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趙大海很興奮,听著呂世等人謀劃計較,想想不知不覺間,自己參加了這麼一個轟轟烈烈的大事,也算是讓原先那些對自己呼來換去的上官面前露臉張揚,現在都開始幻想打下縣城,自己如何羞辱他們,看他們在自己腳前戰戰兢兢哀求活命地的樣子了。
這時候見呂世問,便站起道︰「各位當家,就我所知,米脂千戶所定制是一千二百戰兵,但現在不比開國,只有戰兵四百多近五百,這些都是光棍漢或是逃無可逃的,只能在軍營里混口稀飯,偶爾舀些餉銀,想來近一年也沒什麼大的改變,但若剔除老弱病殘,還舀得動刀槍上得陣的怕也有二百將近。」
「千戶所的武備如何呢?」呂世緊跟一句問道。
「攻守器械雖然大多被盜賣或是年久失修,也乏填補,但是還是有大統十幾桿(榆木噴),刀槍人手一把卻還沒有問題,還有弓近百,箭簇不下十萬。」這些倒也不是什麼秘密,趙大海都是非常了解的。
聞听此言,不粘泥等听來已經是很吃驚了,現在的大明軍隊里還能有這樣的裝備真的是少之又少了,那十萬箭簇便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卻听呂世又問道;「若果事情急切時,縣官千戶緊急召集各地主豪強家丁護院又能召集多少?」
趙大海不假思索道︰「現在是流民遍地桿子四起,各地地主豪強財大勢雄的結寨自保,那些中等的或是小戶地主就在秋收後攜家帶口的躲進縣城,如果事急,那些躲進縣城的大戶豪強為求自保,也會不遺余力的召集家丁護院幫助守城,那大約也可以召集近千之數。」趙大海現在已經不自覺的把自己當成了攻城者的一員,說到這里自己都有點心驚了。
「那麼家丁護院的戰力比之衛所之兵如何,?」
「衛所之兵不可比。」
「如果來攻,按規定米脂又可簽丁幾何?」
「橫縣城內有人口二萬,合戶四千余,扣除豪紳大戶不需簽丁,以每戶一丁,可簽丁3千。」趙大海的額頭就見了汗。
「簽丁戰力若何?」
「雖不能野戰,但依靠強弓硬弩,高大的城牆,守城絕無問題。」趙大海面色也蒼白了起來。
呂世轉身,面對眾位道︰「這樣不算援軍,米脂就可得兵近四千,其中可戰之兵有兩千余,而我們呢?」
見大家已經面如死灰,呂世接口道︰「我們只有嘍三萬,而我們這些盟軍的戰斗力如何?」呂世往後靠靠身子滿臉都是不屑的問道。
其實就單單看過天星這里的情況就一斑窺全豹了。
這些哪里是可戰的嘍?根本就是難民大營,那些大部分平時沒有什麼事情的百姓家屬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一日里只是兩碗稀粥維持不死,就是多走上幾步都是氣喘吁吁,更不要說刀槍不全,根本就沒有訓練,還哪能蟻附登城對抗高城之上得了地勢,攻守器械精良充足的的官軍?
「不瞞先生,其實就這三萬人,大多都是男女老少齊上陣的,真正的青壯也就是**千的樣子,這三萬里真正配備刀槍有些力氣的各路桿子親兵就是兩三千就不錯了。」不粘泥不好意思說,但過天星卻是憨直,直言不諱的道。
「攻城器械呢?」
「除了不粘泥老前輩那有幾門榆木噴和粗陋的獵人弓箭之外,那就只有打造雲梯爬城了。」過天星苦著嘴道。
其實自己的山寨就是如此,就那百十張不能與軍弓相比的獵弓都是珍惜萬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動的。箭矢更是少的可憐,若不是先生給了長弓制作方法,更是沒半點底氣。
所有的攻擊都是要靠人命去填,想想自己無數兄弟姐妹就要慘死城下,心中不由黯然。但又有什麼辦法,為了一部分人能搶掠到一口吃的活下去度過這難熬的冬天,就必須要有一部分人用生命去換,這是不能回避的現實。
「所以,我們第一要做的是抓緊時間匯集人手,一定要有真正戰兵超過敵人三倍的人手,這很重要,這才能保證大家攻擊得手。」呂世直起身子語氣堅定的道。
不粘泥點頭贊同︰「若沒有這個數字,我們勝算不大。」
「然後,過天星大當家也不要藏私,便把這長弓制作的方法告訴大家,大家不分晝夜抓緊制作,同時也發動老小制作與之配套的箭矢,這是我們取勝的保證。」
「這長弓便是先生傳授,我哪里還敢藏私?先生放心便是。」過天星大度道。
其實這長弓制作簡單,大家一看便會,也沒有必要藏私,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不粘泥和其他兩人聞听當下大喜,一個利器在手便是多了取勝本錢,哪個不高興?
