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後的印象中,杜蘭德應該只有聖者境界。
五年前杜蘭德的確只是聖者。而他突破半神時,皇後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正在沉睡,因此沒能感應到。
直到這次永輝打上門來,皇後才短暫地蘇醒一次,將安德麗雅強行轉移到自己的沉睡之地,親自保護起來,隨後她默默「觀看」了整場戰斗。
牧者之城是皇後一手建立起來的,她怎麼可能不在乎牧城的安危?若非真的無力出手,她也不會始終不現身迎敵。
好在,杜蘭德沒有讓她失望。
杜蘭德在最危急的關頭出面,展現出巔峰聖者的強大實力,力挽狂瀾于既倒,他的表現和皇後一直以來的預期大致符合,從這點來看,皇後的眼光相當毒辣。
唯一出乎皇後意料的,是琥珀之刃。
活捉永遠比擊殺更難,橘焰鬼斬沒能殺死米蘭德,琥珀之刃卻令米蘭德直到被封,才發現自己被封。也許琥珀之刃的名氣不如橘焰鬼斬,那也是因為琥珀之刃的施展難度太高,能施展的戰斗法師少之又少。
這一招之驚才絕艷,還要在橘焰鬼斬之上。
正因如此,大戰落幕之後,皇後先將安德麗雅送回藍靈堡,然後她沒有立刻再次陷入沉睡,而是凝聚出一個投影分身,近距離研究藍色琥珀研究了好一陣子,直到突然感受到杜蘭德散發出的半神氣息。
「他是什麼時候突破到半神境界的?」皇後有些懊惱地嘟噥著︰「唉,我居然沒能感覺到……」
皇後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她很確定自己不會看錯,之前的杜蘭德的確是聖者無疑,這麼說,他是最近才突破到半神的?
上一次見杜蘭德,還是在紅鷹為杜蘭德準備的審判大會上,當時皇後倒沒仔細看,也不知道杜蘭德突破成為半神的時間究竟在那之前。還是在那之後。
不過,無論如何,杜蘭德如今散發出的半神氣息絕無半點虛假。
這讓皇後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五年多前來到牧者之城的年輕人。
「既然杜蘭德是半神,實力就算比不上全盛時期的我,應付永輝騎士之域的那幫家伙應該不成問題吧……」
皇後眼中閃爍著紫色光華,似乎在思考權衡著什麼︰「這麼看來,也許我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一口氣把傷養好?唔……這個。不行不行,那小子畢竟還沒跟小安德麗雅結婚,他們倆又沒孩子,這關系還不夠牢靠啊!我怎麼知道他一定會站在我牧者之城這一邊?」
皇後滿臉糾結,似乎對如此不信任杜蘭德感到有些愧疚,她雙手交叉。輕撫胸前,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輕聲說︰「哦,紫神在上,請原諒我的小心眼!不過誰讓男人都那麼靠不住呢?再說了,我可是女人,女人小心眼難道有錯嗎?哼哼……」
「不過……」她沉沉嘆了口氣︰「我真的真的好想美美地睡上一覺。什麼都不用擔心,也什麼都不用去管,然後盡快把傷養好啊!!」
陷入糾結的皇後與平日里的優雅模樣簡直判若兩人,臉色瞬息萬變。很多年後,杜蘭德知道了皇後和安德麗雅的母女關系,又和皇後有了更多的認識和接觸,才終于明白安德麗雅那種表面典雅高貴、實際古靈精怪的性子遺傳自誰。
任何糾結總有完結之時,隨著時間的推移。皇後眼神中一點點透出堅定決然的神采。
「決定了,牧者之城就先交給杜蘭德了!」
為了說服自己真正下定決心,她很有些惡狠狠地對自己說︰「先把傷養好再說,要不是這該死的舊傷,我怎麼會被永輝打上門來都只能看著?這傷都拖了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啊!女人能有多少個二十六年?」
皇後說這話的時候忽略了一個事實︰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聖騎士死了一代又一代。她這個皇後卻依然健在。
對于杜蘭德,皇後一直印象不錯,不然也不會放任女兒和杜蘭德交往。
在皇後心目中,杜蘭德實力強勁、低調、專情、不亂搞男女關系。是一個相當靠譜的好青年,如今又發現他居然也是一個半神強者,于是才做出了「在自己傷勢痊愈之前,可以放心地將牧者之城交給他」這樣的判斷。
只可惜,皇後並不知道一個至關重要的點︰杜蘭德不是正常的半神。他是一個被位面規則所討厭、所壓制的苦逼半神。
杜蘭德在巨鯨號甲板上被東輝十字和北輝十字彈開的一幕,皇後自然「看」到了,她也覺得很奇怪,只是完全沒往位面之力那方面想,還以為是那兩桿子神器的某種特性。
做出決定的皇後心念一動,由紫色能量凝聚而成的投影分身如風消散,下一刻已憑空出現在獵手大廳地下的魔龍石門前。
