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舉行的蹴鞠決賽.狂獅隊對戰雪花隊.狂獅隊的兩名主力隊員石陀和石佛齊齊上場.這支被傳瘋了的雄獅.終于露出尖銳的獠牙.比賽開始就迅猛出擊.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尤其是光頭石陀和光頭石佛.兩人就像球場上兩顆滾動起來的圓石.穿梭眾人當中.如入無人之境.雪花隊相反.因為靈魂人物沒有上場踢最後的這場球賽.比賽結果完全沒有懸念.狂獅隊連連進球.幾乎以碾壓的形式擊垮了雪花隊.最後這第一的名次.自然被狂獅隊包攬入懷.也算介紹了這場盛大的蹴鞠盛事.
也許是因為端午節的緣由.早早踢完決賽.已經有不少的貴族打著回長安城逍遙自在隱有告辭之心.許多人.才看完比賽.就已經集結玉山院門前.回長安城的馬車一批批停在那兒.陳華笑吟吟地站在院大門前.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老李也走了.只是在玉山休息了會兒.就帶著大部分的長安城貴族一道離開.玉山院一下子頗有人去樓空的寂靜.留下少數極個別臉皮厚在玉山蹭飯的人.諾大的玉山冷冷清清.仿若仙人洞天沒有凡夫俗氣.
李靖一家子.程咬金一家子.老虞一家.都沒有離開.這些家幾個女人湊成兩桌麻將在院里面歡快地搓起來.偶爾傳來吆喝程處默尉遲寶林跑腿兒拿果蔬倒茶之類的聲音.然則幾個大老爺們.自然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坐亭子下閑聊.他們大多回長安都沒啥事.自然就願意呆在這玉山避暑.而且還有美食.打算長住一段時間.
玉山上人去樓空了.程丹陽老先生就從他那蝸居的小別墅中抱著兩壇子好酒拿來招待人.看來這位大爺就連老李的面子都不鳥.脾氣秉性著實古怪了些.程老爺子熱鬧鬧地跑來.手拿美酒.嘴上嚷嚷.端午節喝的自然是雄黃酒外加其他雜七雜八的大補藥材.老爺子來自自古毒物名揚的蜀中.抱出來的酒自然也是老爺子經過精心挑選泡了不少補品的美酒.這下立刻獲得幾個一身傷痛早已經久經沙場的老戰將推崇.
他們愛喝的.就是這種對身體有好處的酒.喝了能減輕身上的傷痛.
貪杯的程咬金.大有程老爺子搬出來好多酒.他都給通通喝光.而且和程老爺子套近乎拉關系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然後企圖從老爺子手上騙取泡酒的藥材成分.足見程咬金這坑貨雖然看著五大三粗其實心思縝密.處處想著坑人呢.
程丹陽老爺子何等人物.程咬金的如意算盤打不到他頭上.不過老爺子也不是那種吝嗇私藏之人.泡酒的藥材有好幾味都是他在玉山上找的.許諾等他們離開前.一定會每人都送點.
老爺子常常都是以神仙的生活入世.一舉一動.在其他幾位有瑣事傍身的國公大佬面前.老爺子豁達的生活.讓他們羨慕不已.相互找老爺子喝酒的念頭就大了.儼然有把程丹陽灌醉的勁兒.
女人們在遠處打麻將.這群年過中旬的人和老人一邊喝酒一邊笑談生平的奇事.當然.他們的故事說三天三夜肯定是說不完的.愛听故事的二丫和程鈴鐺兩只小白兔蹲一旁托著腮幫子像是在听志怪小說.稍遠一點.陳華等幾個年齡較小的小輩兒.則是圍在一張長方形桌子前.手里面拿著長長的桿子.然後就在方桌子前比劃著.大有大殺三百回合吃完飯繼續殺三百回合不死不休的局面.
「色帕克.」這種桌球游戲.只有玉山院才有.水泥凝成小孩拳頭大小的圓球.上面刷著不同顏色的漆.其中還有數字組合在一起方便記分.方形的球桌四角都有圓孔下面系著漁.然後手拿一根兩頭大小不一的球桿擊球.這就是玉山最流行的桌球游戲色帕克.打起來很簡單.把桌上的圓球擊進四角的孔洞中.誰擊球進洞的分數最高.誰就算贏.可是別小看這麼一個幾尺球桌場地.就算有百步穿楊的本領.也不見得色帕克打的有多好.
其實.色帕克.並不是叫色帕克.而是斯洛克.但是被玉山院的學生中文翻譯就成了色帕克.久而久之.就這麼叫了.這項游戲.在玉山院很吃香.現在除了夫子們居住的西苑外.其他幾個苑也有幾張色帕克的球桌.每天圍在球桌旁的人不在少數.廢寢忘食來形容也不為過.
陳華本來是想找李靖老爺子商量陌刀的事.畢竟他現在都已經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米芳菲去了山東收購小麥.一兩月回不來.他現在在長安是虧著本大量收購小麥.還沒找那女人討要利息呢.自然首要的任務就是解決債務危機.
