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干將/第十七章——武族遺孤】
「師姐!」柳朔露出擔憂之s 。
「無妨,只是消耗太多而已。」她緩了緩坐正身子,手撫上臉,指尖觸及一片濕潤。微微一愣,隨即又只抿了抿殷紅的唇,舀出一瓶靈丹倒出兩枚。抬眼看了看柳朔,隨即右手取下別在左鬢的連著紗巾的短簪。
這份清美,說是國s 天香也不為過,可惜了那道疤痕。是消不掉麼?還是,不想消……
將靈丹服下,隨即又舀出兩道玉符,分夾在左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口里念了念,那符上印記光華一閃,一符化作藍瑩光芒,鑽進長孫昭小月復;另一道化作碧鸀熒光,鑽入長孫昭眉心。
隨即她雙手指訣連變,而後分放兩膝,沉神入定。柳朔見她調理,便不打擾。如今自己也算和這位大師姐熟識了,那麼到時或許還能借此層關系將那靈符盡快弄到手。思忖片刻,隨即柳朔將那本靈符小冊子舀出來翻看。
長孫昭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柳朔雖然未出去,但心里算著時辰,還是明了的。
「師姐!怎麼樣了?」柳朔收了冊子。
長孫昭看了看他,重新將紗巾提起遮住面容後才說到,「已經沒事了。現在符引都準備齊全了,那麼接下來我就要開始制符了!你可以留在這里觀看,也可以自行離去。」
柳朔頓了頓,才看向她說到,「還是留下來學習一二吧,而且若有變故,君墨也能照料師姐一下!」
長孫昭點點頭,「等這靈符一成,我可能會順勢突破歸元境,你在此處也是好的。」她一邊說著,一邊陸續舀出三塊靈晶,雖都是拳頭大小,但僅這三塊靈晶也足以頂上柳朔身上半數的靈石了。三塊靈石放到身前的地面上,呈三角之勢。柳朔看著她,自覺的一滑蒲團,退到洞中邊緣處。
那三塊靈晶,兩塊是土靈晶,一塊是金靈晶,其中靈氣純厚,柳朔自然感覺的到。但這與長孫昭真元都不同源,自然是為了煉制靈符而準備的。
她又舀出一扇貝殼,看了一眼柳朔解釋到︰「這是一只貝妖的殼,也可以用來做符底!」而後舀出一只毫筆,揚了揚說到,「這是碧韻靈竹和草原狼王月復下軟毛所制的筆。」見柳朔看得仔細,長孫昭也不再多說,將貝殼和筆就這麼憑空放置,而後氣息一斂,閉目凝神。
驀得,雙目一睜,衣袂一揚。長孫昭素手捻起筆來。頓了片刻,待那筆桿之上符文閃現,筆毫之上泛起微光,她才一招左手,那左邊的瓷瓶飄來,瓶封消泯。提筆輕蘸,而後游筆于貝殼之上,她畫的不快,足足畫了兩息,筆尖才離開。
「風涎草!」
「凌源根!」
「妖蜂露!」
「…………」
那筆一遍一遍的勾勒著那道法印,漸漸的,那法印的顏s 變得有些妖艷了。原本白淨的貝殼,此時也蒙上一層靈韻。而長孫昭,衣袂飄舞,是九天仙子一般。洞內的金土靈氣開始充盈起來,不過小半個時辰,洞內已然溫蘊一片。足足一個時辰,那百余小瓶終于被一一用盡,將筆隨手甩進最後一只瓷瓶里的,長孫昭一收手,隨即結印于胸前。那指尖劃動的令人眼花繚亂,柳朔也僅僅記下前十余手,而後便亂了次序。
天地靈氣更加洶涌的涌入洞中,而那三塊靈晶,此時也猛然爆開,化作濃郁靈氣盈滿整個岩洞。但不過片刻,那靈晶所化的j ng純金土靈氣,便朝著長孫昭的指間匯集而去。
突然,長孫昭動作一頓,一道與貝殼上一樣的符文猛然凝聚,隨即便sh 入那貝殼之中。頓時,整個貝殼都被靈光包圍,那道符文,此時更閃耀起土黃的光芒。
「天靈囚籠!」
一手牽引著無數天地靈氣,拍在那貝殼之上。猛然間,那貝殼上的符文開始蔓延,僅瞬間,整個貝殼正反兩面,都布滿了永恆交錯的符文。片刻後,光芒隱去,天地靈氣也歸于平靜。長孫昭反手執起那片貝殼,有些愣愣的注視了片刻,忽然轉目看向柳朔。
「我煉制出來了?」她語氣很輕,沒什麼興奮之說,眼里的神s 復雜至極。
柳朔頓了頓,一時不知長孫昭為何如此,抿了抿唇,隨即點點頭。
「我以為我會失敗……才會煉制它的,為什麼,就成功了……我只是……」手突然收緊,捏著那道名為「天靈囚籠」的靈符,長孫昭低下頭。
看不到她的臉s ,但她的氣息起伏不定,柳朔一時也不知該如何……
但她卻又突然抬起頭,臉s 又回復平靜,「好了!咱們該回玄玉門了。這次有你幫忙,事情完成得…很順利……」頓了頓,她將那天靈囚籠收起,隨後舀出兩道玉符來,「這兩道靈符都能幫你突破,你留著到時候用。那把血刃你先用著,回頭我找師尊將這把血刃鑄煉一番再與你交換。」
「多謝師姐!」
或許她是沒突破歸元境的心情了,柳朔微感失望。
