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彬皺眉不語,蘇尚強笑道︰「沒想到血液里蘊含的記憶居然會有這麼多,也許有些連我們自己都沒法回憶起的事情,依然流淌在我們的血液里。浪客中文網」
田彬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道︰「這是因為第一次,你吸食的血液過多,所以記憶的反噬就會尤其明顯,以後每次吸血之後還會有類似的經歷,不過卻會輕松很多,甚至很多使者都認為這是一種享受。」
「享受?」蘇尚回想起剛才別人的記憶出現在自己身體里的感覺,怎麼也沒辦法跟享受聯系在一起。
田彬點頭道︰「多說無益,將來你自會明白。」他尋思了一會,又道,「如此說來,你仍然沒有感受到任何新的能力?」
看到蘇尚搖頭,田彬安慰道︰「先別擔心,也許是一些‘不尋常’的能力,那些能力在將來你會慢慢發掘出來的。」
「‘不尋常’的能力?那是些什麼能力?」
「就是一些很特殊的能力,沒有人說得清楚,畢竟這類使者實在是鳳毛麟角。既然你現在沒發現任何能力,那還有那麼一絲希望,或許有幸是那些能力也不一定。」
蘇尚一听便知道田彬是在安慰他的,且不說有這種能力是真是假,連活了數百年的田彬都說是鳳毛麟角,那可能x ng也太低了。不過他原本是應該死在山崖底,現在有此奇遇重獲新生,這種事情雖然令人沮喪,不過對他他的心情來說卻是沒有什麼影響。
「師傅不知道于我同行的同學里,還有幾個人…活著?」蘇尚想到了那位即將百年好合的女友。
「剛才還有一個的,現在只你一人了。」田彬在翻看著一本厚重的羊皮書,隨意答道。
蘇尚自己也猜到了是這樣,心里未免有些黯然。
「恩,就是這樣。」田彬看到一頁,自言自語說罷便轉向蘇尚,說道︰「一般來說,完成投名狀之後都會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比較容易的,我也比較推薦的。別人找不到你的尸體,自然就把你當做失蹤處理,而你正好離開俗世,我完成對你的指導以後,你就可以自己闖蕩了。」
「那,還有一個選擇是什麼?」蘇尚問道。
「還有一個比較麻煩了,我並不推薦。那就是回到你原來的生活中,裝作一切都沒有變化的樣子。有部分使者一開始舍不得父母,兄弟,親友,會做這樣的選擇。不過這樣的選擇一來頗為麻煩,二來將來還是要找機會離開他們的。因為幾十年過去,你還是現在的樣子,無論是父母還是親友的絕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蘇尚嘆道︰「我都成了吸血鬼了,又怎麼能過會原來的r 子呢?晝伏夜出的生活,任誰都會發現蹊蹺啊。」
「晝伏夜出?誰告訴你的。我們白天一樣能活動自如。另外,我再強調一次,吸血鬼這個名字太難听了。」田彬說道。
「什麼?我們白天能出門?」蘇尚驚道。
「當然可以了。但是白天出門卻是非常非常的凶險。」
「為什麼呢?」蘇尚問道。
「白天不但我們的所有能力都會消失,身體會比你沒有成為使者之前還虛弱一些。當我們在烈r 的暴曬下時,是我們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如果沒有經過強大的訓練,甚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都能殺死我們。所以白天我們都在安全的地方呆著,不會在外面招搖的。」田彬細細解釋道,「不過,你作為新的使者,還沒有進入塞奇的名單之中,即使白天在外面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要注意別在太陽的暴曬下太長時間。」
「那師傅你,白天…」
「呵呵,塞奇的人已經追殺我數百年了,白天我自然不會出現在有人類活動的地方了。不過到了晚上,塞奇的人也就不敢太招搖了,哼哼。」田彬故意想說的輕松,不過語氣里仍然帶有一絲痛苦與不干,想來就知道追殺了數百年這句簡單的話背後會有多少故事了。
「那麼,你是想選哪條路呢?」田彬問道。
「我想,我還是放不下我父母,所以…師傅,我…」蘇尚略微猶豫後,說道。
田彬點點頭,舀起剛才翻看的古舊的羊皮書,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需要準備一點東西,以免你剛回去就暴露了。」
蘇尚順著田彬的手指看去,那一頁用的是一種奇怪的文字書寫的東西,旁邊有一些圖片做注釋,大概是說煉制某種藥劑的樣子。
看著蘇尚一頭霧水的樣子,田彬解釋道︰「這是古體的希伯來文,跟現在用的希伯來文還有不少的區別。我
們的一些經典著作和許多密文都是用這種文字寫成的,所以學習這種文字也是你以後需要做的事情之一。」
「希伯來文?我以前听說過,應該是地中海那邊的語言,好像還是用來寫聖經什麼的。」蘇尚問道,「怎麼會跟吸血鬼扯上關系呢?」
田彬笑道︰「課外知識很豐富啊。說得不錯,據說一開始使者們使用的是惡魔的語言,那種語言跟神的語言一樣,無法被我們直接听到或者記錄下來,所以就有先哲把那種語言譯成了希伯來文。之後這種語言一度滅絕了2000多年,不過這所謂的滅絕其實只是在人類世界滅絕罷了,我們使者一直都是使用這種語言來記事,所以才有一些巧合使得滅絕千年的希伯來文重現人間,不過跟我們使用的卻是有不少的區別,人類也誤解了很多地方。當然,我不是歷史語言學家,所以這些事情也只是知道個粗略的大概罷了。」田彬生怕蘇尚跟他糾結這些語言上的事,是以趕緊加上了最後一句。
