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世雙手高高舉起.壓伏下群情激奮的兄弟們.也壓服下自己激蕩的心情.在座的都可以意氣用事.但唯一作為一個領導的自己不可以.自己需要冷靜.
「兄弟們先平靜下.听我說.」
沒有人能平靜.所有人雖然不再叫嚷.但一個個都握緊了拳頭.瞪著眼楮等呂世說話.
呂世心中不由苦笑.但這時候也不能責備陳車.在這個不恰當的時候帶來的情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道︰「有許多事情是我們責無旁貸必須去做的.但也有一些事情是我們不可以兼顧的.」
軍事上最怕的就是兩線作戰.不管對手如何.都是非常危險的.
但看看此話一出.大家不理解的眼神.呂世也知道眾怒難犯.忙接口道︰「我理解兄弟們的心情.但我們不能以損害黑虎寨和老營的利益為前提.畢竟我們要生存.外面的兄弟是我們未來的兄弟.里面的兄弟是我們根本的兄弟和父老.我們不可以舍棄任何一個人.良心也而不可以讓我們舍棄任何一個人.所以這件事情.我們為什麼不找一個可以兼顧的辦法呢.」
然後.呂世擦干了眼淚.用信任和欣慰的目光看著滿大廳里自己的兄弟們.
大廳里所有的人都為呂世的這種雙顧的想法所鼓舞.等著軍師下一步的說話.
過天星道︰「闖王.不要轉什麼彎子.我們都是粗人.實話實說.我們只有一條命.原先為自己的父母兄弟.但現在和闖王處的久了.為先生的悲天憐憫人所感染.也知道了許多原先不知道的東西.但我畢竟知道了.我這條命還為那些希望我們去幫助和救護的人.陳兄弟說的好.闖王.外面人都喚你做天王轉世.官府管不了的.朝廷管不了的.百姓需要你這個強盜頭子.闖王去管.我求你扛起調民罰罪.替天行道.替官府管一下小民悲苦.說吧.該如何兩全相顧.」
呂世背著手.在大廳里慢慢的踱步.慢慢的道︰「我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倒底是官府強盜還是強盜官府.但曹兄弟說過.官府的事官府不管.那就由強盜管吧.這事我們管了.」竟然是一片低低的歡呼.
呂世揮揮手壓下大家的歡呼「但兄弟們不要太激動.我們即管了百姓.但我們也一定要把反圍繳做好.那些許多外圍的百姓.我們力所能及的要解救.但我們的根據地也要保護.這是我們的責任.為什麼我們不把這兩件事合二為一呢.所以我決定.」
所有的人精神一震.
「洛川的攻擊.大統領帶著所有的騎兵.以泰山壓頂之勢.消滅他們的衛所兵.殲滅他們.」呂世狠狠的揮揮手.像是下定決心道;「殲滅他們.讓他們幾年之內再無喘息之機.讓官府正令.不出縣城.大統領可能做到.」
「軍師放心.某做得到.
「讓所有我們能影響的和保護的農村.都成為我們闖軍減租減息受益和擁護我們的空間.這叫什麼.這叫以農村包圍城市.以農村為基礎.讓城市只能成為孤立的朝廷管理的一個點.讓蹲在城市里的官老爺們去自欺欺人吧.而以農村成為擁護我們的基礎.」
看看大家不解的樣子.呂世解釋道︰「這麼做是因為我們的力量.還不能撼動大明這個看似已經搖搖欲墜的大樹.對于大明這個本來就已經腐爛道根子的大樹.我們還是螞蟻.那麼我們就要有螞蟻的覺悟.我們去慢慢的啃食大樹的根部.那麼這棵大樹的根部在那里呢.在這個以農業為基礎的國度里.農村就是這個大樹的根部.所以我希望大統領殲滅洛川的衛所兵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機動火器營.和一隊槍兵迅速攻下曹家集.拿下土地.分給所有的佃戶.但我們要樹立一個當地與我們有共同語言的士紳.讓他做我們的代理人.成為對付朝廷的一個不納稅的擋箭牌.」
看著疑惑不解的過天星.呂世耐心的道︰「大統領.我希望速戰速決.雷庭霹靂.那樣與百姓與山寨都是千萬好處.」火器營用于攻堅.槍兵用于破城.由于山寨還沒有訓練成巷戰的刀盾兵.所以巷戰還得由過天星的騎兵充當.
當呂世看向耿奎的時候.耿奎依舊沉穩而恭敬的施禮道;「請闖王吩咐」
呂世還是慢慢的在地中間行走.每個人都緊張的看著自己仰慕的闖王.希望下一個點道明的就是自己.多多少少的對耿奎竟然有了嫉妒之情.
