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御又豈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想到剛剛蕭戰的眼神,他就覺得頭皮發麻,今日勢必要讓他命喪于此,否則……
他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不過,後果一定很慘痛就是了。
眯眼看著面前的花雲溪,西門御再次不確定的問道︰「女人,你可想好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要做我的女人,還是要陪著北域王一起死?」
眨了眨眼,花雲溪十分善良的送了西門御兩個字——「你猜!」
西門御眼底一亮,嘴角立即勾了起來,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這麼傻的。看著花雲溪還握著手里的刀,西門御輕輕的搖了搖頭,好言勸道︰「好了!既然你都決定要跟著我了,就趕緊把刀放下吧!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
搓了搓雙手,西門御就要上前。這麼嬌滴滴的美人,他以後可絕對不會讓她舞刀弄槍的,還是放在床上好好疼愛的好!
眉頭皺緊,花雲溪看著西門御上前,不僅沒有放下手中的刀,反而把刀舉得更高,舉到了西門御胸口的位置。
眼底閃過一絲寒光,花雲溪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我呸!你哪只耳朵听見我要做你的女人了?你也不看看你長得那副樣子,腦滿腸肥!精蟲上腦!大腦痴呆!小腦萎縮!就你這副豬頭的樣子還能和他比?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收回目光,花雲溪真心不願意再看西門御一眼。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她說的那麼不堪,不過,也長著一副讓人厭惡的嘴臉。
相夫教子?或許這就是蕭戰和別人最大的不同吧!他不會去約束她,給她充分的自由。這樣的思想在這里或許會有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她才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如果真的讓她在家相夫教子,每日像平常的女子一般,繡花、賞花、種花……
讓她做這些,她寧可一輩子不要嫁人了!
花雲溪的對面,西門御此時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隨手奪過身旁一個士兵手里的刀,西門御迎著花雲溪就砍了過去。
「你找死!」
輕松的躲開西門御的刀,花雲溪不客氣的頂回去,「你才找死呢!我還沒活夠呢!一看你就是一臉的短命相!你一定會死我前面!」
眼中的怒火更甚,西門御手里的刀再次砍了過來,花雲溪這次不再躲了,執起手中的刀,直接就與西門御的刀對上了,二人眨眼間就交手了數十個回合。
花雲溪原本就看出西門御是個會武的,而且武功還不低呢!她雖然內力深厚,但是畢竟對敵經驗尚淺,所以才想著用話語激怒西門御,讓他亂了招數,果然,他中招了。
再次躲開西門御揮過來的一刀,花雲溪嘖嘖兩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嘖嘖……瞧瞧你這點力氣,一看就是體虛乏力的表現,就你這樣,一定滿足不了你府中的美人,她們是不是都背著你偷人了?」
「你胡說!」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別人當面說他的女人給他帶綠帽子!西門御憤怒的低吼了一聲,又是一刀揮了過來,這一次,他手上的力道可是用了十成十的。
花雲溪看著他手中的刀帶起的勁風,立即快速的向後退去,西門御手中的刀沒有砍到人,卻又因為他的力氣過大,竟然一時沒有收住,整個人都沖了過去。
花雲溪回神,看著西門御的背影,她突然猛地踹出了一腳,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西門御的P股上,西門御立即摔了一個狗啃泥,手里的刀也飛了出去,正好扎在了一個士兵的腿上。
「啊……」
花雲溪往前看了一眼,嘴角都動了下,這算不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竟然自相殘殺了!
唇角冷冷的勾起,花雲溪慢慢的朝著西門御靠了過去。感覺到身邊的士兵要靠近,她立即從腰間拿出兩個藥包撒了出去,同時,花雲溪拿起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向著阻攔她的人砍去,倒下了一個、兩個、三個……
三個之後,周圍的人立即有了異常,差不多二百人,全部抱頭倒在了地上,哀嚎聲頓時又連成了一片,可是花雲溪此時卻根本不關注他們的反應,抬起腳,她繼續朝著西門御靠了過去。
西門御在地上抬起頭之後,剛剛低咒了一聲,立即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寒意,身子一僵,他猛地在原地打了個滾,坐在了地上。當看著花雲溪提著刀朝他走來的時候,他的心底竟然生出了恐懼的感覺,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周圍倒在地上的士兵身上,那些人……一個個都手抱著頭,很快就從七竅內流出了鮮血,可,縱使是這樣,他們卻沒有死,依舊在地上痛哭的哀嚎。
身子一顫,西門御看著那一張張‘恐怖’的臉,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下去。雙手雙腳並用著向後爬去,西門御此時看著花雲溪的目光已經變了,在他的眼中,面前的女人哪里還能被稱作是一個女人啊!分明就是一個魔鬼啊!一個殺人于無形的魔鬼!
