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去做什麼?」凌夕真的快要被他逼瘋了,說話怎麼就不能跟她說重點?
風抿了抿唇,才道︰「門主是听說雪雁山山峰之巔有一株萬年雪蓮,人吃了可以返老還童,白發復黑,身子不好的人服用過之後,所有的病患都會被徹底治愈,所以門主他才……」
「那不過是傳說,是假的!」
雪雁山的高峰海拔據說高聳入雲,海拔少說也有數千米,人到了那樣的環境根本連生存下來都很困難,又如何去尋找那所謂的聖藥?更何況是萬年雪蓮。
光听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假的,萬年之前的地球是什麼模樣?當真會有萬年雪蓮這一說?
更何況,就算萬年之前有雪蓮,還真的能有存活下來的?
那不過是個美麗的神話而已!
「誰說是假的?」蜘蜘抬起眼簾看著她,認真道︰「這個傳說我也听說過,雖說那株雪蓮不見得有萬年之久,但絕對比千年雪蓮藥效還要厲害,門主這回去大概是為了給夕兒姐姐采回來吧。」
「我根本不需要那個東西。」冷清怎麼這麼沖動,會去那種危機四伏的地方?
「主子,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風看著她,又看了看蜘蜘,沉默了片刻,才終于忍不住道︰「主子,這次門主帶著修羅門的人去攻打岱岩山一帶的山賊,主子難道從來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凌夕的掌不自覺握緊,迎上他誠懇的目光,心下一陣一陣輕顫著。
她真的沒有想過,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冷清急著想要在這個地方闖下自己的勢力,為修羅門闖出一片名聲,也好利于他們以後的發展。
她甚至還怨過他急功近利,在沒有十成把握的情況下還帶著自己的兄弟們去冒險。
可她從來沒想過,真的沒想過他去攻打岱岩山的山賊,居然是為了她。
雪岩山是岱岩山脈之中,被群山環繞,想要到雪岩山的山峰之巔,必須先要經過岱岩山那片山脈。
而岱岩山各個山頭上常年盤踞著凶狠殘暴的山賊,他們視雪岩山為自己的聖地,根本不允許外人闖入。
冷清想要去雪岩山尋找聖藥,必然會遭到山賊的阻擾,他或許可以獨自一人闖進去,但,到時候找到聖藥出來,肯定也會與山賊們再經歷一場惡戰。
他不願意拿聖藥冒險,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岱岩山的山賊除去後,再安心上山找藥。
以凌夕對冷清的了解,只需稍給她一點啟示,不難想明白冷清的所有心思。
可是,她對那個傳說中的萬年雪蓮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趣。
傳說中雪雁山的山峰上有各式各樣的凶猛野獸,而守護雪蓮的便是兩頭活了一年多年的神獸,任何人踫到這兩頭神獸都必定會死在它們鋒利的爪牙下,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雖然那不過是傳說,可是凌夕知道雪雁山上必定有著他們都意想不到的猛獸。
冷清一個人獨自闖入,不僅先得要應付惡劣的環境,還得要對付常年守在山峰之巔顯少能見活人的野獸們。
想想他一個人面對這麼多危險,心里不僅緊張,還懼怕了起來。
他怎麼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的危險就這樣闖過去?她都分明已經跟他說了不想跟他在一起,他怎麼可以還為了她去做這種事情?
她從不懷疑他對她的感情與那顆守護的心,可是她真的沒想過要讓他們為自己去涉險。
現在他已經去那里了,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見她臉色越來越蒼白,蜘蜘和風互視了一眼後,蜘蜘拉著她的手,安撫道︰「夕兒姐姐你不用擔心,門主的武功比你想象的還要好,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凌夕咬著自己的薄唇,一時之間也完全沒有了主意。
她看著風,沉聲問道︰「他獨自一人闖入雪雁山多久了?」
風看著她,沉默了片刻,算了算日子才道︰「五日之前我們攻下最後一個山頭的惡賊,門主讓我和尹律帶領著大家趕回,那夜他便離開了我們。」
五日!
從岱岩山一帶趕回皇城,若是走得快大概也就是兩日的路程。
他們把山賊的老巢攻陷之後還得要與當地的官府接觸,把惡賊全都送回去,之後到朝廷去領賞,這一趟折騰下來,五日之後才回到這里來也是正常。
可冷清卻是五日之前和大伙分開,獨自一人進了群山的最高巔。
五日,尋常人在那種極度冰冷的環境下,別說五日,就連三日都活不過,他怎麼能那麼傻?不知道她有多擔心嗎?
……
那日凌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美人坊的,更不知道回到美人坊之後,她是怎麼度過了整整一個午後。
心里腦里想的全都是冷清一個人面對無數猛獸的情形,每次閉上眼就會看到他被野獸們襲擊,無比凶猛嗜血的野獸們在他身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一想,整顆心便又揪得緊緊的,又緊又疼,完全平靜不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時分,她整理好辦公桌上的畫紙準備回梅苑,細看之下,原來自己整整一午後在辦公室里完全沒有做任何事。
收拾了簡單的東西之後,她拿起手提包,舉步出了房門。
抬頭看著天際那一輪殘陽,如血一般的殷紅灑遍了大地每一個角落。
分明是美景一番,她卻無端看出了一種魂歸黃土的淒涼氣息。
冷清現在究竟在做什麼?他是不是還在與野獸拼搏著?還是說他已經……
心中一緊,那份熟悉的痛楚又驀地涌起,她用力摁住自己的胸口,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她怎麼可以這樣去想他,怎麼可以想著他是不是已經出了意外……
不能這樣,她不可以胡思亂想!她用力閉了閉眼,想要調整呼吸,可是,閉上眼之後心里想的全都是冷清躺在血泊中的情景。
那些凌亂的畫面嚇得她忙又把眼眸打開,再不敢胡亂閉上。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在這里等他,已經過去五日了他還沒回來,她真的很怕他會出意外。
她忽然回身返回到辦公室里,從抽屜里取出了銀票,也從辦公室的牆壁上取下她這些日子以來練武時所用的長劍。
隨意收拾了一點東西後,她離開了辦公室,把房門鎖上之後,踏著夕陽匆匆從後院離開美人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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