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山山頂上氣勢如虹,看到洶涌的陣勢,沙織雙腿有些顫抖,感覺到所有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從沒有過的緊張、慌亂、害怕,通通涌出來,全靠旁邊一直緊緊握住她手的趙鴻飛支撐著,否則沒見過世面的她,早已被這龐大的陣式嚇得轉身就逃跑了。
如今除了高高在上的天界仙神,人間六界中除了人界,散仙界、修真界、妖界、魔界、鬼界全都到齊,虎視眈眈的望著這個能夠扭轉乾坤,撥正人間陰陽的神女轉世,這個七情六欲的掌控者,人間情愛的守護者。
趙鴻飛拉著沙織直接走到散仙仙長長青上人前,微微施禮道︰「仙長,神女轉世在此,只是她如今只有十載修行,只怕尚無法擔當此調解人間陰陽的重任。」
長青上人慈祥而銳利的眼楮轉到沙織身上,半響點頭道︰「是難當重任啊!那麼你想如何?」
「且讓她在蜀山修行吧,二十年後她便可重新掌管人間七情六欲。」
「你這話未免言之過早吧,二十年?你怎麼就能確定二十年後,她一定可以調解陰陽混亂?」鬼王聖宗沒有到來,鬼界出現的是左使者鬼夜聖君。
趙鴻飛淡淡道︰「蜀山乃是修真聖地,凝聚了數千年的仙氣霞光,神女轉世自身含有無欲神女的功力,又豈是凡體,二十年的預算,也只不過是區區的推算。」
「既然如此,神女轉世便當歸還我逍遙派。」隨風駕御仙鳥而來的秋葉道姑,衣抉翻飛的落下,目光炯炯的凝視著沙織,上下打量了下,冷漠的臉上泛上絲笑意,點點頭道︰「確是我派聖女轉世。」
對她的到來,趙鴻飛臉色不好,冷哼了聲,手握沙織的手緊了緊,這老道姑又要來搗亂,要將他們分開嗎?這次他絕不妥協放開她的手了。
秋葉目光溫和的望著沙織道︰「聖女該回我逍遙玲瓏閣了,逍遙派全體恭迎聖女返回。」
趙鴻飛將沙織擋在後面冷冷道︰「她不是你們的聖女,不需去玲瓏閣。"
秋葉看著他,憤怒道︰「趙鴻飛,你又想怎樣,一百年前你害了清月聖女,如今又來糾纏聖女轉世,你這無恥之徒。」
「害死清月的是你!」趙鴻飛怒道,目光憤怒的瞪著她︰「若不是你們非得逼她斷情絕愛,逼著她承擔所謂的責任,她又怎麼會以身血祭殘月金杖,又怎麼會死于非命?」
沙織腦袋一陣暈眩,以身血祭?死于非命?腦海猛的晃過一個身著月色衣裳的女子,浴血倒在縹緲的山峰上,血流成河,心里猛的一抽痛,那是她嗎?
「你……強詞奪理,清月聖女乃是神女轉世,怎麼能私戀有感情,你這散仙不思上進,還妄想引誘她,連累她……」
「神女既是七情六欲的掌控者,人間情愛的守護者,又怎麼能絕情絕愛?無情無愛的鐵石心腸,如何守護人間真情?」趙鴻飛凜然信旦。
秋葉氣得發抖,卻無法反駁他,目光轉向長青上人道︰「長青仙長難道不管嗎?你散仙門下六根不淨,如今又欲引誘我派聖女轉世,你難道不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趙鴻飛大聲道︰「秋葉前輩請你慎言,在下如何引誘了,沙織不是你派聖女,她如今是我徒弟。」
「什麼你的徒弟?她既然是清月聖女的轉世,便是我派聖女。」
「嘿嘿,真是荒謬,難道你們逍遙派的弟子全是轉世再為弟子嗎?莫不是你秋葉前輩的師尊轉世了,你也會把她找出來,再重新拜她為師!」趙鴻飛挑眉嘲笑道。撲哧一聲,沙織很給他面子的笑出來,想想這仙氣凜然的道姑,若要拜個黃毛丫頭,口叫師父,大覺有趣。
趙鴻飛含笑睨了她一眼,目光滿是寵溺。
秋葉氣得臉色鐵青,看見沙織附合著嘻笑,更是憤恨。
「逐流休要無禮,秋葉道友的師尊早已成仙,莫要褻瀆仙靈!」長青上人緩緩開口。
鬼夜聖君冷笑道︰「他也沒說錯,若是每個人都像秋葉道姑這樣說,那這六界豈不是尊卑不分,老幼輩分都亂了套。」看到她目光狠狠的瞪著他,他一笑,嘲諷道︰「你若真想要她自然得問她自己是否願意。」
所有目光轉到沙織身上,沙織急忙搖頭加擺手︰「我不要去什麼玲瓏閣,我就只願意留在師父身邊。」
「聖女,你……你不要被他騙了,他……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收你為徒是另有目的的。」秋葉急急的說道。
趙鴻飛冷哼一聲,沙織已經搖頭道︰「不,才不是,我師父是好人,他在我走投無路,絕望無助是救了我,他教我修練,時刻保護著我,照顧著我,教會我許多東西,他是好人,我就只願意跟隨他。」
