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無力地倒了下去,不僅不能說話,連四肢也完全無法動彈一絲一毫。
手里依然握著另她羞愧萬分的東西,在黑衣人的面前,她以一種極為不雅也極為可恥的姿態大躺著。
她的眸子里全都是恐懼和驚慌,但那樣的恐懼卻是來自于對生命的留戀,而不是因為自己身上的不堪。
來人雖然一身黑衣,臉上也蒙著黑紗,卻明顯看得出是個女子。
她睜著眼眸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那女子卻忽然手一揚,一瓶藥水落在若水身側的被褥上︰「明日伺候六王爺之前把這藥抹在那處,他會以為你還是未曾受過污染的處子之身。」
若水眨了眨眼,想問她為什麼要幫她,可啞穴被點無法說出半個字。
她其實也很愁,據說六王爺在風月場中浮沉了許多年,早就已經是個中好手,她不是處子身這事早晚會被他發現的。
雖然她對六王爺也沒有半點感情,但現在他卻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黑衣女子垂眼看著她,冷笑道︰「你想報仇就只能先讓自己變強,你若是永遠都強大不起來,這仇,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甚至下下輩子,你也別指望能報了。」
听她說到「仇」這個字,若水的眼眸里頓時泛起了寒光。
仇是無論如何要報的,只是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要如何去報,她們實力相差太懸殊,她有七位夫君守著,她根本沒能力從她身上討到任何便宜。
「你以為你今夜為什麼會忽然這麼想男人?」黑衣女子的眼神冰冷而淡漠,淡漠中又有一絲不屑與空洞。
若水完全看不清她,可是听她這麼一說,她的心頓時又寒了下去。
原來不是她太久不踫男人而自己起了**,而是……有人對她下手了!
她已經這樣了,她們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過她?
「看來你還不至于愚蠢到這地步。」黑衣女子淺淺笑了笑,忽然傾身湊近她,長指在她脖子後和胸前點了下去。
穴位被解開後,若水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被子擋在自己身前。
見她這副防備的姿態,黑衣女子笑得不屑,冷哼道︰「你這副身子還被人看得少嗎?」
若水不說話,心里卻有幾許慌亂,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若不是徹底調查過,又怎麼可能會來找你?」黑衣女子轉身離開床邊,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斜眼看著她,一副悠閑的姿態︰
「你們家早在你十二歲那年便已沒落,之後你進了有錢人家府里當丫鬟,十四歲那年被府中那位五十多歲的老爺強.暴,失了清白,之後因為討得老爺喜歡,在他身邊待了數個月。後來又因為得罪了大夫人,被大夫人設計賣入妓院。你在妓院里過了一年多迎來送往的生活,早就已經是人盡可夫的妓女。」
若水越听臉色越慘白,她甚至想要撲過去,用力捂著她的唇,不讓她說出讓自己無比難堪的往事。
黑衣女子卻依然淺笑道︰「一年多前你從妓院里逃出去,後來遇到宗政紅嫣,你隱瞞了你所有的過去,告訴她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想要從此改頭換面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其實每個人都有權利追尋自己的幸福,若水的隱瞞並沒有什麼,黑衣女子把她的往事說出來也不是想要威脅她什麼,只是想讓她知道,她既然可以對她的過去了若指掌,對她的將來也能把握在手中。
所以,在她面前她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你來找我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是什麼人?」若水從前在煙花之地呆了一年多,也算得上見過一些場面的人,片刻的震驚和懼怕之後,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看著黑衣女子。
听她這麼說,她已經明了她必然是有事要讓她幫忙,也或者說是……合作。
她從這個黑衣女子的身上感覺到一種濃烈的仇恨,她恨的人究竟是初陽還是與她一般,是那個叫凌夕的女人?
黑衣女子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看了半天才又淡言道︰
「我說了,你若想復仇就必須要讓自己先強大起來,既然你有機會進六王爺府,那不如先好好把握這一次機會,成為六王爺身邊的紅人,讓他對你言听計從。只要你能討得他歡心,以後你想要做事,至少會有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
若水深深看了她一眼,視線隨後落在身旁那瓶藥水上。
她藥瓶撿了起來,仔細看了半天,才又看著黑衣女子,狐疑道︰「這藥真的有效?」
「你可以先找個男人試試,反正你也不會在乎這種事。」
若水不說話,只是緊緊把藥瓶握在掌心。
「只要你能成功成為六王爺的新寵,以後我們才有機會為自己出這一口怨氣。」黑衣女子從椅子上站起,往窗邊走去。
若水忙挪到床邊,看著她的背影,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黑衣女子回眸看了她一眼,搖頭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以後你會有機會知道的。」
「那……你什麼時候才會再來找我?」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他日她若是想報仇,這個黑衣女子或許可以給她很大的幫助。
她們有共同的仇恨,這一點,她可以感受得清清楚楚。
黑衣女子看著她,眼底閃什麼,片刻之後才笑道︰
「該見你的時候我自然會來,只要你記得,只有自己變強了才可以把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狠狠踩在腳下,以後要怎麼做,你比我清楚,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她手一揚,窗欞被她的掌風掃起,縴細的身影往窗外一躍而出,轉眼便沒入一片夜色中。
若水從床上爬了下去,抱著被子圍在自己身上,快步走到窗邊,往窗外望去。
她所處的是翡翠樓的二樓,她的窗台正對著的是翡翠樓的後院。
院里雖然有著燈光卻也是昏暗的一片,整個天幕下已經沒了黑衣女子半點影蹤。
她究竟是什麼人,究竟對那些人有著多大的仇恨?
這個問題在黑衣女子再來找她之前,她自己是無論如何猜不透了。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那瓶藥,她的眼眸也漸漸眯了起來,這藥,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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