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有馬蹄聲、腳步聲越走越近,花雲溪已經辨別出這是兩匹馬、兩個人。
黑風轉頭看向來人,見來人是兩個衣著不俗的男子,心頭立刻升起了警惕,他一甩手就把花小米甩到了地上,這才看著來人問道︰「你們是誰啊?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閑事!這是我的私人恩怨。」
「哦。」眉梢一挑,男子輕輕的笑了出來。那笑聲猶如微風吹過臉頰,帶給人一陣舒服的感覺。
赫連笙轉頭在桌子上暈倒的人身上掃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驚愕,突然,他的目光定在地上。那里,花小米正慢慢的爬了起來,小臉上掛著委屈的表情,可是卻始終沒有哭出來。
赫連笙定定的看著那張粉女敕的小臉,濃眉慢慢的皺了起來,只一瞬,就又松開了,他看向黑風,道︰「我今日可不是多管閑事,這幾位正是在下的朋友,如果你識趣呢,就趕快離去,否則……」手中的折扇輕輕的拍打著手掌,赫連笙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黑風被嚇的倒退一步,隨即他猛地搖了搖頭,心底暗自懊惱他怎麼會對一個沒有武功的人產生害怕的情緒。該死!
雙拳握緊,他猛地抬頭看向赫連笙,「既然公子不識趣,那麼就別怪我了。」說完,他已經擺好了對敵的動作。
嘴角慢慢的勾起,赫連笙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伸手一下子打開手里的折扇,嘴里吐出兩個字——「天問。」
赫連笙身後的男子立即走了出來,如果花雲溪此時睜著眼楮的話她定然能夠認出來這個男子,正是當日在赫連府的時候湖邊的那個奉命喊她的男子。
天問抬頭看了黑風一眼,沒有多余的話語,直接迎著黑風就沖了過去。
赫連笙一見二人在這里就開始交上手了,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瞄了一眼花雲溪的方向,他淡淡的開口道︰「天問,去別處打。」
「是。」手下的動作不停,天問應了一聲,隨即手上的攻勢立即變得狠厲了起來,很快就把黑風逼遠了一些。
木屋內,慕容凝香听到外面的聲音從里面走了出來,剛剛走到門口,她就停下了。看著不遠處交手的二人,她的眼中快速的閃過慌亂,正要轉身,突然看到了不知何時來到的赫連笙。
眼底一亮,慕容凝香僵立在了原地。
只見那男子一襲銀紫色的袍子,光亮華麗的緞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輝,好看極了。
男子一頭棕色的卷發,未棺未系的披散在身後,額前垂下兩縷為那張絕美的臉龐更添了一分邪魅。濃眉如墨,一雙好看的黑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了一抹撩人的風情,朱唇緊抿,似笑非笑。
慕容凝香的胸膛倏地快速的跳動了幾下,不可否認,這是除了蕭戰之外她見過的最完美的男人了。眼神慢慢的變得痴迷,慕容凝香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她突然猛地回神,快速的躲進了一旁,從門里偷偷的往外看去。
赫連笙看到天問引那人離開了,這才抬腳走到了花雲溪的身邊,看著那張絕美的臉龐,他竟然覺得二人上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昨天,嘴角慢慢的勾起,他把手伸向花雲溪。
裝暈的花雲溪感覺到陌生男子的氣息越靠越近,眉心一跳,終于不再裝下去了。長卷翹的睫毛一顫,她猛地睜開了眼楮,看到面前之人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赫連笙?」
看到花雲溪睜開眼楮,赫連笙的眼底快速的閃過什麼,慢慢的直起身子,他轉頭看向一旁,正好見到蕭戰和呼風也睜開了眼楮。
蕭戰在听到赫連笙的聲音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他了,此時睜開眼楮也只是在他的身上瞄了一眼,就起身走到了花小米的身邊,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灰塵,又低頭看向那張委屈的小臉。
劍眉一蹙,蕭戰蹲子,開始拍打花小米身上的灰塵。
呼風看到王上的動作,眼中劃過一絲震驚,隨即恢復了自然,不過他的眼神卻微微發生的變化。
這樣的王上讓他更覺得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以前的王上雖然還是一樣的,但是過于冷漠了,讓人覺得高高在上的,感覺很不真實。
而最近這些日子以來,他會吃醋、會焦慮、會憤怒、會關心別人……
這些都是因為一個女人,呼風偷偷的看了花雲溪一眼,看來王上還要努力啊!
赫連笙看到蕭戰的動作自然也是新奇的,不過他卻沒有什麼表情的變化,低頭對上花雲溪的面容,他微挑了下眉,「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原本,他最先說話的時候是沒有看清三人的面容的,看到了之後心中自然已經有了定論,不過之前的話都已經說了,他自然是要把戲演下去的。
花雲溪斜睨了一眼赫連笙,這人嘴上說著歉意的話,臉上卻掛著玩味的笑,分明就是演戲來的。
可惜,這里是古代不是現代,否則憑他的這張臉怎麼著也能混個影帝出來啊!到時候劉德華、梁朝偉……神馬滴都是浮雲啊!
