前,她接到呼風的飛鴿傳書,就是讓她出來尋找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讓王上動用她來尋找?還讓她引她去北域?轉身,喚雨的身形又閃進了黑夜中,她要給呼風傳信問一問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客棧內。

花雲溪和花滿堂剛剛回到客棧,花滿堂就急急的問道︰「你要去北域嗎?」

面色有些凝重,花雲溪看著手中的扳指點了點頭,「是,我要去。」不管是哪里,只要能為師傅報仇,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會去,更何況是一個北域?

「難道你不怕他找到你?」挑眉,花滿堂的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收起手中的扳指,花雲溪伸手拔下了頭上的簪子,花滿堂臉色微變,注意到他的神色,花雲溪把簪子放在眼前把玩了起來,「花滿堂,這簪子真的是你送我的嗎?你究竟要騙我到什麼時候!」站起身,花雲溪的眼底閃過一絲怒氣,虧她當他是自己人,相信他,即使他有那麼多事情瞞著自己,她都不計較,可是現在呢?她明明知道那人一直都派了人在暗中監視著自己,卻不說出來!她就像個傻子一樣!

冷笑兩聲,花雲溪睨著花滿堂道︰「花滿堂,現在你來告訴我,你除了花府的二少爺,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身份,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行,你現在就給我走,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身子一震,花滿堂看著花雲溪怒氣沖沖的臉頰,輕嘆了一口氣。起身,他慢慢的走了出去,並隨手關上了門。

收回目光,花雲溪慢慢的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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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鳳凰山腳下。

花雲溪抬頭望著眼前高高聳立的鳳凰山,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終于回來了,一身的疲憊幾乎都煙消雲散了,花雲溪抬腳走上了台階。

那日,她最終還是決定要前往北域,只是在這之前她要做一件事,帶著小米。既然蕭戰能夠派人在她的身邊跟蹤她,那麼,小米的事情她也一定知道了。

深呼了一口氣,花雲溪忽然就不那麼擔心了。小米是她生的,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的,雖然她現在的能力還不能和一個神秘的北域抗衡,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一定可以保護好小米,任何人都奪不走他!

而且,花雲溪更願意相信蕭戰是不屑和她爭小米的,畢竟他是一國的王,說不定早已有了七*個兒子了。

雖然,還有一件事情解釋不通。就是她給蕭戰下藥的事情,若是蕭戰和女人同房了,怎麼會沒死。

不過,想不通就想不通了。

花雲溪是真的而不想在和兒子分開了。

一個時辰之後,花雲溪終于站在了鳳凰山之上,她快速的朝著前方的大門走去。

璇璣門內,一切如常,原本守在山上的人一看到花雲溪回來了,此時,花雲溪已經換回了女裝。

他們立即恭敬的行禮,「門主。」

點了點頭,花雲溪直接朝著花小米的院子走去,剛剛拐進遠門就看到了那個坐在院中的小身影。

「臭娘親……壞娘親……騙小米……小米再也不要理你了……臭娘親……壞娘親……」

听著那類似于賭氣一般的話,花雲溪慢慢的上前,望進花小米的懷里,一束被摧殘的不成樣子的野花正握在他的手里,地上,是一堆撕碎的花瓣。

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花雲溪輕輕的叫了一聲,「花小米,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听到聲音,花小米猛的轉過了身,看到花雲溪的時候那圓溜溜的眼底立刻亮了起來,可是一瞬間,那眼里的光芒就暗了下去。

花小米猛地轉了過去。「哼!」

知道他是生氣了,花雲溪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把花小米手里的花拽出來放到了桌上,她這才把花小米抱到了懷里。

「哼!不要抱我!我討厭你!」小嘴一撅,花小米立刻掙扎了起來。

「哦?討厭我嗎?」眉頭一皺,花雲溪的手頓時松了松,「好吧,既然小米討厭我,那我還是走好了!」

「哇……壞娘親……臭娘親……哇哇……」兩只小手死死的抓著花雲溪的衣服,花小米的眼楮頓時浮起了一層水汽,嘴一咧,哭了起來。

「哇哇……臭娘親……」

鐵手走進來的時候听到的就是花小米的哭聲,看了花雲溪一眼,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怎麼一回來就把他惹哭了,哪有你這樣當娘的?」伸手,鐵手打算把花小米抱過來,可是花小米卻死死的抓著花雲溪的衣服,不松手。

聳了聳肩,花雲溪朝著鐵手苦笑了一下,趕緊安慰懷里的小米,「小米乖,娘親是逗你的!」

「嗚嗚……嗚嗚……」

听著懷里的哭聲還在繼續,花雲溪繼續哄道︰「小米乖,娘親答應小米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好不好?」

「哼!這話你都說了好幾遍了!」胸前的小腦袋終于抬了起來,花小米紅腫的雙眼瞪著花雲溪,「你之前就說不離開我!還說五日後和我一起回來!可是我回來了你去哪里了?你說!」

神色一僵,花雲溪求救的看向鐵手。

對上花雲溪的目光,鐵手的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然後移開了目光。

從京城分開的那日,花雲溪並沒有和鐵手說過多蕭戰的事情,只是說了要暫時和他們分開,事後再解釋,可是花雲溪一走就是半月有余,一點消息都沒有。

剛剛听到看門的人說她回來了,他立即就過來了,終于在看到她平安無事的時候才放下了心。

可是,這樣的感覺他真的不想嘗試第二次。

花雲溪又怎會不明白鐵手的心思呢,無奈她只好又對著花小米安慰了一番,直到他睡著,把他送回了屋里,她這才又走了出來。

院子內,冷血、追命,就連無情也到了。

目光在幾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花雲溪慢慢的勾起了嘴角,「走吧!我們去大堂說。」

