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意漸失 城中舊事(四)

作者 ︰ 蕭意辛

街上飄著一股烤肉香味,她卻無心注意這些。

也許是累了、餓了或是冷了,她在街邊的牆角里坐下來,蜷著腿縮成一團。小女孩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外面的喧囂與繁華與她毫不相干,好像她已經被這個世界無情地拋棄。

左昇悄悄地走過去,甚至是墊著腳尖生怕打擾了小女孩。但她好像還是發現了異常,迅速轉過身子,怯生生地看著左昇,她那眼神中充滿了迷惑、戒備和懷疑。

左昇很是躊躇,不知怎麼措辭好,借著昏暗的燈光,見到她的淒然。

沒有一句話,他倆對視著,良久、良久……

「老師」一個嬌媚的聲音打破了左昇與小女孩之間的對持與沉默。

聲音的主人正是葉虹影。從學校一路跟著左昇來到夜市,由于人多,一不留神跟丟了目標,懊惱極了。她隨著人流向前走,眼楮不時左右前後張望搜尋著。突然,發現左昇就站在前面不遠處的牆角,頓時眼冒金光,興奮不已,像極了饑餓的猛獸發現獵物般興奮。

葉虹影斜眼瞧了瞧小女孩,皺起眉頭,用手捏起鼻子,厭惡之情表露無遺。

「老師,我們去前面看看」葉虹影伸手拽住左昇的手臂就要向前走。

左昇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楮仍然注視著小女孩。

見左昇沒有離開的意思,葉虹影很不情願地從錢夾里掏出兩個一元硬幣丟在小女孩腳下,施舍般說了一聲「拿去」。

小女孩無聲地低下頭,絕望的眼楮里閃出晶瑩的淚花,她根本沒看地上的硬幣,拾起她的袋子,走了。

呆呆站在原地,望著她瘦小的背影,左昇的視線不知為什麼竟有些模糊……

小女孩絕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左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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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日心神不靈,左昇眼前時不時閃過撿垃圾的小女孩,特別是她那雙大大的無辜的眼楮,怯怯但又倔 的眼神。

等待也許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

左昇自從那日在夜市偶遇小女孩之後,接連幾日,吃過晚飯,必定出去散散步。有意無意,都會去學校附近的夜市逛逛走走。

學生們都注意到左昇這一變化,大家非常驚喜。于是,每天去夜市的學生越來越多,增加的學生自然都是左昇的崇拜者。當然,更興奮的人當屬葉虹影,她天天把自己捯飭的漂漂亮亮,掐好時間,在學校門口等著左昇。

一晃兩個星期過去了,左昇始終沒有再踫到小女孩,他有些心灰意冷,但更多是對小女孩的擔心。

「她怎麼樣了,有沒有東西吃?住哪?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好多問題縈繞在左昇腦子里來來回回打轉,趕也趕不走。

一個月之後————————

這一天,下著雨,左昇下午沒課,只得坐在辦公室里發呆。坐在他旁邊那位仁兄老師一個勁兒地抽煙,辦公室里每一位老師都被煙味燻得夠戧。左昇鼻子難受得要命,煩躁、焦急一起涌上心來,心里冒出一股無名火——只得出去走走。

左昇決定去書店看看。

左昇沒有拿傘,他喜歡在雨中行走,喜歡空氣中沁人心扉的涼爽感覺。

剛走出校門,他的余光便隱約瞥見一個小影子在晃動,順著余光的方向,左昇發現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在學校對面不遠處垃圾筒旁。這不是那個小女孩嗎?左昇用手揉了揉眼楮,定楮再朝那方向瞧去。

「沒錯,就是她。」原本無精打采的左昇驟然生動起來,他快速奔向對面。

沒等小女孩反應過來,左昇的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小女孩的胳膊。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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