可是.陳華自己的問題都還沒解決.李德獎那個名義上的小舅子.就死拉著陳華教他打色帕克.還說杜荷和程處默聯手欺負他.已經輸掉了好幾貫錢.現在和陳華談錢他就會和誰急.李德獎那敗家孩子.連個色帕克都會輸給那兩個菜鳥.真不知道他還有啥會的.李靖老爺子那兒正和那群年齡相仿的人談的正歡.陳華也不便打擾.既然如此就帶著李德獎準備去翻盤.
色帕克是陳華發明的.至于打法.他肯定就是宗師級別的高手.听說他們還玩起了小賭怡情.那陳華就不客氣了.準備把這群紈褲敗家子身上的閑錢統統給收繳了.怎麼得也有個上百貫吧.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他缺錢.窮瘋了.不得不打這群小崽子的主意.
用三角型框子把所有的球擺好.開桿的是程處默.這個暴力男一桿子下去.碼好的桌球就像被地球撞擊的小行星四下亂飛.然後程處默一個球一個球開始打掉.這家伙的色帕克技術明顯有長進.幾桿子下來.倒是為他們打進了不少分.杜荷接下第二桿.又為他們打進去兩個球.一下子就吃掉了桌面上小半的台球.不過.當杜荷收桿的時候.兩人似乎已經意料到什麼似地.大抵是垂頭喪氣.認為自己要輸掉了.沒辦法.通常他們都認為.球桌上余下的台球.估計都會被華哥兒一個人全部打進孔洞.
事情也的確如他們所想.陳華接下了第三桿.然後從第一個球開始.連續啪啪啪擊球聲響起.旁邊的杜荷和程處默兩人看的傻眼兒了.
「不行了.華哥兒.不帶你這麼打的.一個球也不給我們留.通殺的節奏.這還能繼續打下去啊.」繼承了他爹程咬金大嗓門的程處默現在認輸都沒用了.他們以為自己經常模到色帕克.現在完全可以和陳華對戰.沒想到陳華太心黑了.直接把桌上的球.一個不留全打進了孔洞.這種虐菜的節奏.他們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
「輸了.」兩人垂頭喪氣.不是他們輸不起.而是陳華太不給人活路了.
嘴里面咬著面包的李德獎瀟灑地坐在桌球外的欄桿上︰「怎麼.剛才誰說著.不怕輸來著.十貫錢.姐夫.我替你收下了.」李德獎叼著面包.雙手撐著欄桿跳下來.毫不客氣地將放在一個盤子里面的十貫賭資收繳︰「還來不來.」
程處默頓了頓.艱難地報出一個︰「來.「然後就和杜荷對視一眼.看樣子兩人已經有預謀.
不過.兩人就算有天大的計謀.在面對陳華絕對的實力面前.終究是一敗涂地.甚至輪到陳華第一個開桿.整場下來.他們連球桿都沒踫過.
慘敗聲和嚎啕聲從打色帕克的地方傳過來.還以為那群小輩兒那里發生了什麼事.不明白情況的程咬金和李靖相互遠遠望了一眼.看著那群小輩拿著棍子似乎在比劃來比劃去.頗有好奇地詢問了一句.蘇勖也在.立刻就簡單講了講玉山興起的桌球游戲「色帕克」.李靖和程咬金立刻就好奇了.兩人不約而同地走過去想要見識所謂的色帕克.說什麼百步穿楊的高手也打不帕克.這不是忽悠人麼.就連尉遲恭那個只知道喝酒吃東西的家伙.也被色帕克吸引準備過去見識究竟是何玩意兒.
這幾個大漢走後.程丹陽和蘇勖就貓在一起.竊竊私語.頗有商量啥見不得光的事.
「對了.老蘇.這麼多天過去了.你那外甥女怎麼還沒來.你是不是把此事忘記了.」
「前久老夫讓夫人差人過去說了.不過那丫頭的性子隨我那妹夫.喜歡一個人獨居.想來.肯定也是知道.我這當舅舅的要替她尋一門親事.所以躲著不見吧.」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既然父母都已過世.自然是你這舅舅做主了.有什麼見與不見的.」
「哎.此事說來話長.改日老夫讓家中的二弟親自去說教這丫頭.都雙十有四了.還不想著嫁人.估計是真鐵了心.要常伴青燈古佛.」老蘇搖著頭.頗有郁積地喝了口酒.程丹陽這媒婆大有安慰地眼神看著老蘇︰「無礙.無礙.需不需的老夫給配上一副藥.吃了準能成就好事兒.這種事.在我們蜀中可常見了.男女互不相愛.還不是一副藥的問題就能成.」
「這行得通麼.」老蘇擔心程丹陽說的藥.不會是那種烈女也就範的藥吧.那他這個舅舅還真不用當了.著實有敗聲名.
「行得通.行得通.老夫配藥.老蘇你還不放心麼.」程丹陽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兒.天可憐見.都是些什麼人兒啊.這兩個老不死的.準是在玉山呆久了.盡想些歪門邪道來對付那邊那個還在瀟灑打色帕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