皇後又恢復到優雅、恬淡、隱隱透著威儀的模樣,負手而立,對著魔龍石門淡淡地說︰「羅德格特,還不開門?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交代給你。」
……
……
杜蘭德在密室中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拔升到半神境界後,位面壓制之力雖然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對冰火力量的消耗卻十分巨大,根本無法久戰。
這次他是真的力量消耗一空,花費了一晝夜的時間,才將冰火力量全部恢復,並大致恢復了傷勢。還有一些太細小的傷勢,則需要依靠元素水晶的滋養,慢慢恢復。
戰斗法師在個人絕對戰力上的極致追求是有代價的,比如靈魂手段的缺乏,再比如恢復能力不夠出色。
清晨時分,杜蘭德緩緩睜開雙眼,一對精光四射的眸子似乎比以前更黑了。眼珠變黑,頭發變黑變直,這些都是戰斗法師境界提升的最大標志。
杜蘭德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伸手探向前方,仿佛在觸模血脈境界的大門。
對于戰斗法師來說,半神境界可以細分為︰火種境、血脈境、歸一境、能體境和虛神境。
目前杜蘭德所在的火種境,只不過是半神第一階段,放在森德洛,就是眾多半神強者中最低階的菜鳥。
在半神戰斗法師之間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只有突破到血脈境,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半神。甚至有更極端一點的戰斗法師認為︰只有血脈境的戰斗法師,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戰斗法師,其余不過是血脈不純的偽戰斗法師罷了。
總之,能否突破到血脈境是一個重要的分水嶺。拋開血脈純度、還有榮譽地位這些問題不談,突破到血脈境對于實力的提升是實實在在的。能夠收獲一個或多個強大的血脈能力,對于半神戰斗法師的戰力影響,很多時候是決定性的。
杜蘭德起身,用力伸了一個懶腰,微微一笑︰「接下來,就好好做準備工作吧,等到準備妥當,就一鼓作氣突破到血脈境!」
如果是在森德洛,如今的他已經可以嘗試突破了,但這里是異位面,由于位面壓制的存在,杜蘭德必須準備萬全,再做突破。
上一次突破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杜蘭德可不想晉級不成,反被位面之力活活壓死。
杜蘭德將「霜燃之握」貼身收好,又找來一個槍匣,把東輝十字放入匣中。然後他打開密室大門,施施然走出密室。
「接下來要干什麼呢?」
杜蘭德單手拎著槍匣,邊走邊想︰「那顆森之古樹的種子,娜塔,得找個合適的地方種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可能性重獲新生。嗯,還得抽時間去找鐵拳,火槍黑瑟留在他那兒了,得拿回來。肯特和魯格好像都傷得不輕,巨鯨號上的異族們還被凍著,塞勒斯的尸體要仔細研究,還有大騎士米蘭德……啊啊,怎麼這麼多事情啊?」
一路走上樓梯,杜蘭德忽然停下腳步,看著前方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真是少見啊,你們三位居然會到我這兒來。」
眼前是三個長相酷似的黑袍老者,正含笑看著杜蘭德。
看著三王臉上的笑容,杜蘭德再次微微一愣,隱約預感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恐怕不太尋常。
為首的羅德微微一笑,說︰「杜蘭德,你應該猜得到我們為什麼要來找你吧?」
杜蘭德心道廢話!不就是因為我之前展現了半神級別的氣息嗎?
不過他表面上仍裝傻,搖頭笑道︰「我怎麼會猜到?說起來,如今城中局勢一團糟,獵人們死的死、傷的傷,幸存下來的恐怕也不敢繼續住在城里了吧?你們難道是因為這事來找我?」
羅德臉上的笑容不變,呵呵說道︰「這些問題我們會派人處理的。」微微一頓,他口吻一肅道︰「我們今天來,一是想問問,有關失蹤的北輝十字,你有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二是送兩樣東西;三是想邀請你去一個地方。」
「哦……」這下杜蘭德真的有點暈了,三王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他們背後可是站著皇後,就算察覺到杜蘭德其實是半神,也沒必要忽然間變得這麼客氣吧。
他嘆了口氣,說︰「有什麼話直接說吧,用不著這麼客客氣氣的,我……有點不習慣。」
三王微微錯愕,隨後干脆道︰「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