大堂內。

花雲溪坐下之後,立即開口道︰「相信你們也已經接到了消息,金蠶寶甲在北域,你們隊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無情先開口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是真的,北域一直不參與其他三國間的爭斗,在外人的眼中也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存在,這四件寶貝我們現在在南蜀找到了冰魄劍,那麼另外三件就一定不在南蜀了。」

點了點頭,花雲溪也認同無情的說法。

「北域是我們璇璣門獲得消息最少的地方,這次的消息也是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了,我覺得既然探到了,那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鐵手接著說道。

點了點頭,花雲溪又看向冷血,看到冷血點頭,她又看向追命。

最後五人終于達成了共識。

站起身,花雲溪這才說︰「好,既然大家都認為北域的這一趟勢在必行,那麼就由我、鐵手、冷血一起去。」

「為什麼沒有我?」追命看了冷血一眼,急急的問道。

明白追命是不想和冷血分開,可是花雲溪還是搖了搖頭,「無情要留在門中繼續掌管璇璣門的大小事務,你留下來繼續探查這消息的真實性,還有其他的兩件寶貝,之前不是探查到天羽手鐲有可能在東熠嗎,這個消息也要繼續查。」頓了一下,花雲溪繼續道︰「至于鐵手和冷血,我這次出門打算帶著小米,雖然會有危險,不過既然是我的兒子,就要有時刻面對危險的能力,我不想小米只是一個需要我們大家保護的孩子,我希望的是他可以隨時隨地的獨當一面,就算是一個人在外面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師傅現在的仇還沒有報,血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犯,這些都是我們需要防範的,所以,雖然小米才三歲,但是他卻不得不早早的成熟起來,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身形一震,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花雲溪的身上,這一刻,他們明顯的感覺到花雲溪身上有一種東西正在變化著。

那是一種氣度,一種屬于真正的王者的氣度。

「好了,既然決定了,那大家就下去準備吧!明日我們就出發。」

四人站起身,對著花雲溪點頭之後朝著門外走去。

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什麼,花雲溪突然出聲,「鐵手,你等一下。」

鐵手聞言,回過了身。

待到其他三人離開之後,花雲溪才道︰「帶我去看看冰魄劍吧!」

那日,因為時間緊迫她並沒有看到冰魄劍,心中一直好奇著師傅口中的四件寶貝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此時終于有時間見一下了。

點了點頭,鐵手帶著花雲溪想著存放冰魄劍的暗室走去。

這里,是當初修建璇璣門的時候,無情特別設計的,無情的身體雖然練不了武,可是在其他方面的天賦卻是得天獨厚的。

就比如說著暗室內的機關,反正花雲溪是不懂了,她只是負責把無情畫給她的進入之後要怎樣做的圖形牢牢記住就可以了,但是听鐵手說,這暗室內陣法、機關什麼的幾乎是到處都有,只要是走錯了一步,那麼必死無疑。

微微瑟縮了一下,花雲溪按照腦海中牢記的步法進入了密室,鐵手走在她的身前,二人走了大約一刻鐘,這才來到了放置冰魄劍的房間。

推開門,鐵手先走了進去,這是一間全封閉的房間,屋內干淨的一塵不染,除了地中一個高台之外,再無其他。

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盒子,花雲溪慢慢的上前,伸手打開……

頓時一股寒氣襲來,花雲溪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同時一柄通體冰藍的短劍也映入了花雲溪的眼中。

眼前一亮,花雲溪伸手就要去拿,鐵手立即伸手攔下了她。

看了那劍一眼,鐵手說︰「你不能伸手踫它,這冰魄劍只能男子用。」

看了冰魄劍一眼,花雲溪疑惑的皺眉,「為什麼?」

「這冰魄劍是吸收了南海海底的千年寒氣,身上的寒氣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受的了的,尤其是女子,女子的身體本就怕寒,若是長期接觸冰魄的話身體就會受損,嚴重的甚至短壽。」

瞳孔微微睜大,花雲溪又看了那劍一眼,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麼神奇的一柄寶劍,真是奇特!

不過,這劍若是男子用的話也太短了一點吧?

看出花雲溪的疑惑,鐵手合上了盒子,「這冰魄劍原本不是這麼短的,據說是百年前被利物削斷了,後來才變成這麼短的。」

了解的點了點頭,二人走出了密室。

次日。

吃過了早膳,花雲溪就抱著花小米,連同鐵手和冷血一起下了山,坐上馬車朝著北域的方向走去。

夕陽下山之前,馬車才終于進入了一個小村莊。馬車在莊內最大的一間酒樓門前停下,花雲溪抱著花小米走下車,其實說是酒樓,這里只算是一個簡單的用餐的地方罷了。

花雲溪對于吃的也不太計較,畢竟是在趕路,能吃到熱乎的飯菜就不錯了。

冷血先進入店內看了看,這才引著花雲溪和花小米在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鐵手在外面把馬車拴好之後也走了進來。

「小米,想吃些什麼?」把花小米在懷里抱緊,花雲溪的眼里閃過一絲疼惜。

搖了搖頭,花小米剛要說話,一個艷麗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在她的手上端著一個托盤。

「哎呦,客官這是你們要的紅燒肉、燒排骨、素炒筍尖、蒜泥茄子,最後還有一個美味豆腐湯。」

看著一桌子的菜一一擺上,花雲溪和冷血、鐵手對視一眼,他們好像還沒有點菜吧?那麼這些菜是誰點的?竟然知道他們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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