「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眼底閃過鄙夷的神色,花雲溪無視西門御驚恐的神色,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刀。她當然知道她現在還不能殺了西門御,不過劫持一下還是好的,至少能讓士兵通通住手,放他們離開。
眼神一定,花雲溪只差幾步就要到了西門御的跟前,就在這時,她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
「啊……鬼啊……」
「救命……啊……救命……」
「快跑啊……快跑……」
……
花雲溪動作一停,她慢慢的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當看到那個赤紅著雙眼在人群中如同一頭野獸一般拼殺的男人的時候,她也驚呆了!
西門御就趁著花雲溪回頭的工夫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逃開了。可是花雲溪卻沒有一絲的察覺,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個紅眸的男子。
此時的蕭戰不再是那個冷酷威武、唯我獨尊的北域王!他就像是一個困獸一般,一身的戾氣不斷的外溢,那紅眸之中的嗜血,見者心顫。
花雲溪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變成這樣,看著蕭戰用一雙手生生的把一個個的士兵撕碎……那種骨肉分離,發出的滲人的聲音,讓花雲溪從頭冷到了腳。
恰在這時,花雲溪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身後傳來,可是她竟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听使喚了,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很快,一陣厲風已經貼上了花雲溪的背,花雲溪心下一驚,條件反射的向旁邊倒去,可是卻在半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隨即耳邊又響起一聲刀刃相抵的聲音。
花雲溪慢慢的抬起頭,當看到鐵手那張驚魂未定的臉龐之時,她竟然險些哭出來。努力的壓抑著心底的酸楚,花雲溪再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了趕過來的呼風和喚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群她之前見過的黑衣人。
花雲溪立即起身朝著呼風跑了過去,還沒跑到跟前就急急的問道︰「蕭戰是怎麼了?他的眼楮……變紅了。」
呼風早就注意到了士兵們那個還在不停殺戮的身影,臉上的表情慢慢的變得凝重,呼風抬頭看了花雲溪一眼,這才道︰「是毒。」
呼風說完,心底卻滿是疑問。王上的毒自從四年前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發作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發作了,這次究竟是什麼觸發了他身體里潛藏的毒?淡淡的瞄了花雲溪一眼,呼風總覺得這件事情和夫人月兌不了干系。
花雲溪听到呼風的話,臉上立刻又蒼白了一分,顫聲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呼風皺眉想了一下,輕聲開口道︰「還是先把王上帶回去再說吧!」
呼風的話剛落,花雲溪已經快速的轉身朝著蕭戰沖了過去。
「不要……」呼風一驚,趕緊出言阻止,可是看著花雲溪飛速遠離的身影,他的眼底全是懊惱!
壞了!
以往在這個時候,王上都會趁著他還清醒的時候進入暗室內,等到這段時間過去再出來,上次就是因為在南蜀,王上的毒突然發作,所以才跑了出去,卻不想那次因為練功而激發的毒,竟然……
那次也就是蕭戰和花雲溪在一起的那一次,所以那一次他根本就不是中了媚藥,而是走火入魔引發了身體里的毒性。
可是,此時的蕭戰不同,他不是需要一個女人,而是需要不停的殺人,直到整個身體承受不住,暈厥過去,之後醒來就好了。
呼風想要去追,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此時的他真是不知道該喜該憂了。
喜的是,夫人竟然這般的在意王上,看來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啊!
憂的是,他怕王上會對夫人出手,如果那樣的話……呼風真是不敢想象下去了。
這時。呼風帶來的人已經和士兵殺到了一起,呼風和喚雨也被士兵們圍上,不得已動了手。
不遠處,鐵手往花雲溪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並沒有看到蕭戰那邊的狀況,剛剛他一心一念的都是花雲溪的安危。
趕到這里的時候,他正好看到有一個士兵欲對花雲溪動手的情景。當時的他只覺得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迫使他使盡了全力奔了過來,還好!還好趕上了。
目光落在身邊周圍的士兵身上,鐵手的眼楮里早已經沒有了平日里溫和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殺意。
他原本就是璇璣門的頭號劍客,以前也會進行一些刺殺的任務,只是這幾年花雲溪不願璇璣門沾染上太多的殺戮,所以刺殺的任務璇璣門已經不接了。
