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自己榨干榨淨的神秘曇花女.是不是武婷.楊平安不敢斷定.他只知道從今日起.他的生活似乎要再度發生些許改變.這種判斷沒有任何根據.純粹是他的直覺.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百分之百的斷定.那就是他昨晚被人「迷、奸」了.
想起來還真是丟人.先是在偃師縣的平安客棧內.他中了蘇佳詭計;現在來到南京城.又中了楊曌亦或是武婷的詭計.
雖說作為一個男人.從身體還有生理角度來看.被「迷、奸」並不吃虧.不過從心里角度來考慮……總有點不是滋味.
難道是他們在酒中下藥.
穿好衣裳.渾身酸軟腰肌乏力小腿肚無禮的他.緩步拉開房門.認出了這是楊曌府中的一間廂房.
廂房外兩個丫鬟正在守候.見他出來.立刻有一個臉龐圓潤的丫鬟說道︰「公子您醒了.殿下命奴婢二人在此等候公子.殿下有話轉告.殿下說他昨夜偶感風寒身子不適.今日要在房中修養.還請公子自便.」
這貨該不會是因與天策勾結算計于我.以至今日不敢來見我了吧.楊平安心中嘀咕兩句.沒往遠處想.只是讓兩個丫鬟給他準備早點.一會送到他房中.
來到府中西廂.打算回房再歇息一陣時.一聲佛偈從旁邊房內傳出.緊接著房門大開.和尚道濟走了出來.一臉玩味笑容.
「楊施主.」
「哦.大師你好.」隨便應付一句.楊平安就要回房.可是道濟去擋住了他的去路.
「大師.你有什麼事麼.」
「阿彌陀佛.」道濟又是一句佛偈.然後將楊平安從頭到腳打量個便.用那種高深莫測的語氣說道︰「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大師.一大早的你究竟想說什麼.」
道濟見他不解.也不解釋︰「醉飽行房戀女娥.精神血脈暗消磨.遺精溺血與白濁.燈盡油干腎水枯.當時只恨歡娛少.今日翻為疾病多.玉山自倒非人力.總是盧醫怎奈何.」
楊平安現在只想回房歇著.讓楊玉環給自己按摩按摩.哪有心情听道濟在這里賣弄文采.
「你到底想說什麼.」
道濟眨巴兩下眼.忽然壓低聲音道︰「佛爺想說的是.楊施主你腎虧.」
「你才腎虧.你丫從生下來就腎虧.」
那兩個字.對于男人來說絕對是禁忌.不論是否是真的.也絕不容許別人這樣說自己.
「呵呵.」道濟輕笑兩聲.臉上那高深莫測的神情愈發濃重.橫移兩步再度攔住楊平安去路.說道︰「佛爺能從那魔窟逃出.也算沾了施主的光.按佛家說法.施主與佛爺我之間存在因果.
別說佛爺什麼都不做.明日起佛爺便傳你一套養身功法.有固本培元強身壯陽之用.學與不學.看你自己了.」
固本培元.強身壯陽.楊平安嘴角抽搐兩下.停下了腳步.
他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事實上他早就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了.
現在還好.他的女人因為各種原因.一般只是有一兩人會陪在他身邊.他這些年每日堅持練拳.練就出來的身子骨還能支撐的住.可萬一哪一天.他的女人都聚到他身邊……擦.恐怕要不了幾日便會精盡人亡了.
「學.為何不學.多謝大師了.可是貴寺的《易筋經》.」
要說少林.最出名的就是《易筋經》.也難怪他會有此一問.
那知道濟翻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若肯皈依佛門.在少林門下潛心修佛十載.以你的心機.倒是有可能說服方丈那老禿驢.讓你翻閱.想要從佛爺口中談得我佛門至寶.想都別想.」
「你不都被逐出山門了麼.而且你口口聲聲說少林乃是魔窟.又何苦這麼執著呢.」
「呸.少打佛爺的主意.佛爺是自行月兌離山門.不是被逐出去的.即便如此.佛爺也不會將少林至寶外泄.」說到這里.他看到對面的廂房房門大開.露出一張幽怨的娟美面容.隨即不耐煩道.「好了好了.實話告訴你就是.我傳你的那套功法.乃是月兌胎于《易筋經》.以固精養氣為主.明早你練完拳後.佛爺便傳授給你.你先回去吧.佛爺若再不讓你走.你那小情人只怕要將佛爺吃了.」
他口中所說的楊平安的小情人.指的自然是楊玉環.此刻的楊玉環站在門邊.一雙美眸眨也不眨看著楊平安.目光幽怨.
