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別無所求,只求聖上再閱草民三首詞。」林楓高舉著剛才疾書的另外幾張紙,跪倒在李璟面前。
「哦,呈上來。」李璟又感覺捉模不透這個林楓,伸手舀過了那三張紙。
從看第034章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這首詩看起來豪情勃發,倒真不知這林楓將這三首詞如此順序獻上有何用意。李煜也不解地看向林楓。
小廳內的空氣降至冰點,林楓倒也不懼,平靜地望著李璟父子兩人,不急不忙地說起來︰「草民莽撞,請陛下息怒。此三首詞都是草民日前于大江邊觀水時所作。
當時,草民面對浩蕩大水,背靠金陵城,眼前正好有一艘船停在眼前,船上船下的人正在依依送別。草民突然感慨萬千,昔日吳國孫皓、南朝陳叔寶困守南方一隅,最後為北方豪強所俘,應該也是在這金陵大江邊被押上大船的吧,可惜了這江東富庶之地,于是慷慨而先作第二首詞。正逢此時,一條花船從秦淮河轉入長江,船上依稀傳來歌女的歡唱聲,不由得感嘆,孫皓、陳叔寶兩個人從一國之君再到階下囚,心中自然是淒苦,但恐怕旁邊也會有商女猶唱花吧,于是憤而再作第一首詞。」林楓不顧李璟越來越鐵青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
林楓此時,其實心也在怦怦亂跳。他這是在賭啊,就賭李璟此時尚有圖強之心,不甘步孫、陳之心。如果賭錯了,他林楓當眾譏諷當今聖上會步亡國皇帝之命,踫上一個稍微混賬點兒的主兒,他有多少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但我思慮,身為慷慨男兒,自不當束手就擒,甘心認命。即使年已老,鬢已霜,也要拔出劍來,奮戰一番。于是轉而作了第三首詞。」林楓說完開始猛地叩頭,咚咚作響。
「枝頭鳳凰既去,百鳥自散,大樹依然聳立。陛下,前師之轍,後師之戒。昔日曹操百萬大軍攻打江東,于這金陵附近對陣,東吳眾臣皆曰降,但東吳之主孫權絕不可投降。臣子降了,無非是換一個磕頭的對象而已,但一國之主向誰降?如何自處?」林楓大聲喊道,繼續加上重重的法碼,直壓得李璟、李煜臉色由鐵青變為蒼白。
「陛下,我大唐順承前唐盛勢,自烈宗以來,休養生息,商業發達,文化蓬勃,國力鼎盛無二,富庶無人可比,北方來投者絡繹不絕,這是我皇嘔心瀝血打下的大好根基,我大唐席卷天下,也是可期的事。」
林楓一面說著,一面看兩父子的臉色,當他看到李璟的臉色逐漸有了血色,立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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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之發展,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無臥薪嘗膽之堅守,無啖冰臥雪之堅韌,無披霜頂風之堅持,成功也會漸行漸遠。」林楓繼續揚聲說道。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李璟的臉色再度失去血色,喃喃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人從來不提這個?難道,自己真的被眼前的榮華繁盛這杯酒給灌醉了嗎?
李煜也真正被刺痛了,是啊,真有這麼一天的話,臣子降了,換一個主子而已,百姓降了,換一個納稅對象而已,自己父子呢?
「林先生請起,還請林先生指教。」今天的李璟從開始的愉悅到震怒,再到現在的驚懼,他的心情如同過山車一樣飽受催殘。他搖了搖頭,努力地想甩月兌那種虛月兌無力的感覺,第一次語帶真誠地稱呼林楓為林先生,此前,那只是一種君上對臣民的禮貌客氣而已。
「草民不敢。草民流離失所,有幸結識鄭王,佑于君下,自當盡心竭力,鞠躬盡瘁。草民想請陛下作一個選擇?」林楓說完,將自己手中已被揉成一團的最後一張紙給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