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冥夜和慕容雲飛闖入死亡之路的時候,身上都帶著凌夕所制的指南針。
這次因為時間充足,凌夕把指南針徹底改良了一番。
她讓慕容霽陽做了個帶著刻度的木盒,把帶著磁性的針尖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細繩栓起來吊在半空。
因為細針上的磁性時間長了會消失,所以她讓冥夜他們各自帶了一塊玄鐵在身上,隔一段時間便拿起細針摩擦一會,感覺到細針又有了磁性再把它放下來指示方向。
木盒上有密集的刻度線,他們可以看到前行的方向有沒有偏離,如此一來,準確度便又提高了不少。
這樣的指南針她做了不少,也分派下去給不少戰船的船長人手分去一個。
雖然不能滿足所有人,但至少讓一部人如同他們一般能清楚掌握到方向。
說起來還得感激慕容霽陽,凌夕沒想到他在這方面竟如此有天賦。
她只是把設計圖交給他,他竟很快地做出她想要的東西,而且能做到分毫不差,甚至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好。
若是讓他到二十一世紀區發展,他一定會是個機械設計高手。
可惜了,生在這個年代,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天賦。
楚寒命人準備了大量的繩索放在甲板上,讓大家隨時等候他的命令。
而他們一直守在戰船上,等待著南宮冥夜和慕容雲飛的歸來。
只是,兩個多時辰過去了,蒼茫的海面上卻依然沒有兩人的身影。
凌夕越等越急,一直站在甲板上不願意進去,直到天色昏暗下來,到了入夜的時分,楚寒才擁著她,強行把她帶回到船艙里。
「從這里出發到達那片黑霧,真正進入死亡之路,少說得要兩個多時辰的路程,他們如今或許還沒有達到,不可能這麼快回來。」
見她依然一臉舒展不開的愁容,他柔聲安撫道︰「你放心,他們不會有事,很快能回來見你。」
凌夕知道自己不能焦急,可是,她兩個夫君如此冒險前往,她心里怎麼能不緊張?對著一桌子的飯菜,她完全提不起半點興趣。
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每日所吃的都是海里的東西,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新鮮,會覺得味道鮮美越吃越幸福,可是吃的時間長了,就覺得膩了。
「是不是吃膩了海魚,不想再吃了?」見她遲遲不動筷子,一旁的冷清看著她問道。
凌夕一方面心里著急,一方面也確實是膩了眼前的食物,她老實地點了點頭,一絲絲委屈。
孕婦最大嘛,她說實話也沒什麼,是不是?
冷清只是淺淺笑了笑,給她夾了一塊魚肉︰「再吃完這頓吧,以後我再想辦法給你弄些新鮮的。」
她沒有說話,只是拿起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在這片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蒼茫大海上,哪里有什麼新鮮的東西?
除了蝦子蟹子魚還有貝類,什麼都沒有,天天吃海鮮,弄得她現在一看到這些海產品胃里便難受。
可是,她現在有了寶寶,哪怕不喜歡也只能吃進去。
餓著自己無所謂,餓到寶寶可就罪大惡極。
吃了幾口,她又忍不住抬頭看了一旁的楚寒一眼,輕聲問︰「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今夜會回來嗎?」
楚寒搖了搖頭,揉著她的發︰「還不能確定,不要著急,明日日出前一定會回來。」
她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埋頭苦吃。
明天日出之前,離現在還有六七個時辰,大半天的時間,好漫長。
不知道他們在小船上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被海風吹到而受涼?
越想越不安,恨不得立即就能見到兩人。
用過晚膳之後,凌夕本來想到甲板上去看看,可楚寒不允許。
入夜之後,海面上的風會特別大,她如此出去很容易會著涼。
以她現在的情況,著涼是萬萬不允許的,傷的不盡是她,還會傷到她月復中的胎兒。
不管孩兒能不能保住,在他依然安好在她月復中的一天,他們也會把他當寶貝一樣憐惜著。
凌夕拗不過楚寒的堅持,只能隨著他一起回了艙房。
窩在椅子上看了一會,便又被他催促著爬回到床上歇息。
這些日子以來,她沐浴更衣也都十分簡單,船上的水資源有限,而她如今懷有身孕也不宜長時間泡在熱水里,因此,她每夜只是讓人打來溫水簡單清洗身子,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泡浴湯沐浴更衣。
伺候她上床之後,楚寒也褪去鞋襪在她身邊躺了下去,把她摟在懷里。
感覺到她的身子依然繃緊著,他揉了揉她的發,柔聲哄道︰「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等你睡醒之後,冥夜和雲飛必定已經回到船上。」
她點了點頭,想說話又不知該說什麼。
心里真的很焦急,很怕他們在里頭會出事。
閉上眼沒多久,她又忍不住睜開眼眸,看著楚寒性格的下巴,不安地問︰「他們會不會遇到危險?會不會……」
「不會。」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聲音很柔和,如同哄著心里慌亂的孩子一般︰「你難道不相信自己男人的本事嗎?真對他們如此沒有信心?」
「我不是。」她真的不是,只是……相信是一回事,擔憂卻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明知道他們有天大的本領,她還還是會擔心的。
更何況她明知道,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就是本領再高,始終也是渺小的。
她真的怕。
「睡吧。」楚寒又把她拉入懷中,輕聲道︰「孩兒該累了,讓他好好歇息。」
她不再說什麼,安靜閉上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本以為自己今夜無論如何睡不著,卻不想在床上躺了沒多久,她就開始感覺到一絲困意,過了一小會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到一只溫暖的大掌落在她的月復間輕輕揉著。
肚子暖暖的,舒服得很。
她忍不住溢出一聲嘆息,想要翻過一側換個姿勢繼續入睡,身旁的人卻把她拉了回去,大掌依然落在她的月復間輕輕揉著。
沒過多久,一陣熟悉的痛楚從月復間傳來。
那是銀針刺穴的痛,算不上很痛,但還是有那麼一點。
給她揉小月復,為她施針,會這麼做的,除了冥夜還會有誰?
她睜了睜眼眸,驚喜地喚了一聲︰「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