揮掉腦子里天馬行空的想象,花雲溪嘴角微勾,笑道︰「沒有,這次雖然不算,但是上次赫連公子救我卻是真的,一直還沒有報答您呢,不知您今日這是要去往哪里?」
花雲溪原本只是想假暈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已經看到了。所以,就算赫連笙不出現,她也不打算裝下去了。
轉頭,花雲溪看向花小米。心里也不由得為她的兒子豎起大拇指,明明怕的不行!這小子卻始終沒有哭出來。
現在想想,小米還不過是一個三歲的孩子而已。這若是在普通的人家,一定還是父母懷里的心肝寶貝呢!可是,偏偏攤上了她這個娘,不得不過早的成長起來。
心中隱隱的生出許多的愧疚來,花雲溪起身本打算過去的,轉頭間卻正巧看到了木屋內的一個偷看的人影。
黑眸一黯,花雲溪看向蕭戰。說到底,慕容凝香得到的懲罰也算是夠多了!只可惜這女人不長記性,而且這次又是相對她和小米動手了,所以她不會生出一絲惻隱之心的。
走到花小米的身邊,花雲溪的眉眼都帶上了笑意,對著花小米豎了豎大拇指,道︰「小米真棒!」
看到花雲溪,花小米小嘴一撇,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哇……娘親……哇哇……」這哭聲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花雲溪伸手拍著花小米的背,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心里默默的說了句︰兒子,你真棒!
蕭戰垂眸看了母子兩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起身,他轉頭看向赫連笙,二人同時點了點頭。
移開目光,蕭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天問和黑風,見天問對付黑風游刃有余,這才把目光看向木屋。
慕容凝香身子一震,渾身立刻如墜冰窖,她猛地轉身朝後跑去,可是一個人影卻快速的攔住了她。
呼風看著面前的慕容凝香,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慢慢的拔出腰間的劍……
臉上的血色快速的退去,慕容凝香猛地轉身,朝著外面跑去,直到跑到了蕭戰的面前,這才‘ ’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起頭來。
「表……不是……皇上,我錯了!我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頭磕在地上,嬌女敕的皮膚立刻就被磕紅了,可是慕容凝香此時卻管不了這些了,拼命的在地上磕著。
蕭戰的眉眼間染上了一絲不耐煩,恰在這時,呼風從木屋內走了出來,臉色有些難看。
他本就是做暗衛的,自然對于血腥味更加的敏感,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些血腥味,卻沒想到……
臉色不好,呼風走到蕭戰的面前,說道︰「王,在里面發現了一對老夫婦的尸體。」
慕容凝香磕頭的動作一頓,身子抖得跟篩子似的。美目慌亂的到處看了看,她突然起身朝著花小米沖了過去。
花雲溪眼中一寒,抬腳就朝著慕容凝香踹了過去,也不知道是她的腿抬得太高,還是慕容凝香趕巧了,總之,花雲溪的小腳不偏不倚的就踹到了慕容凝香的臉上。
「啊……」一聲慘叫,慕容凝香跌倒在地,一張臉上鼻子紫青,很快就留下了兩股粘稠的液體。
可是,此時卻根本沒有人再去看她的丑樣子。
赫連笙看到花雲溪的動作,嘴角抖動了一下,這女人——狠!