「沒錯,他什麼都教會了你,甚至教會床締之交,魚水之歡,哈哈!」
「……」眾人無視這下流之聲。
沙織認真看著秋葉,無奈道︰「何況我不是清月,我是沙織,我沒有她那麼……那麼博愛,我……我只是想和師父再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的修行,我不可能像她那樣每天清心寡欲,無情無愛的過日子,我會悶死的。」
「你……糊涂。」秋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臉色。
沙織握緊趙鴻飛的手,向他溫柔一笑,對上他復雜傷感的眼眸,堅定不移,他一百年前的痛苦掙扎,自責難過,她也絕不會讓他再次承受。
秋葉眼見她如斯柔情的目光,心一動,難道……突的出手如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伸手把她的衣袖擼起來。
沙織驚訝道︰「你……你干什麼?」
臂膀上,一點殷紅的點痣,在潔白無暇的手臂上,煞是顯眼刺目。
秋月哼了一聲,緊繃的臉上松了口氣,盯著趙鴻飛冷笑道︰「算你還有點良知。」
趙鴻飛羞怒道︰「逐流雖然行事不羈,但還不屑乘人之危,做此有違倫常之事,前輩未免太小看在下了。」
秋葉冷冷道︰「你敢說你就沒有一點私心?」
鬼夜冷嘲熱諷道︰「私心誰沒有?他是男人,孤男寡女的共處十年,只怕不是不屑做,而是沒來得及下手,畢竟誰若是神女轉世的第一個男人,把她的力量在時吸取,誰就是扭轉乾坤之主。」
趙鴻飛怒道︰「你……無恥之徒。」
「逐流乃是散仙,自不會如此胡來,自毀修行,左使休要血口噴人。」長青上人目光銳利的盯著他,淡淡開口。
「嘿嘿,誰知道?不成仙,做這人間霸主也不錯。」
趙鴻飛冷冷道︰「左使挑撥離間目的何在?便是我不做她的師父,于你也無半點好處。」
鬼夜冷冷道︰「本使不管她與你們什麼前世今生有何恩怨,如今六界混亂,能撥正的只她一人。」
「沒錯,能夠驅動殘月金杖的只有她,人間亂了數百年,必須平定下來。」六界其他開始附合,這也是他們上清風山的原因。
長青上人急忙道︰「眾位豈不知,她如今這般僅十年的修為,如何驅動金杖?難道還要她以血祭奠金杖,僅僅歡取數十年的平定?眾位都望能恢復清明,且忍耐上二十年,待二十年後,她重掌祭奠七情六欲的權杖,自然恢復人間永久的清明。」
一片沉寂下來,當年清月聖女尚無法召喚金杖,只能以身血祭權杖,換來人間平靜了幾十年,之後再度混亂起來。如今神女轉世再次降臨,難道還要重復這陰陽的混亂。
眼見一眾再沒有反對,秋葉突道︰「那麼就讓神女轉世返回玲瓏閣,我保證她二十年後,定可召喚出權杖。」
「不行,小沙絕不能去你逍遙派。」趙鴻飛大聲反對。
「你……聖女轉世更不能跟著你這居心叵測之徒。」
趙鴻飛抿嘴道︰「我可以不做她師父,但是她絕不能去逍遙派,你逼死清月不夠,還想逼死小沙嗎?我絕不允許歷史重演。」
沙織大驚拉住他道︰「師父,你說什麼?你不要徒兒了嗎?你說過再也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小沙,為師不是不要你了,為了六界安定,為師只能棄你,你進蜀山,學好修行,二十年後一定可以召喚權杖,扭轉人間陰陽。」趙鴻飛滿是悲哀。
原來他不是要丟下她,而是不願她進逍遙派,不願她重蹈清月的覆轍,進蜀山?可是她不願意,搖頭堅定道︰「不,我不進蜀山,我只願跟隨師父,我跟你進修仙界。」
趙鴻飛好笑道︰「你區區十年修行怎麼進仙界,待你修行得道,自然會有進仙界的一天。」
沙織頓了頓︰「我進蜀山,那你呢,你也會在蜀山教我嗎?」
趙鴻飛微微苦笑,伸出手,似乎想撫模下她的秀發,最終還是做罷,柔聲道︰「只怕不行,進了蜀山,你便是蜀山弟子了,我……為師會返回仙界。」
「那是不是二十年後,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趙鴻飛笑容悲涼,二十年後,她是人間守護者,而他是散仙,即使見面也只是雁過留痕,再無關聯。
沙織急忙搖頭道︰「不,我不要跟師父分開,我不要跟你分開。」
「听話,小沙……」
「師父你說過不會跟我分開的,你說過再也不會放開我的手的,你不能失信。」沙織激動起來,要她跟他分開不再相見,她做不到,她就是死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