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鴻明回到辦公室,十五起身告辭。
「丫頭,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一定會幫我。還有,嗯,就是———請你幫我好好照顧韓延赫那小子,我———我實在沒辦法。」左鴻明語塞,眼中隱約閃著淚花。
到底是垂暮的老人,不管年輕時是多麼風光,多麼風流,多麼權威,如今,此刻,在十五心里,他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一個在即將走入墳墓前渴望得到幫助的老人。
「韓延赫那,恐怕————」十五很為難。
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見他,不去打擾他,這是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事。偏偏左鴻明卻要自己照顧韓延赫,十五不知如何是好。
「他接受你,會听你的話。」堅定的口氣不容十五反駁。
左鴻明從辦公桌中間的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十五「這是我擁有的唯一一張他的照片,你相信嗎?偷著拍的。」
語氣中充滿著無奈,十五突然覺得眼前這位老人是那麼的無助,是那麼的可憐。
「一定想想其它辦法吧?結果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十五十分擔心,她認為左鴻明的這個計劃太荒唐,大概只能在小說里或是在電視劇里才有的橋段,十五每次看到類似情節都會笑編劇太幼稚,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左鴻明,活了七十幾年,縱橫商場幾十載的這麼一個精明的,圓滑的,市儈的商人會使用這等幼稚的辦法,著實讓十五意料不到。
「不管是什麼辦法,你會很為難,我知道。你放心,兩年時間,只有兩年,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放你走。至于你媽媽那,交給我,一切費用你不用擔心,我會全權負責。你也會有自己的時間,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會剝奪你的自由。」
左鴻明希望十五能夠了解自己的想法,也想消除她的後顧之憂。
十五覺得自己好像找不到什麼理由或是其它,左鴻明將一切後路都堵死了。十五預感自己終究是無法擺月兌左鴻明的,最後的結果只能是硬著頭皮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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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澤,你真在這,害我找了一圈,想著到樓頂來踫踫運氣。」一大早,十五看過朱秀娥之後,提著兩個裝有早餐的保溫杯到辦公室找左晉澤。
推開門,左晉澤不在,十五問了值班護士,可沒有人知道。
十五在急救中心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他。
正在猶豫是否應該把保溫杯留在辦公室,自己先離開。
「昨天晚上送來三個急救患者有兩個沒救過來,是左醫生值班。」
「哎,左醫生一定很傷心,每次有患者離開,左醫生都會難過好一陣子。」
經過護士站,十五听見早上來上班的護士與晚班護士的交談。
擔心晉澤,十五又轉了一圈,還是沒能找到,突然想起樓頂天台,決定上去踫踫運氣。
爬上天台,看見左晉澤坐在天台中央石椅上,十五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原來躲在這,害我找了半天。」十五走到左晉澤身邊蹲下。
「我無能為力,真的,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白痴。」左晉澤搖著頭。
「送你一句話———傷痛和疾病總是會突然地向人們襲來,毫無條理的改變著人們的人生。單靠愛和勇氣,是無法救回患者的,能救助患者的,只有醫者的技術,不要夢想奇跡,在急救的世界里沒有奇跡的存在。」
「這是一位急救醫生曾經跟我說過的一段話。」十五拍拍左晉澤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