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徐,湖邊的垂柳不住的搖曳它那妖嬈的身姿,湖面畫船之上彈琴的書生,唱曲的姑娘,橫臥船頭一副悠然自得的富家公子。這一切的一切,坐在高高的轎子上一覽無余。此刻,陣陣敲鑼打鼓聲響徹這小小的街市,通紅的橫幅之上高懸「金榜題名」四個金色大字。轎上之人是一青年,這青年面容純樸,目光清澈,烏黑的發絲披在後背,左手邊上一支瓖金長劍,青年身披紅色官袍,面容帶笑,俯視著這周圍的一切。突然,轎子停下,一官差模樣的人向轎上青年一抱拳,說道︰「蘇大人,前面有幾人在打斗,我去稍作處理,請您再此稍作等候。」青年眉頭微皺,輕語道︰「打斗?落轎,我去。」那官差遲疑片刻,不得已的向抬轎之人吩咐幾聲,轎子緩緩落下。青年下轎之後,熱鬧的人群逐漸讓開了一條道來。在人群之有兩個大漢,光著上身,腰上纏繞著布帶,揮著粗大的手臂,巨大的拳頭,皆都砸在地上之人的身上。挨打之人衣衫破爛,油膩的長發遮擋住面貌,無法清,那人好似乞丐一般,周圍之人紛紛掩鼻,緊皺眉頭,不時的指指點點。被打那人口吐鮮血,但卻沒有一字求饒。打人的大漢口髒話連篇,但卻沒有說出一句打人的原因。青年心生悲憐,急忙示意左右,前去阻攔。左右侍從相兩眼,略有不願,但還是上前呵斥道︰「快快停手,城內不得爭斗。」但那兩大漢好似並未听見一般,依舊揮舞拳頭。眼見那人吐血倒地不起,已然奄奄一息。青年神色著急,猛的拔出瓖金寶劍,鋒利的兵刃反著烈烈的紅日,圍觀之人頓時驚呼起來。打人的一個大漢好似察覺到了危險一般,猛的一回頭,寶劍反的陽光正好刺在大漢眼楮。大漢拉了拉另一個大漢的手臂,趴在他耳畔輕語幾聲之後。兩人神色慌張的迅速跑開,青年怒道︰「來人,去把那行凶的二人抓起來。」左右侍從互相觀望,皆都絲毫不動。青年面色難,見吩咐不得,又見倒在地上挨打之人,冷冷的掃了侍從一眼。于是,急忙跑向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挨打之人,青年也不嫌棄那人身上的泥土,油污。一把將其抱起,低聲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些人為什麼要打你。」說話間,青年揮刀撕下紅色官袍,輕輕地擦拭挨打之人的嘴角。濃密的長發,遮擋著挨打之人的半張臉,只能露出一張嘴。青年不覺心生好奇,輕輕的撥開挨打之人的長發。突然,青年仿若觸電了一般,猛的拋開挨打之人,全身顫抖,不住的用手撐著後退。口還大喊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和我長的一樣。」挨打之人輕咧嘴角,露出一道邪異的微笑,那滴滴的鮮血正從他的嘴角,鼻子緩緩流下。「我叫蘇凡。」一道奇異,又極為熟悉的聲音傳入青年耳,但青年听來,卻仿若炸雷一般。青年盯著那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那血色的瞳孔,蒼白的面容。不覺得大叫起來︰「啊……。」四周仿若打碎了鏡子一般,行人消失,侍從消失,街市消失,湖面消失。就連剛才還刺目的陽光,也一樣,現在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那淒厲的叫聲。「凡兒,怎麼了,又做噩夢了嗎?。」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屋內燈火輕搖,一個女子坐在頭縴指握針,縫補著衣服。這女子相貌純樸,一身粗布麻衣,一幅農家女子模樣。此刻,她正用毛巾擦拭著躺在上那少年的額頭,眼盡是心疼之色,少年名叫蘇凡,面容清秀,但額頭上滿是傷,雖說已經結痂,但卻仍然讓人的心疼。忽然,蘇凡不住的啜泣起來,低語道︰「娘親,我再也不和別人打架了。」女子微微笑道︰「你為什麼要和二狗他們打架呀。」二狗是村里出名的惡少,據說他爹是城里的官差。二狗家在村里也算極為富裕的了,這二狗雖說年紀不大,但卻經常以家里的好玩的好吃的,拉幫結派,恃強凌弱。想及昨天的事,蘇凡心極為不平。昨天蘇凡和往常一樣,帶著家采摘剩下的靈藥,去送給村頭王大爺,王大爺孤苦一人,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怎麼好,前幾日上山上放羊的時候,摔傷了腿。村里之人不願惹事,怕攤上麻煩事,皆都避而遠之,蘇凡的娘親念及年邁,于是就讓蘇凡送去一些家自己種植的靈草。一路之上,蘇凡滿是欣喜。