這時,天問也手里提著重傷的黑風走了回來,把他扔到了慕容凝香的身邊。
慕容凝香一看到黑風,心里一動,她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哭著說道︰「表哥……是他!都是他!是他威脅我的!我是迫不得已啊!你不要怪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是受他脅迫的!」
黑風听到慕容凝香的話,眼中立刻燃起了憤怒的火焰,听著她竟然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終于忍不住抽出腰間的匕首對著慕容凝香就刺了下去。之後,第二刀、第三刀、第四……
伸手捂住花小米的眼楮,花雲溪忍不住皺起了眉。
很快,空氣中的血腥味已經刺鼻了。
蕭戰看了幾人一眼,對著呼風道︰「處理干淨。」說完,他扶著花雲溪朝著一旁的馬車走去。
赫連笙看著花雲溪的背影,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精光,他抬腳跟了上去。
蕭戰扶著花雲溪和花小米上了馬車之後,轉身,看著跟上來的赫連笙皺起了眉。「你——做什麼?」
嘴角勾起,赫連笙往馬車內看了一眼,笑著道︰「你們不是要去西商麼,正好我順路,一起吧!」說完,他也不等蕭戰回答,直接越過他跳上了馬車。
周邊的氣場一寒,蕭戰往馬車內看了一眼,看著赫連笙自顧自的坐到了花雲溪的身邊,他的目光頓時變成了冰刀,唰唰唰……的射到了赫連笙的身上,可是某人卻猶不自知。
赫連笙看著面前的那張小臉,嘴角的笑意頓時比平時大了一分,目光瞄到花雲溪身邊的額花小米,他微微皺眉,「這是……」雖然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了,可是赫連笙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低頭,花雲溪模了模花小米的頭,此時的小米兩只眼楮還紅紅的,那委屈的小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牽唇,花雲溪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我兒子花小米。」說完,花雲溪又揉了揉花小米的腦袋,輕聲道︰「小米,叫叔叔。」
淡淡的瞟了赫連笙一眼,花小米想著剛剛就是這個人救了自己,這才諾諾的叫了一聲,「叔叔。」
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赫連笙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蕭戰也上了馬車,坐到了三人的對面。他皺眉看著對面的三人,真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目光落在花小米的身上,他招了招手。
「小米,過來。」
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花小米抬頭看了花雲溪一眼,這才起身走了過去。頭枕在蕭戰的腿上,花小米很快就睡了過去。
呼風回到了馬車上,馬車又開始行進了起來,只不過車內多了一個赫連笙,車外多了一個騎馬的天問。
走了一會兒,赫連笙看著蕭戰好奇的問道︰「現在西商正發生動亂,你怎麼會來這里?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垂眸,蕭戰看了花小米一眼,嘴里吐出三個字——「藥王谷。」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赫連笙的話,可是赫連笙也听明白了,去藥王谷無非就是求藥罷了!目光微轉,赫連笙看了一眼睡著的花小米,看來這孩子的身上定然帶著很重的病了。哎!真是可憐!
轉頭,赫連笙又看向花雲溪問道︰「你去求醫可了解藥王谷的情況?」
秀眉輕皺,花雲溪看了一眼對面的蕭戰。因為來之前時間太短,她也沒有具體了解過,只是蕭戰說他和藥王谷有些淵源,她也沒有細問,
搖了搖頭,花雲溪輕聲道︰「不知。」
嘴角勾起,赫連笙立即來了興致,開口道︰「那我來和你講一下藥王谷的事情吧。」
花雲溪點頭。
「藥王谷現任的谷主白威是一個老頑固,脾氣特別不好,但是醫術沒的說。他一共有兩個徒弟,大徒弟是他年輕的時候出谷撿到的一個男孩子,取名白寂,他的醫術得到了白威的全部真傳。白威的二徒弟是他的女兒,叫做雪凝香,這個雪凝香是當年白威和他師妹的孩子,只是那女人命薄生下雪凝香就死了,白威覺得愧對了師妹所以就讓自己的女兒隨著她的母親姓雪,然後……」
蕭戰看著赫連笙滔滔不絕的說著,劍眉慢慢的皺了起來。
藥王谷的事情,在外人之中,他絕對是最清楚的。當年就是為了治療他身上的毒,他的父皇也曾經把他送到藥王谷住了一年。
可是,當年的谷主卻並沒有治好他的傷。
听聞這個白威學醫的時候並不循規蹈矩,經常出谷游歷搜集那些古方、還有失傳的醫術,所以,當日花雲溪說要來藥王谷的時候,他才會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跟著過來。
可是,此時听著赫連笙在那里不停的說著藥王谷的信息,而花雲溪在一旁專心听著的模樣,蕭戰的心里立即不舒服了。
冷哼一聲,他把花小米輕輕的放到了馬車內,伸手一撩車簾,就走了出去,坐到了呼風的另一側。
呼風原本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請,轉頭一見蕭戰的臉色難看,不由得皺起了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車簾,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王上啊,您這是何苦?您出來了,這不正是給他們二人制造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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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黑,馬車終于進入了西商之內的第一個城鎮。呼風駕著馬車在一處看著不錯的客棧停下,蕭戰立刻就下了馬車。
無奈的搖了搖頭,呼風打開車簾,恭敬的說道︰「夫人,赫連公子我們今晚就在這里留宿吧!」
抱著熟睡的花小米,花雲溪走出馬車,抬頭望了客棧一眼,正巧看到蕭戰的身影進入了客棧,秀眉輕皺,花雲溪的心底快速的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抱著花小米走下馬車,一直躲在花小米懷里的小狐立即跑出來透氣了,小身子一躍就跳到了地上,率先在前面朝著客棧走去。
赫連笙從馬車內探出頭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小狐落地的一幕,看著那個銀色的小東西一扭一扭的走進客棧,赫連笙調笑道︰「瞧著小P股扭的。」
腳步一頓,小銀狐轉頭看了赫連笙一眼,竟然翻了個白眼,又朝前走去。
赫連笙身子一僵,好奇的看向花雲溪,「這小狐能听懂人話?」
嘴角勾起,花雲溪點了點頭。
幾人來到客棧內坐下,還沒等點菜,就听到旁邊的一桌傳來議論的聲音。
「唉,听說了嗎?藥王谷在舉行招親大會呢?」
藥王谷?
眉梢一挑,花雲溪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