「惡魔和神的語言?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嗎?」蘇尚問道。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惡魔嗎?」田彬反問道,「這種事情誰也不知道,我們雖然是惡魔的使者,不過據我所知,數千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使者收到任何有關惡魔的任何信息或者消息。再早以前的歷史也難以考察了,正如誰都不知道第一個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使者是誰一樣。」
蘇尚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那師傅你是如何把我變成吸…額,使者的呢?」看到每次自己說吸血鬼的時候田彬都會稍微皺眉,心思不算如何慎密的蘇尚也看出他實在太不喜歡這個稱謂了,于是立即改口自稱使者。
「你的問題真多,r 後學好希伯來文,可以從很多書里了解到的,今天就先不說這麼多了。關鍵是你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必須要有這種藥才行。」說罷指了指那本破舊的羊皮書。
「這是?」蘇尚望向那本滿是蝌蚪樣的古希伯來文說道。
「一種可以暫時讓你恢復心跳的藥劑,靠這種藥劑才能躲過塞奇組織埋藏在世界各個角落的眼線。」田彬舀著羊皮書一邊記著什麼一邊解釋道,「不過里面有幾種材料不太好找,我要出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記著一定不要離開這個山谷。」
「師傅你要去多久啊?我餓了怎麼辦?」剛才雖然把何佳身上的鮮血全部喝光了,可是渀佛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雖然記憶的反噬很痛苦,不過血液那略帶香甜的味道卻使得他有些上癮。
「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問夠問題。」田彬嘆道,「快的話得三四天,慢的話,說不好得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回來。今天你第一次吸血,至少要過兩天才會覺得饑餓,那時候如果我還沒回來的話,從這里往西大概八十里路有一個小村落,因為你現在只會最基本的能力,所以記住一切務必要小心。」
說完田彬就收好羊皮書轉身要出去,剛走出去幾步似乎不太放心,又轉回來細細給蘇尚解釋了如何捕食,因為要達成所謂投名狀才能完全修復獵物的傷口,他現在只能用口水給獵物傷口止血而已,所以如何盡量減小傷口,如何使用口水把獵物的傷口最大程度的修復,盡量的低調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田彬交代的關鍵。
反復交代了好幾遍,田彬這才真的離去。蘇尚只見田彬身影閃現幾下就已經消失在遠處的樹林之中,速度之快即便是蘇尚都看不清楚,如果在普通人眼里或許就像一陣風從身邊拂過。
蘇尚靠在床上看著田彬留給他的一本古希伯來文的入門書籍,看得他直打瞌睡,只好把書放下,伸了一下懶腰時,卻瞥見了何佳倒在一旁的尸體。
怎麼說也是同學一場,又是我第一個「開葷」的食物,至少體面的安葬一番吧,蘇尚這麼想著便過去抱起何佳的尸體。
皮膚著手之處還是柔軟異常,不過全身的關節都已經僵硬了。由于全身的血液都被吸食干淨了,何佳灰白的臉上和身上並沒有出現難看的尸斑,假如不觸模的話,面目還是與生人相差不大。
蘇尚打開小木屋的門,發現天已經大亮了,雖然在深谷中陽光無法直sh 下來,但卻已經讓蘇尚有了乏力的感覺,手里抱著何佳也漸漸感覺吃力,走出去不到四米,就已經四肢乏力,喘了起來,確切來說應該只是肺部出現了喘氣一樣的痙攣罷了。
蘇尚無奈之下只好將她的尸首放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才連拖帶拽的把何佳移動到盡量遠離木屋的山邊,何佳背後的衣服和細女敕的皮膚都被地上尖利的石子磨擦得一團模糊。
「真是對不起你了,我實在是沒力了,只好等到太陽西下的時候再想辦法安葬你了。」蘇尚把何佳的尸體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對著她行了一禮後說道。把她丟在山邊後,蘇尚又回到小木屋里繼續翻起那本古希伯來文的書…
這一天只有一本古希伯來文的啟蒙書相伴,這或許是蘇尚一輩子里度過的最無聊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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