見楊平安回來.她輕聲問道︰「公子.你昨晚去了何處.怎會徹夜未歸.」
「沒事.只是喝多了酒.怕驚擾了你.在別的房間睡了.」楊平安回到房中後.徑直走到床邊趴了上去.「玉奴啊.替我按摩按摩.昨晚喝得太多.弄得我渾身酸乏.」
昨晚是你一人睡得麼.楊玉環差點就問出這句話.只是被楊平安後面的話所阻.最終將這句到了嘴邊的話頭又吞了回去.
款款來到床前.坐在床邊.一雙柔荑在楊平安背上揉捏敲打.像是真正的嬌妻替勞累一天的夫君按摩一般.
「嗯.舒服.玉奴你按的很舒服.」楊平安口中含糊不清的哼唧著.漸漸困意上頭.絲毫留意不到自己身後的楊玉環.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她不敢將昨晚遇到的那個青衫女子告訴楊平安.更擔心那青衫女子已將駙馬府那晚李代桃僵之事告訴楊平安.
心中忐忑不安.反復糾纏.許久後她眼中閃過一抹堅毅.輕咬下唇.用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說道︰「公子.玉奴有話要對你說.你還記得在東都駙馬府的那晚麼.」
見楊平安沒有反應.她只以為青衫女子已將實情說出.心中慌亂眼圈濕潤.忍著淚水帶著哭腔說道︰「公子.是奴家對你不起.那晚其實……」
話才說了開頭.就戛然而止.因為一陣輕微的鼾聲從楊平安的口中發出.
他.他居然睡著了.
楊玉環只覺哭笑不得.不過心中卻是一片輕松.
身子貼著楊平安身側緩緩倒下.玉臂輕攬摟住楊平安要被.側身擁著楊平安.感受著那早已熟悉的體溫和氣息.那種體溫和氣息.讓她人生十年來第一次產生安全之感.
「公子.你若是……哪怕只是個沒落的王孫也好啊.為何.為何你要是一個平民百信.還得罪了聖上.」
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流淌.劃過臉龐淌入心頭.楊玉環緊緊抱著楊平安.抓起他的一只手.在自己臉蛋上輕輕摩挲.
不圖天長地久.只求一晌貪歡.
一連三天楊平安都沒見到楊曌.不過卻與武婷又見了一面.武婷此來是告訴他一件事.讓他務必在兩個月內想辦法助楊曌奪取皇位.最次也要為奪取皇位創造出明顯優勢.
這個要求.險些沒讓楊平安氣的跳起來.
兩個月.你以為這是蓋房呢.就算蓋房.若是房子太大.兩個月也蓋不好.更何況天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想要讓他刺殺楊碩.跟楊睿一模一樣.
至于說為楊曌奪取皇位創造明顯優勢……這種條件說了和沒說有區別麼.
雖然他心里一百個不樂意.但冬兒在對方手中.而且他此來江南的目的.也就是刺殺楊碩.
因此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需要天策衛從旁相助.畢竟他只是一個人.
武婷的答復讓他為之氣結.武婷沒有給他任何承諾.只說該出手時天策自會出手.還說將來楊曌登上皇位後.他楊平安也會盡享榮華.
二人的交談不歡而散.楊平安甚至都沒心情去打探那晚的曇花女是否是武婷.
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是也罷不是也罷.曇花女與楊玉環不同.他不需要負責.天策休想用這種方式將他拴住.
第三日黃昏時分.楊平安才見到了楊曌.因為宮中傳下了旨意.
招楊平安入宮覲見.
旨意被宦官傳達的很明確.只招楊平安一人入宮.卻並未提及楊曌.哪怕楊曌疑惑詢問.又提出陪同楊平安一同入宮.都被宦官很是強硬的攔了下來.
宦官的理由很簡單也很強大︰「聖上只招楊平安一人入宮面聖.並未命三殿下一同進宮.」
隨同宦官同來的.還有玉輦.乃是楊碩親口派來以作迎接楊平安的.足見楊碩對楊平安的看重.
「楊兄.宮中規矩甚多.當今皇後又是二皇兄生母.也不知父皇究竟為何事見你.你此行千萬要小心啊.」
楊曌憂心忡忡的對即將登上玉輦的楊平安小心叮囑.等看到玉輦遠去.臉上憂色驟然消失.
當他轉身回到府內.武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小聲道︰「主上.是否需要屬下派人暗中保護公子.」
楊曌沒有回答.而是帶著武婷步入房.這才說道︰「不用了.」
「可是屬下打探到.楊雄那廝要對公子下手.只怕公子入宮途中會遇到危險.」
楊曌笑看武婷.道︰「婷兒.你怎會如此關心他的安全.莫非你對他動了真情.」
「沒有.屬下不敢.屬下自幼被老主上撫養成人.這條命都是主上的……」
「好了好了.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何必如此緊張.」楊曌擺了擺手.正色道.「眼下楊碩對咱們疑心加重.咱們絕不適宜在此刻鬧出太多動靜.至于楊雄那廝.哼哼.他若是能殺的了楊平安.那楊平安也就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