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泥這里跳腳.一只虎那里日子卻變得好過許多.
現在.對于一只虎等幾個桿子來說.事情已經走到了這步.一旦失敗.那就絕對的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幾個盟友都是一條心思.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領.拼命廝殺.
一只虎自己面對的是不沾泥的主力.其他兄弟那里面對的都是出工不出力的不沾泥盟軍.那些地方不但守住了街壘.而且還發動了反擊.只是一只虎約束著先不要著忙.等不沾泥疲憊松懈了.自己再在這沾住敵人.其他兄弟再從各路殺出.抄了他不沾泥的後路.到那時候.不沾泥首尾不能相顧.大事定以.
「大當家的.不沾泥那邊又有人要爬房頂過來.」一個小頭目匆匆跑來稟報.
「老辦法.截斷一段房頂.然後將不沾泥那邊的房子點了.燒死他個王八蛋.這里都是草房.一點就著.我就是讓你不沾泥束手無策.」
那小頭目點頭.笑嘻嘻的跑去放火去了.
前面打的正緊.這時候又一個小頭目押著一群衣衫不整面帶惶恐的丁壯百姓前來交付.
這已經是第九批.已經三千余人.等那些百姓站定.一只虎跳到一個桌子上.滿意的看著這些綿羊.大聲的重復著重復了無數次的宣言︰「兄弟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兄弟.現在開始就要和我一起享受大碗酒大塊肉.大錠金銀啦.」
底下是習慣性的仇視和冷漠.
一只虎已經不以為然.接著大聲道︰「現在.就讓各位兄弟吃個飽的.喝個好的.等一會我們殺敗了那不沾泥老賊.那縣衙里和倉場中堆積的四五十萬的銀子幾十萬石的糧草就都是大家的啦.」
看著大家不相信的眼神.一只虎再次大聲喊道︰「我宣布.到時候活著的兄弟每人白銀五十兩.米十石.戰死的兄弟.我將給他家屬白銀百兩.米二十石.此戰勝利.各位兄弟去留隨便.我在這里對漫天神佛和我死去的父母發誓.我一只虎絕不食言.如若食言.叫天打雷劈.叫我不能入了祖墳.」
這下.底下的那些剛剛抓來的丁壯一片大嘩.天啊.這大當家的還真下了血本啦.活著的兄弟每人白銀五十兩.米十石.戰死的兄弟.給家屬白銀百兩.米二十石.這是我們這些都已經家家揭不開鍋的平頭百姓幾輩子也見不到的錢糧啊.
現在.已經是民不聊生.離死不遠.大家都是板上的魚肉.跟著誰都是個吃飯.跟著他叫什麼來的.啊.對.叫一只虎.還能有點落星.既然他都用死去的父母發誓.想來絕對不敢反悔.好了.那就跟他吧.
就這麼簡單.在百姓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只虎再次成功把仇敵轉變成了兄弟.
一只虎自己其實也沒有想食言.戰勝了大把的銀子在那.給了他們還能收買人心.讓他們死心塌地.這也是跟那個呂世學來的.不勝.那大家一起玩完.自己的誓言也就變相的作廢.那還管他什麼入得了入不了祖墳.
于是看著下面已經群情激奮的手下.再次大喊一聲︰「來人.帶新來的兄弟先好好吃上一頓.」
立刻有嘍就抬上來大框大框的饅頭.大桶大桶的肉湯.成壇子的好酒.招呼這些新丁開吃.
這些人哪里見過這樣的吃食?當時更忘記了仇恨和即將的死亡.餓虎撲食般沖上去瘋搶,現在.吃飽了再說.
看著那些吃貨.一只虎跳下桌子拍打著雙手對一個頭目道︰「等這些吃貨吃完.就分發給他們刀槍.帶上陣去.換下原先的兄弟.」
「是.」
吩咐完畢.一只虎看著那些爭搶吃食的家伙心中得意.「這法子好啊.呂世說沒見過血的永遠是新丁.只有戰陣之上見過血才是老兵.對啊.你看看剛剛撤下來的那些家伙.一個個眼神都變了.都已經滿身殺氣了.哈哈哈.就看這些吃貨能不能在街壘前堅持半個時辰不死了.各安天命吧.」
這一只虎還真沒白在呂世身邊混跡.還真的沒少學了呂世的招法.也是這個地理位置戰場好.讓他好整以暇的收羅新丁.歷練新丁.只要半個時辰.堅持下來的那就都是殺過人.見過血的老兵了.
不沾泥.你佔領了富庶之地.但那里只有金銀.金銀現在當什麼.狗屁.我這里有什麼.有窮漢子.這就是金銀的基礎啊.呂世那小子怎麼說來的.對.人是決定一切的必須因素.看看.這不就體現出他的話的精闢啦.
可惜.呂世不能為我所用.但是不怕.只要我妹子在他身邊.那也就等于是我的軍師了.