「耿奎.我吩咐你.帶一伍騎兵.」沉吟了下.然後低頭道;「第六隊隊長何在.」第六隊隊長大聲回答道.那臉色就比如中了狀元般有了榮耀;「闖王.我等著呢.給我最拼命的戰斗吧.」
呂世也不看他.依舊是眼楮望著地面︰「我不是要你拼命.我要你听耿奎指揮.截住並且消滅干泉衛所兵.不要讓一人逃回.一定要干泉的所有人知道黑虎軍不可動.不能動.然後.分兵于干泉縣大部分鄉村.發動群眾.派出你所有的能說會道的士兵包括你.與地主豪強去談.告訴他們減租減息.告訴他們.只要給我們適當額度的保護費.我們就保護他們的安全.就會讓他們不受桿子盜匪的騷擾.可做到.」
第六隊隊長大聲道︰「謝闖王信任.我定與耿奎總指揮做好這件事.五天之內.不.三天之內如果有一人違反了闖王將令.我定將他頭顱帶回.」
呂世見大家都領悟了自己的安排.這才放心的坐下道;「我們要借助這次官軍的圍剿.達到我們的目的.平時.我們找他們還要去他們的王八窩.費時費力不說.還與我們少傷亡不高調違背.好.既然出來了.那麼戰場和戰陣就我們說了算.我有信心兄弟們都不會放掉這幫王八蛋.是嗎.「
大家轟然應諾.
得到這樣的安排.大家的情緒再次活絡起來.
看著軍師沒了下文.過天星道︰「先生.你做什麼.」
是啊.闖王做什麼.好像沒有說他該做什麼呀.呂世見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等著自己的答案.就笑道︰「我是闖王.當然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嗎.」大家就一起點頭稱是了.
就是嘛.闖王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嗎.但是好像差了點什麼事情.所以大家就一起望著大統領.希望他能想起.
沒等大家多問呂世悠悠道;「但是.我還是去對付李元昊那斯吧.剩下幾個隊與我一起如何.」剩下沒有任務的隊長一片歡呼.從開始呂世到來.那叫百戰百勝.跟著闖王定有大功勞.這正是眾人所願意的.
「戰場千息萬變.能阻截便阻截.能殲滅便殲滅.但我相中了一個地形.假如說.李元昊和張元那斯走大路.我無可奈何.我準備傾全力阻擊並殺傷他們.為眾位兄弟爭取時間.但李元昊那斯如果選擇了從延安府經南泥彎.那就算他倒霉.因為我通過陳兄弟繪制而來的地圖.我看到了一個最好的地點.困龍谷.我會讓李元昊死無喪身之地.所以這次.我們不但要在反圍繳里打敗官軍.爭取最大生存空間.而且.讓更多的地主豪強知道我們的強大.同意我們的減租減息.告訴他們和諧嘛.都是和諧救了他們.只有和諧才能生存.只有和諧才能發展.但你一定要知道.是一個強大的我來和你和諧.不是你來和我和諧.這很重要.」
「但是.那個但是.」陳車有點不好意思的撓著腦袋對自己的軍師問道.問一個自己崇拜的人一個他的錯誤是不好啟齒的事情.但事關重大不得不說.
「陳兄弟有何見教.」
「闖王分派非常得當.屬下望塵莫及.」先一個馬屁過來.呂世笑著拱手接過這個馬屁道;「一般一般.倒數第三.呵呵呵.」大家就一起開始正襟危坐的看戲了.山寨文藝節目少啊.就闖王一個笑話就可以讓大家笑上半個月的了.今天看見呂世開始調侃陳車當然不可錯過了.北京有種曲藝叫相聲.大家都是听闖王說過但實在沒有見過.看樣要開眼界了.
「闖王.我有一事不明萬望軍師指教.」
「好說好說.略懂略懂的我都告訴你.」看著呂世翹著二郎腿悠閑的樣子.大家已經有點憋不住了.略懂略懂這詞已經讓大統領瘋狂了.現在看看能不能讓陳車吃癟.
陳車听到略懂略懂這事就沒了底氣.一個頭兩個大.忙先自責道;「還是屬下愚鈍.我的監軍士萬一偵查敵人走大路.而闖王帶人蹲在小路.或者是我的監軍士偵查敵人走的小路.闖王卻在大路上和兄弟們乘涼那可如何是好.」
這倒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也很尖銳.畢竟監軍士的巡哨.即便是快馬加鞭也不會比李元昊那些騎兵快多少.兩條路之間也是相隔很遠.軍隊都是步兵.來回跑動下來先別說殺敵.就是累也快累死了.看呂世如何解決這件事情.就連過天星也來了興趣.伸長了脖子饒有興趣的等著呂世出洋相.
呂世慢條斯理的仰起臉好像很為難的道;「這個事情啊.你讓我想想你該問我的哪個學生吧.」
問學生.這讓大家更是一頭霧水了.
「我曾經給我的學生講過一個叫雞毛信的故事(當然是改版的)那里有個叫消息樹的東東.這東西比烽火隱蔽但不失烽火的速度.對了.陳兄弟.你是不是需要我給你講故事睡覺啊.」
大家當時就目瞪口呆了.是啊.哪種方法還有比這更好的.卻不知道.原來闖王的每一個故事和玩笑.都有太多可以學習的東西啊.闖王真神人也.于是陳車在大家的一片嘲笑里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