可是刺客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劍,鐵手快速的沖進了人群中。
人群之外。
西門御看著蕭戰的人一個個以一敵百,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他的將士,在他們的眼里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左手的拳頭擊打在右手的掌心中,西門御的眼底閃過一絲不甘,不過,他也知道‘大勢已去’這四個字的道理。
看了一眼身旁跟著他跑過來的幾百個士兵,西門御真想一刀殺了他們。廢物!全是廢物!轉身,他快速的離開了。
他身邊的士兵猶豫的看了一眼還在那里廝殺的士兵,又看了西門御一眼,最後無奈的跟著西門御離開了。不過,他們心里卻明白二皇子這是放棄他們了。
想著他們剛剛還是兩萬人的隊伍,此時除了他們這里的四五百人,那邊也就剩下一萬人了,他們的心底就布滿了寒氣。剛剛那個男人哪里還能被稱作是一個人啊,簡直就是一頭野獸啊!想到他硬生生的把一個人撕成兩半的場面,他們就覺得一陣陣的惡心感從胃里往出冒。
另一邊。
花雲溪落在了蕭戰的身後,看著身邊地下士兵慘不忍睹的死相,她的眉皺的越深了。抬起腳,她慢慢的朝著蕭戰靠了過去。
蕭戰一巴掌把眼前的士兵打翻在地之後,那士兵的頭骨好像被打碎了,倒地之後就眼球突出,倒地不起了。
蕭戰剛要上前抓要逃跑的士兵,突然感覺到了身後有人靠近,他猛地轉過身,一只手朝著那人的頭頂抓了去。
花雲溪感覺到蕭戰手中的力道幾乎能抓碎她的骨頭,立即閉上了眼楮。因為她知道,在蕭戰的手中她逃也沒用。
手掌呼嘯而至,蕭戰的手卻猛地在花雲溪的頭頂停了下來。紅色的眸子底快速的閃過什麼,蕭戰慢慢的歪著頭看著面前的人,手呈爪狀舉在花雲溪的頭頂半天都沒有動。
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花雲溪慢慢的睜開了眼楮,當對上那雙血紅的眸子的時候,她的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絲懼意。眼楮往上瞟了一眼還在頭頂上的手臂,花雲溪慢慢的又朝著蕭戰靠了一步,輕聲的開口道︰「蕭戰,你還好嗎?」
「……」
沒有听到他的回答,花雲溪壯著膽子又向前走了一步,顫聲開口道︰「蕭戰,我是花雲溪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就算你不認識我,你總記得小米吧?花小米!他是你的兒子啊!」
蕭戰?
花雲溪?
花小米?
劍眉慢慢的皺了起來,血紅的眸子中竟然閃過一絲黯黑。
花雲溪一見蕭戰有恢復意識的情況,立即再次靠上前去,心急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說道︰「蕭戰,你記得的對不對?我是花雲溪!你記得我對不……」
手中的手臂猛地抽離了,花雲溪心下一顫,就看到蕭戰揮手朝她劈了過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花雲溪猛地再次閉上了眼楮,之後就听身後傳來一聲悶哼,有人倒在了地上。
心下松了一口氣,花雲溪慢慢的睜開眼楮,對上蕭戰茫然的神色,她的嘴角慢慢的翹了起來,「蕭……喂,你怎麼了?」
看到蕭戰暈了過去,花雲溪趕緊上前接住了他的身體。結果就是二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艱難的撐起手臂,花雲溪搖了搖身上的蕭戰,見他是真的暈了過去,她這才舒了一口氣。恰在這時,她忽然看到周圍的士兵都圍了過來。
花雲溪被蕭戰壓在了身下,根本動彈不得!心下一驚,花雲溪大聲的喊道︰「鐵手!救我!」
青色的身影瞬間就出現在了花雲溪的面前,鐵手看了一眼花雲溪懷里的蕭戰,眉心機不可見的皺了一下,隨即轉身與士兵糾纏了起來。
呼風和喚雨聞听到花雲溪的叫聲也趕了過來,花雲溪立即看著呼風道︰「快!快把他背出去!」
呼風立即上前背起了蕭戰,花雲溪和喚雨一人一邊扶著蕭戰的身體,一邊打走欲攔下他們的士兵。
呼風帶來的人看到他們這邊的情況,紛紛趕了過來,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四人快速的離開了。
人群中,鐵手看著花雲溪的背影。心下仿佛塌落了一角,不過只是片刻,他就恢復如常了。想到花雲溪剛剛能在關鍵的時候想起他,他的嘴角又慢慢的勾了起來。
能守候在她的身邊,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出現,這樣——足矣!
◇◆◇◆◇◆藥窕毒妃*獨家◆◇◆◇◆◇
逸王府。
呼風小心的把蕭戰放在了床上,立即癱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花雲溪和喚雨一同向前擠去,二人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對方。
秀眉輕皺,喚雨退後了一步。她知道此時她上前一點意義都沒有,花雲溪會醫術,所以她才會退開。
收回目光,花雲溪立即上前,執起了蕭戰的胳膊,為他把脈。
片刻後,花雲溪開口道︰「他只是太過勞累,暈過去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把蕭戰的手放在床上,花雲溪剛要抽手,一雙大手卻突然抓住了她。
「不要走……」
鳳眸內逸出一抹神采,花雲溪伸出另一只手附在了蕭戰的手掌上,剛要開口,就听蕭戰接著道︰「……母後。」
擦!
猛地抽回了手,花雲溪尷尬的看了一眼屋內的呼風、喚雨,尷尬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