只是.不知道現在我妹子和呂世在城外干什麼呢.可惜現在不能讓呂世他們進城.如果讓他們一進來.那肯定就不讓我們火拼.那就壞了我的大事.
「去.帶些人馬.用泥土堵死城門.」一只虎再次吩咐手下道.
那頭目大驚失色.這不是自絕後路嗎.
「你懂什麼.這叫破釜沉舟.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去吧.」一只虎得意的道.
那頭目不懂得大當家的說的是什麼.但是.他卻知道.現在的大當家的絕對事事英明.照著做準沒錯.可是.這一來也堵死了大小姐回城的路啊.
呂世和過天星還有春蘭正在城外面對高大的城牆跳腳.城里喊殺沖天.火光濃煙滾滾.殺的是天昏地暗.自己的兄弟陷在城里音信皆無.怎麼不讓大家心急如焚.
問了那城上一只虎的兄弟.得到的答案也是不知道趙大海身在何處.就好像他的那些人憑空消失了一般.這就更加讓人心焦.可別是讓不沾泥給做了吧.
派人去南城東城北城走了一遍.那些城門也被堵死.都被不沾泥的桿子佔領著.根本就不讓呂世進去.但現在臥牛山處在微妙的地步.自己還就不能開打.強行入城.真要開打.那就真的亂了套了.
原本的和事老.現在卻變成了人人拒絕的災星.這是什麼世道.
呂世正在這里惶急.突然一個巡哨的兄弟.打馬飛奔而來.那戰馬跑的渾身是汗.兩腿哆哆亂顫.
呂世的心忽悠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那探馬是自己放到三十里外的巡哨.這樣緊急時候.必須防備所有的勢力.最主要的是官軍的勢力動向.現在不要多了.就一千官軍.就完全可以一鍋端了這米脂聯軍.
現在看來.自己最壞的判斷出現了.這可是要人老命了.
果然.那個巡哨兄弟剛到呂世跟前.一下就在馬上掉了下來.也不顧傷痛.仰著臉大聲喊道︰「不好啦軍師.城西李家集現在有大隊鄉勇殺出.正殺奔米脂.請軍師早做準備啊.」
呂世趕緊上前攙起那個兄弟.嘴上連聲的問道︰「有多少人馬.速度如何.估計什麼時候到達.」
「大約有鄉勇二千五百.速度不快.大約過午前能趕到戰場.」
過天星一听.當時急得連連跺腳.這都是什麼事啊.好好的自己就打起來了.還不听先生提醒.果然招來了官軍.更要命的就是他們根本不要自己進城調節.一致對外.這回好了.官軍過午趕到.正好.不沾泥和那一只虎也打的兩敗俱傷了.估模著連能站得起來的人都沒有了.
想到這.心下氣餒.當下氣的大叫︰「爭吧.爭吧.這回讓你們這些齷齪的東西都去見了閻王.我看你們還誰能花那銀子.」
呂世焦急的打住過天星的喊叫.急切道︰「大當家的.現在不是說這個實情的時候.我們趕緊合計一下應對之法.」
呂世和過天星就急急忙忙的趕回自己的大營.鑽進了自己的地窩子.
三叔見大家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丟下手邊的活計不用招呼就趕了來.趙興更是機警.雖然還是忙著自己的事情.但一直就沒離開呂世多遠.這時候也不請自到.
「什麼情況.」三叔看大家臉色陰沉.尤其是看到一向樂觀豁達的軍師也是一臉莊重.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于是不等大家坐穩就急著問道.
呂世見大家到齊.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道︰「三叔.趙兄弟.剛剛得到報告.官軍出動了.」
三叔和趙興就都抽了一口冷氣.
這個關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下大事真的不好了.
「怎麼辦.」三叔問道.
「我正想問問大家的意思.」呂世這時候冷靜下來.皺著眉頭道.
過天星大咧咧道︰「我還是那句.一切由先生一言而決.」
呂世已經知道了過天星的脾氣.這時候也懶得理他.拿眼楮看向三叔.
趙興知道事情緊急.怕呂世不好開口.忙上前一步道︰「先生.現在官軍二千五.正是養精蓄銳士氣如虹.我們這里.城內亂戰紛紛.各個都是自顧不暇.根本就沒能力也不可能出城迎敵.那麼可以迎敵的就只有我們.」
呂世點點頭.一面在地窩子里踱步一面听趙興說話.
「而我們原先的計劃已經完成.人我們已經救回.破張家也得到了足夠的糧草.這城里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頓了一頓.看看呂世的臉色.
呂世頭都不抬.跟一句道︰「繼續說.」
「更何況我們這一戰損失慘重.現在能戰的兄弟不過一千五百.還各個帶傷.所以.從上面種種事情分析.我們現在最正確的辦法就是在官軍趕來之前.整頓人馬.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