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槐花。
又是一個落英繽紛的季節。
轉眼間,她來這個年代已經兩年了。
看到漫天飛舞的落花,凌夕眼里閃過的卻是當年與楚寒站在畫舫上,接下一手飄零的情形。
時間,總是在你不經意間轉瞬即逝,流走的步伐,任憑你再武功蓋世謀略超群也是留不住。
今時今日,她已經不會再想若是當初只和楚寒在一起的結局,如今,對自己的七位夫君,她已經做到完全放不開,再也放不掉了。
一個,都放不掉。
花海之外,江山捧著一套輕紗薄衣,踩著一地的落花回來。
他腳步沉穩,姿態從容,剛才那些激動和瘋狂,在這一刻完全尋不到半點跡象。
雖然已經在一起有一段日子,兩個人如此親熱過,凌夕還是會感覺到絲絲羞澀。
這臉紅的小毛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改掉。
江山走到她身前,開始動手伺候她更衣。
「我自己來便好她有點赫然,想要接過他手中的衣裳。
江山卻薄唇輕揚,涼涼的指尖故意在她胸前劃過,盡管表現得平靜,聲音還是有幾分沙啞︰「別再亂動,你該知道我剛才沒有徹底滿足
凌夕啞然,頓時放下兩條胳膊,不敢多說什麼。
剛才那一場勾魂奪魄的歡愛,開始時太**,卻結束得太匆忙。
因為她懷孕的緣故,他並未太過于折騰她,只是在她滿足了之後,便匆匆交待了自己完事。
其實在歡愛中,只有他和冥夜以及初陽懂得控制自己的欲念,其他人都是**一上來便完全管不住自己的。
不是說他們不懂得憐惜她,但,卻是真的控制不住。
給她穿衣裳的機會不多,但,動作卻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了,尤其是那套深紫內衣,長指隨意一挑便能準確無誤地為她扣上。
這神功,就連凌夕自己都自愧不如。
「這熟練的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特意練過呢她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內衣,小嘴勾起,淺淺笑著。
「你怎知不是?」他蹲了下去,細心為她穿上小褲褲,目光由始至終不敢亂觀看,怕自己一下控制不好,又把她壓了下去。
等到整條小褲褲回到她兩腿間,把令人失魂的桃源秘地徹底擋去之後,他才吁了一口氣,站起來繼續為她穿衣。
凌夕一直盯著他的俊顏,直到他為自己穿好衣裳,讓她坐在池邊的玉椅上,執起玉梳子給她小心翼翼地梳理一頭半干的青絲,她才輕聲問道︰「他們這兩日如此對你,你心里委屈嗎?」
江山長指一頓,濃密的睫毛微微抖了抖,才淺笑道︰「換了我是他們,我心里也不會高興
她明白,大家其實並沒有爭強好斗的心,只是不想高興有人的位置凌駕于大伙之上,就算真有這麼一個人,他們也只能接受是楚寒。
除了楚寒,誰也不能讓他們信服。
「是我當時太沖動,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為難了你她無聲嘆喟。
「只是因為當時在場的都是我的舊部,由我來與他們接觸,對大家來說是好事她的心思他不會不明白,修長完美的玉指依然在她柔順的發間穿梭,只是唇邊輕柔的笑意漸漸斂去,他認真道︰
「夕兒,你要記住,你已經是女皇陛下了
凌夕不說話,知道他還有話要跟她說,她只是安靜听著。
江山沉默了片刻,才又繼續道︰「陛下金口一旦開口,就不能隨意改之,這次我以你之名與臣子們否決了立帝後之事,其實大家清楚是我自己的意思,但,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否則,將來你在臣子們面前將會威信全失,明白麼?」
她輕抿嬌唇,慚愧道︰「我明白,我錯了,以後說話做事,我會知道再三斟酌,不會再隨意說出口
慎言慎行,惜墨如金,以後,一定要好好學會。
剛沉默下來,又听到江山低沉此行的餓聲音響起︰「現在朝堂上大致分三派,一派擁護我,一派擁護楚寒,最後一派依然持觀望的態度
凌夕心頭一震,心里悶悶的。
他們才回來兩日,朝堂臣子們居然又成這樣了。
就如同當初她還是公主時,朝堂上也分數派一般。
她不願見,卻也是無可奈何。
江山的話還在繼續著︰「以後,在朝堂上不可偏幫一方,寧可不說話,讓他們自己爭執,必要時退朝便是。若是一黨人脈勢力明顯坐大,就想辦法提高另一黨的地位,後宮也是一樣
「你們……」後宮也是一樣,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的男人們以後也會過上這種勾心斗角的生活麼?
她搖頭,堅定道︰「他們不會,你也不會,我們都不會,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江山放下手里的玉梳子,挽著她的小手朝浴池外走去︰「我們不會,但兩派人士會,我們不參與斗爭,他們私下里卻會斗個你死我活
她保持著沉默,只是掌心不自覺溢出星星點點的汗跡。
感覺到她的不安,江山腳步一頓,把她拉入懷中,淺笑道︰「不用慌,我們一家人,永遠不會有政黨之分,我只是給你闡述為君之道,明白麼?」
她明白,只是想到將來還要面對這麼多叵測的人心,心情總是會有幾分沉重。
「慌什麼?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哪里不懂隨時可以問我,好麼?」瞥見她眼底的黯淡,他忽然彎身比她抱起,大步朝花叢外邁去。
凌夕輕輕揪住他的衣襟,這一刻,仿佛又回到當初在清風殿時與他在一起的溫馨和祥和。
「師父她乏了乏眼,埋首于他懷中,輕輕呼喚著。
江山眉心一挑,垂眼看著她,笑道︰「怎麼?又想耍小孩子脾性?」
「不敢已經是女皇了,哪里還敢?「不過,私下里可以麼?」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話語里夾雜著愉悅的氣息︰「私下里,無任歡迎
她不再說話,剛才心里頭的不安被他炙熱的體溫驅散之後,這一刻,心頭暖暖的。
他,還是當初那個逼著她不斷學習的師父,命她練功的時候,他總是板著一張臉,半點不許她偷懶,也不許她放松。
但,不練功的時候,他卻是最寵她的。
他是師父,也是夫君,更是良人。
身邊有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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