「第三,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即便是不能出其不意,但也不能給官府充足的準備時間,即便是官府得到了時間,也不能讓他們有訓練那些簽丁和家丁的時間,即便他們能匆匆忙忙的訓練了一下簽丁鄉勇,也一定不要讓他們到延安,到榆林申請器械補充的時間。」這一串緊迫的問對,當時打消了大家輕敵之心,不粘泥豁然起身道︰「得先生教誨,我等才知道這兵凶戰險,才知道我們原先的打打殺殺不過是玩笑罷了,要想成事還要先生這樣的大才統籌,我便不在這里叨擾,現在就趕奔幾個相熟的山寨,說動他們助拳,反正那縣城中物資多多,也不差他們多些分肥。」
轉頭對蓋叫天和一只虎道︰「你們兩個也不要閑著,馬上與我一起奔走各處,一定要在三天之內,招攬出五萬大軍,其中一定要有一萬可戰之兵在內,勝敗在此一舉。你等前去,一定告訴他們,我們勝了,便是一個舒服的好冬天,如若是敗了,那麼大家就一起凍餓而死,參加不參加便是一念之間,這次大勝,以後便是同氣連枝,守望相助。」言語間已經見了盟主氣概。
蓋叫天和一只虎也鄭重站起,大聲道︰「尊盟主令,我等這便下山聯絡。」
不粘泥再次給呂世拱手道︰「張家堡的攻守便在先生與過天星兄弟,我等著你舀下張家堡給大家湊集的錢糧,一切拜托。」
桿子就是這樣,說干就干,絕對不拖泥帶水。
過天星也不挽留,大步送眾位下山。
回到山寨大廳,呂世看著過天星笑著道︰「卻是我讓大當家的沒了盟主的想法,也讓大當家的沒了叱 風雲的機會,大當家的還在對我耿耿于懷是也不是?」
過天星是個直爽粗豪人,當下也不隱瞞道︰「先生,這事情本來便是你發起,我當不當盟主無所謂,但我想上位與你,但你卻平白的放棄了這個機會。」
呂世很感動,當下笑笑道︰「大當家的卻是多心,我本就不是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志向野心,但其實真的是,這盟主我也不想要你擔當,其中關竅卻要我給你說說,這樣也免得兄弟們生分。」
「我是粗人,本就是在這亂世帶著鄉親父老掙扎求活,也沒什麼想法,但我今天看到先生大才,知道有先生在便能讓我們多活些時日,所以我想讓先生上位,這是某的真心話。」呂世再次趕到心中一暖,一個剛剛見面,便能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兄弟,那真是難得,但事情卻不是他這個耿直粗豪的兄弟想象的那麼簡單,當下連忙道︰「大當家的。」
「不要這樣稱呼,這是先生對我的不信任,請先生直呼其名。」
呂世無奈,這也算是一種信任交托,當下也不矯情道,「其實不想你當盟主卻是真心的為兄弟你好。」
趙大海不明就里道︰「人往高處,水往低流,這個機會怎麼就可以放棄?」
呂世笑笑道︰「哥哥還是官場上人,只是想著攀爬,那是官場,這個盟主卻與官場不同,且待我與你分析。」
「願聞其詳。」趙大海玉過天星一起鄭重向呂世施禮請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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