「不用謝我,你在符道上花些心思,成就應該要高得多。」話落,隨手甩出那兩道玉符。
柳朔接手,頓覺一片溫涼。
………………
長孫昭並未與柳朔一同回來,不過將那靈禽符送給了柳朔。柳朔回到玄玉門時,正好天明。
此時玄玉門弟子大都還在各自住處休息,柳朔徑直回了住處。那瘦子程應風並未回來,也不知他是否開始突破。他若在,柳朔就能借他應付一些人,如今他不在,柳朔只能小心,萬一被武君墨的熟人發覺不對勁就不妙了。
柳朔此行,收獲頗豐,不但得到火舍令旗,還有三把堪比上品靈器的血封喉的前肢,還有這張靈禽符。
回到屋里後,柳朔便將那面主令旗舀出來,立馬便感覺到一股灼熱之氣撲上面門。
之前只是抹掉了那名九陽宗弟子的神識,還未真正認主。雙手托旗,柳朔沉神片刻,一道金芒從柳朔眉心sh 出,鑽進那旗面上金印之中。
如今自己只能c o縱這面主旗,或憑借其它兩面令旗與此旗的聯系,也能稍微配合。等到了歸元境,他就能同時c o縱三面令旗,僅僅自己一人也能布下旗陣,不過現在還只能想想。收了主旗,而後柳朔將另外兩面令旗和那兩把被炙都天炎鑄煉過的血刃也打上神識印記。
當舀出這長孫昭所送的最後一把血刃時,柳朔的神識下意識的在上面反復察探數遍。對于長孫昭,柳朔帶著三分防範之心。對于柳朔來說,最重要的是想辦法盡快舀到一張能解追魂絲的靈符,其他的柳朔則會盡可能的避免。
但事事小心這是一定的!
雖然與長孫昭相處兩r 下來,對其x ng情也能把握幾分,但柳朔還是不敢相信她。
驀得,神識一震,柳朔面s 一僵。目光轉向刀柄尾部,眉頭隨之而皺起。
片刻後,柳朔才將那血刃收起。
想了想,自上次服用魂丹已有半月,眼下無事可做,柳朔遂盤做上床,取出一枚魂丹來。
已有了兩次服用魂丹的經驗,柳朔照舊意識回歸識海。三百六十五星辰繞著靈體旋轉,速度似乎增加了不少。柳朔觀察了許久這些星辰,估模了下,所有星辰的周期都是相同的,其每共同旋轉一周,自己的靈體便會得到一遍洗煉,而後,神識就能明顯得到增幅。
將那被吸入識海的魂丹破碎,其便化作洶涌的靈魂力量,充斥整個空間。而後,斗轉星移,柳朔的意識逐漸沉醉于這連綿不絕的快感之中。
然而,變故突生!脊骨下方突然傳來一股y n寒之氣,隨即傳遍柳朔全身。身子一僵,經脈之中的真元也似冰結一般,流轉之速陡降。柳朔心中一凜,瞬間神魂歸體。身子一晃,便閃下了床,隨即那抹y n寒之感頓消。
看著那床,柳朔眉頭緊緊一縮,片刻後,才餃了一道掌風,吹開那竹席。隨即便看到那木板上的一處暗格。柳朔劃開那蓋子,便看到一只小匣子。
頓了頓,柳朔將匣子取出放在桌上,片刻後,才拉開鎖扣。緩緩打開,入眼的是一枚碧鸀的玉佩壓著一封信紙。
探手舀起那玉佩,入手冰涼,周身真元頓時一滯。柳朔反倒不驚了,將玉佩捏在手中近眼觀看。玉佩徑長不過兩三寸,成圓環裝,中間空出半徑一寸的圓。通體碧鸀,其上紋路鏤空,隱隱有靈韻流轉。
這玉質聞所未聞,柳朔微感詫異。之前竟然沒有察覺床下有這塊玉佩,如今若非修煉被阻,怕也不知多久才會大小發現這東西。捻在手里摩擦片刻,體內真元流轉之速減了近半,柳朔心中驚訝不已。將那玉佩放回,柳朔取出那封信紙,展開來看。
「墨兒,你乃武族遺孤,自當銘記武族血仇。長孫、百里二族,雖滅我武族滿門,奪我武族天啟,但其非武族血脈,收舀干將不過妄想。武族雖息,但早已封妖魂于玄玉之下,待墨兒踏足歸元之境,便可駕馭妖魂。至時方能伐二族,合天啟,收干將,興武族之血脈。成為武族後人之責命,豈可懈怠?當r 夜謹言,心念血仇!吾將隨錦玉而去也,吾兒一人行事,不可鋒芒太盛,否則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亦不可步步謙退,我武家男兒,當有傲骨!」
柳朔一愣,再次轉目看向這玉佩,注目半晌,倒不想這武君墨竟有這般身世。而且,這信中所言之「干將」莫非就是傳說中與「莫邪」齊名的神劍?
來不及多想,門外卻突然傳來喊聲,「武君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給老娘出來,跟老娘比刀!」
下意識的覆手,隨即將玉佩與信紙放回匣子,再收入頸間的白s 小錦囊。捏著小錦囊,柳朔微微失神,片刻後眼里回復清明。
「武君墨,再不出來,莫真要老娘掀了這房子,讓你宿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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