王大爺會講很多故事,以前蘇凡也經常去山上找王大爺听故事,二人之間可謂無話不談。不巧,正好撞見了二狗一行人,蘇凡不願與村里的孩子玩耍,遠遠的就要躲開。人群突然冒出一句話︰「二狗哥,你說的那個沒爹的孩子,就是他吧。」這句話很輕,但蘇凡卻听的很清楚,比趴在他耳邊說的還要听的清楚,蘇凡自知無力爭斗,強忍怒意,瞪了二狗一眼,繞開人群,就想要離開。二狗好似出蘇凡所想,故意扯著嗓子說道︰「表弟,他就是那個沒有爹的野孩子,說不定他是他娘和別人偷生的呢。」說話間,二狗已經跑到蘇凡身前,一幅戲謔之色。蘇凡眼滿是怒火,猛的揮拳,擊向二狗胖胖的臉龐。二狗應聲倒地,身旁的孩子叫嚷起來,急忙跑上前扶起二狗。蘇凡站在一旁神色驚慌,不知所措。二狗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不怒反笑,向著周圍孩子,微笑著說道︰「今日是他先動的手,大家也都到了。如今我不好動手,大家幫我教訓教訓他吧,完事之後,可到我家領賞。」周圍之人听得領賞,什麼都顧不得了,紛紛涌上,不知是哪個一把將蘇凡按倒,剩下的紛紛出拳出腳。想及此處,蘇凡不覺眼又是一寒。但轉念一想,不能讓母親得知這些事,她知曉了定又會傷心。于是蘇凡低聲道︰「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二狗,我們幾句言語不合,便就打了起來。」女子淡淡一笑,說道︰「好了,快起來吧。窗前還有些靈草,我剛摘出的,你快去給王大爺送過去吧。」蘇凡應了幾聲,快速穿好衣裳,拿起靈草向王大爺家走去,此刻天尚未大亮,蘇凡輕步在小路上,想到尚在病榻上的王大爺,蘇凡不覺加快了速度。村子叫龍石村,並不大,沒有龍,甚至石頭也不多。王大爺住在村頭,蘇凡幾步小跑很快王大爺的草廬就遙遙在望。蘇凡輕輕敲門,一聲嘶啞的聲音傳出︰「蘇凡嗎?進來吧。」來王大爺已經醒了,蘇凡極為欣喜的走了進去,屋內很小。燭光昏暗,只能見一干瘦的老人躺在單薄的榻之上。蘇凡輕聲道︰「王大爺,您這麼早就醒了。」說著,蘇凡已經坐在了王大爺的邊。王大爺干瘦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腿疼,睡不好呀?早早的就疼醒了。」忽的,王大爺坐起身,著蘇凡急忙聞道︰「你的頭怎麼了?和人打架了?你說你小子,我怎麼跟你說的,打不過就要跑嘛。」蘇凡不覺,嘟著嘴喃喃道︰「他們說我爹嘛。」王大爺目光一凌,昏花的眼楮頓時顯得極為明亮,揚聲說道︰「別听他們胡說,你爹可是個好人。那年冬天,雪特別大,我這屋子被雪壓塌了。是你爹連夜冒著風雪為我從新搭建好的。」說話間,王大爺已經上了衣服,下了,翻騰著頭的櫃子,嘴繼續說道︰「你爹那是去考取功名了,等到有一天你爹功成名就而回,你就知道了。」「來,這個玉佩你拿著。」王大爺從櫃子內翻出一支玉佩遞到蘇凡手里。蘇凡接過玉佩,問道︰「王大爺,這是?」王大爺呵呵一笑,著蘇凡說道︰「那天,我去放羊,見坡下土發光,我驚奇之下,挖開了泥土,就挖出了這個。想來也值些錢,到時候村里若是來有收玉器的人,你就賣了,換些錢吧。」蘇凡輕輕撫模著玉佩上的紋理,紋理極為奇怪,說不清是什麼,似獸非獸,似禽非禽。蘇凡正說話。王大爺輕拍蘇凡肩膀,又說道︰「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你收好這玉佩。你要好好長大,像你爹一樣,做一個好人。」蘇凡抬頭著那熟悉的老人,不覺潸然淚下,小時候村里孩子嫌棄蘇凡沒有爹,不和蘇凡玩耍,蘇凡只得和這個老人一起整日談心。如今,過去了多年,這個老人也行將就木,蘇凡自然心生悲苦。王大爺眼帶笑,輕撫蘇凡肩頭。蘇凡抬眼著這慈祥的面孔,忍不住涌入了老人的懷。王大爺嘆息一聲說道︰「蘇凡,時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不然你娘親要等急了。」蘇凡應了一聲,不舍的走出草屋。向家跑去。忽然,竄出幾個黑影,迅速撲向蘇凡。蘇凡猝不及防,倒在地上,隨之而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片刻之後,四周又恢復了平靜。打人的人早已離開,蘇凡只听得一句話︰「叫你犯。」這聲音,蘇凡自然熟悉,正是二狗的聲音。蘇凡心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楚,不覺嗓子一甜,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