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卯月領著溫靖在俱樂部招待所里開好房,坐在房間沙發上,抖出一根煙。他隨即想起溫靖不喜歡人吸煙,又收回去。
溫靖則在洗手間里洗臉,水龍頭的水嘩嘩地響,從洗手間里走出來,游目四周︰「這里環境不錯啊。」
這里是專門為前來探親或者來交流的人所設的招待所。只有一層樓,十個房間。有專人打掃。隊員只需要象征性地支付一點費用,就可以安排家人入住。
在張卯月的宿舍里將就了一晚,溫靖終究不忍心天天晚上讓張卯月睡地板,可張卯月又不放心讓她自己出去租房子,兩人才想到戰隊大樓里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簡簡單單的裝修,跟普通的經濟酒店沒兩樣,垂花窗簾,雪白被單,電視電話一應俱全。張卯月甕聲甕氣地說︰「你就放心住在這里,房租不用擔心,都劃在我賬上了。」
「小月月,財大氣粗了啊。」溫靖笑吟吟地說。
「不要叫我小月月!」張卯月再度漲紅了臉,在人前他是戰無不勝的冷峻斗神,在溫靖面前,卻十足成了個大男孩。他說完這一句,又冷靜下來,說,「這些年來我一次也沒叨擾過他們,現在正好給機會去他們拍我馬屁,招待所的人還額外給我打了九折呢。別說這個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連網管的工作都失去了,行李還放在程喻文的房子里,溫靖現在全身上下就三樣東西︰錢包、鑰匙、手機。
其中錢包里只剩200塊現金,鑰匙還是程喻文房子的,溫靖再也用不上。
真真正正的︰身無長物,一無所有。
溫靖站起來拍拍手︰「走吧小月月,陪我買衣服去!」
……
由于溫靖的換洗衣服還在程喻文家里,此時此刻她不願意見到程喻文。張卯月提出由他去拿,考慮到他的身份地位,還有見到程喻文的態度,溫靖竭力阻止了這件事。
所以現在,溫靖得重新為自己添置衣服了。
張卯月換了出門的衣服,再次出現在溫靖面前,就連溫靖也忍不住贊嘆一聲。張卯月今年剛好22歲,帶著一種夾雜著少年和男人,青春過渡期特有的誘惑力。他體型瘦長,身高已經有1米84,米色休閑衫和淺藍色的牛仔褲勾勒出他月兌俗的氣質。飄逸的黑發掩映著清秀的五官。天生一張俊秀的瓜子臉,男孩子長這種臉型,難得的沒有顯得很娘,而一雙瀲灩的眼眸,許是大場面見得多了,沒有尋常同齡人的純真浮躁,反而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銳利和深沉。
「小月月你真是越長越帥氣了,現在身價有過百萬了吧?真心想要迷死人,嘖嘖。」
溫靖的贊美竟然讓張卯月有些赧然,他低頭戴上雷朋太陽眼鏡,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說︰「不要叫我小月月!我已經長大了!」
「我知道你已經22歲,不過在我眼中還是小月月。」
張卯月臉上泛起淡淡的暈紅,溫靖見他真惱了,連忙笑道︰「好啦,生氣就不帥了。我們出去吧。」
「嗯,好。」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經過滿屋子都支楞起耳朵的公會工作室,施施然地離去。半晌,公會工作室一個小弟問︰「副會長,那個女的,叫張卯月做‘小月月’?他們果然是那種關系吧?吧?吧?」
「啊,我們的斗神真厲害,決勝千里之外,不戰而屈人之兵呢。」副會長洪飛揚模著下巴,微笑。
這下輪到小弟不明白了︰「不戰而屈人之兵?他們打架了嗎?」
知道溫靖就是遲雪的洪飛揚嘴角真是揚上天了,他搖搖手指,故弄玄虛︰「此話不可說,不可說,不可說啊。」
這邊廂被人指指點點,那邊毫無知覺的二人已經出了門,上了出租車。
「去哪里?」司機大哥說。
溫靖不答,反問︰「司機大哥你玩神領域嗎?」
「神領域?什麼東西來的?」司機大哥一愕。
溫靖于是換了個說法︰「你玩網游嗎?」
「不玩,那種只有小孩子才玩的浪費時間的東西!」司機大哥不耐煩道,「你們到底要去哪里啊?」
「哦,去柏麗商都,謝謝。」溫靖轉頭對張卯月說,「你可以把眼鏡拿下來了。」
張卯月這才拿下了臉上的墨鏡,笑道︰「你其實可以轉行去當明星經紀人,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真的。」
「算了吧,我這種沒節操的人,到時候由我爆出艷照門就不好了。」
溫靖笑笑,舒服地靠在車座椅靠背上。今天不是周末,一路上交通順暢,出租車開得飛快,像一條靈活的鋼鐵鯰魚,游在車的河流上。
有人說,道路就像城市的血脈,道路暢通城市才健康。
今天的S市身體狀況很好。
很快,出租車就把二人送到了市中心的柏麗商都。一下車溫靖眼尖,瞥到公交車站上就是張卯月的大幅廣告,連忙把墨鏡給張卯月戴上。
出租車司機也見到那個廣告,回過頭來指著張卯月︰「哎——那是你吧?」
「不是他!」
「不是我!」
兩個人異口同聲,然後在出租車司機幾乎要瞪掉眼珠子的注視下,溫靖拉著張卯月竄進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