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的住所的樣子,令西里爾大吃一驚。浪客中文網|純文字||她原本以為,身為深藍領域的主人,在深藍領域里的居住地,定然是非常奢華的一處居所。未想,真正站在塞西莉亞的住所前時,才發現它只是一間簡單的小木屋。
老健的硬木板構成了木屋的主體結構,建造工藝似乎很粗糙,幾塊木板拼成的牆體皆是大小長短不一,就連窗戶也開得歪歪扭扭。木屋旁是一塊不大的藥田,被塞西莉亞打理得很漂亮,藥田依靠著粗糙的小木屋,反倒襯出些忠于生活的風格。
「很奇怪嗎?」塞西莉亞溫婉的笑道,「這間木屋的建造者,就是大名鼎鼎的英雄王赫拉科勒斯呢。我一直沒舍得拆掉它。」
西里爾再次愕然,站在她身旁的塞西莉亞,接觸得越多,就越覺得她的往事仿佛蒙了一張面紗,充滿神秘。西里爾再次看了一眼英雄王的杰作,才跟隨塞西莉亞走進木屋。
木屋內的陳設也非常簡單,甚至可以用簡陋形容了。
狹窄的空間里裝不下太多東西,唯一的椅子被放在窗口旁。塞西莉亞引著西里爾在床邊坐下。
「我還沒有看過你的樣子呢,可以把面具摘下麼?」塞西莉亞親昵地握著西里爾的手,溫笑道。
西里爾雖有猶豫,但還是摘下面具,原本的短發已在不知不覺間觸及肩膀,或許是跟隨阿蘭薩太久的緣故,她臉上的野性沒消磨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就蟄伏在白皙皮膚下的一絲絲柔和。
「很漂亮。」塞西莉亞點評道。
西里爾臉色微紅,塞西莉亞的溫柔令她不太適應,便打算直接切入正題,開口道︰「你要和我說什麼?」
「當然是阿蘭薩的事,」塞西莉亞笑道,「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聞言,西里爾將在艾薩拉原始森林遇見阿蘭薩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述出來,她已經不像剛出森林時,講話不流利了,只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講那麼多話,很多地方都出現卡頓和不通暢。
塞西莉亞依舊耐心傾听著,當她終于從西里爾的語句中听出,西里爾口中的叔叔,竟是雷狼王格拉斯貝恩時,不由小聲驚呼起來︰「是這樣麼?格拉斯貝恩,它還好麼?」
連驚呼聲都充滿柔意,西里爾第一次發現,原來世上還有能夠溫柔到如此地步的人,塞西莉亞似乎永遠都不會生氣,並且永遠溫文爾雅。
西里爾問道︰「你認識我叔叔?」
塞西莉亞尚未習慣一個人將一頭狼稱作「叔叔」,但還是回答︰「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們曾經去過艾薩拉原始森林探險,在森林的月復地踫到了你的叔叔,還和它打了一架……不過,最後,我們成了朋友。」
「好了,西里爾,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可以答應我嗎?」塞西莉亞話鋒一轉,突然道。
西里爾卻是搖頭︰「你必須先告訴我,是什麼事。」
塞西莉亞的手輕輕拍了下西里爾的頭,說︰「當然是阿蘭薩的事呀。」
這才讓西里爾點頭,等待塞西莉亞的下文。
塞西莉亞輕聲說︰「婕希死了,我真的很難過,她和阿蘭薩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可是,我們不能總是沉浸在傷痛中,不是嗎?」
她的聲音突然憂傷,繼續說︰「我已經失去了婕希,我不能再失去阿蘭薩,所以,我想……請你好好照顧阿蘭薩……」
這似乎不算什麼請求,對于西里爾而言,甚至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以至于她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但塞西莉亞後面的話,卻讓西里爾的臉瞬間從脖頸紅到耳際。
「婕希雖然離開了他,可是,你卻沒有啊,所以,我想……你可以接替婕希的位置,服侍在阿蘭薩的身邊,這孩子總是大大咧咧的,沒有一個女人看著他,怎麼行呢……」
西里爾可沒有剛出森林時那麼懵懂了,她總算听出塞西莉亞的話語,忍不住開口打斷她,吞吞吐吐道︰「你要我,做他的女人……?」
「既然喜歡,就要大膽的去做呀!」塞西莉亞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
西里爾突然感覺腦袋要炸開了,塞西莉亞和她說的東西,她從未想過,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塞西莉亞的話,好不容易整理了思路,正要開口,塞西莉亞卻又先她一步,說道︰「孩子,你不用否認的,你們這樣的年紀,心里想的,總是不願告訴對方……」
西里爾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好傻愣愣的听著。
而塞西莉亞似乎陷入回憶,說起了過往︰「我有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人,你瞧,阿蘭薩說要你成為他的守護騎士,你就跟著他離開森林了。那個人當時也拋了個誘餌給我,說要讓我成為最顯赫的魔導士,就這麼把我騙出魔法學院,現在想起來,當時的我才是一名見習法師,哪里能看出有沒有成為魔導士的潛質……
後來……我竟然真的成為一名魔導士,還開闢了這片深藍領域……可他在幫助我建好這里後,就離開了……他說他已經幫我完成了願望,沒有資格讓我繼續跟隨他了。知道那時,我才發現,我深愛著他……」
塞西莉亞發現自己的失態,趕忙掩飾地笑笑、
西里爾卻開口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英雄王?」
聞言,塞西莉亞嘆了口氣,苦澀道︰「他離開深藍領域後,我們再一次見面,他已經有了孩子,就是阿蘭薩,那是的阿蘭薩還沒有自己的靈魂……再後來,他的好朋友,赫爾•埃索倫帶著婕希和阿蘭薩來找我,我才知道他離世的消息……」
這時,木屋的門突然被推開。
「誰?!」塞西莉亞輕喝一聲,這里是深藍領域的禁區,不可能有人進來。西里爾也警惕的將手探到腰際,指尖觸著晝滅的柄端。
門被完整地推開。
來人,有著一張她們熟悉的樣貌,頭發卻一片蒼白,如垂死的樹根雜亂地下垂,攀在他的肩膀上。他似乎停止很久了,身上的鎧甲落著肉眼可見的一層灰塵,血跡和戰斗時的刀痕被遮擋些許。
而他的臉龐,是深深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