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來了!
驟然間由亮轉黑,完全不能視物。洛寄下意識地向一側滑出近半米遠,右手一甩,兩支飛鏢閃電般地向著響尾蛇與銀面尸身停放的位置飛去。
「嗤」地一聲輕響,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sh 進了牆壁里。洛寄疾速扭轉身子,適應了光線變化後,他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客廳里已經多了四個人,都穿著深s 的緊身勁裝。其中兩人手里各握了一只黑s 的長管,管口對著洛寄,另兩位意圖趁機搶尸的人被洛寄的飛鏢擊退,此時剛剛站穩了身子。
洛寄剛要張口,握管的兩人手一動,兩蓬細小的事物分別向著洛寄的腦袋和胸口sh 來。洛寄冷哼一聲,卻站著沒動,sh 來的東西在進入他身前一尺處時速度驟減,他這才看清是近百枚寸許長的細針,即使在暗室里依然泛著藍汪汪的光澤,顯然是淬了劇毒的。在不知道是什麼毒的情況下,洛寄可不敢輕易用手去踫,他右手一拂,從鏢囊里取了支飛鏢出來,向著眼前的飛針點了過去。
那些細針經過一段距離的飛行,已經漸漸散開,覆蓋了直徑約三十厘米的空間,洛寄以極快的速度點過去,右手在身前帶出一片殘影,看起來就像是同時將那近百枚飛針點落一般。看到這一幕,對面的四人明顯吃了一驚,握管的兩人抽身疾退,另兩人則從他們兩側跨步上前,兩道刀光匹練般向著洛寄當頭卷了過來。
洛寄嘴角微翹,右手握鏢直接探進了刀影中,只听「叮叮」兩聲脆響,兩柄三尺余長的單刀在距刀尖四分之一處斷裂,斷刃在洛寄的控制下反向著對面兩人激sh 而去。那兩人連忙回刀抵擋,將斷刃磕飛,「奪奪」兩聲悶響後,兩截斷刃深深地插進了牆壁里。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此時握著黑管的兩人才堪堪退到門口而已,眼見著使刀的二人敗退,兩人一抬手,又是兩蓬飛針沖著洛寄sh 了過來。
這針太細太密,先前逼落飛針時洛寄看似輕松自在,實際卻耗費了極大的j ng力,此時再見飛針sh 來,哪里還肯用老辦法應對,萬一漏過一兩枚來那可要糟糕了。洛寄深吸一口氣,如同鐵板一般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避過飛針後又倏地彈了起來。
這一耽擱,四人都已搶出門去了,顯然是見事不可為,想要就此撤退。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世間會有這麼便宜的事麼?洛寄掃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的響尾蛇與銀面,縱身追了出去。
四人如同彈丸般跳躍著順樓梯而下,眼看就要逃出樓去了。洛寄抬頭一看,樓梯間的窗戶正好開著,他並未多想,直接從窗戶躍了出去。
「嗤嗤」地破空聲驟然間連續響起,無數顆子彈向著半空中的洛寄攢sh 而來。洛寄暗暗叫苦,深悔自己不該如此莽撞。然而事已至此,只得盡力縮起身子,內息從身體各處噴涌而出,護住自身,同時左右手各握了一支飛鏢不停地撥打,短短一秒多的時間,對于洛寄來說卻極為漫長。好不容易落了地,洛寄這才松了一口氣,身形一展,使出了在玄雀界里學得的一套步法游走閃避,彈雨雖密卻也奈何不了他了。此時他才發現,剛才在空中時,右腿被擦掉了一塊皮。
洛寄退到樓門前時,正遇到里面的四人出來,sh 過來的子彈暫時停歇了。四人中使刀的兩個各自低吼一聲,持著斷刀向洛寄劈了過來,洛寄雙手齊揚,兩支飛鏢分別向他倆的面門擲去。趁著兩人回刀防御的時機,洛寄剛要揉身撲上去,迎面又是兩蓬飛針sh 來。洛寄無奈,只得一個倒翻避了開去。
看到洛寄與自己人拉開了距離,子彈重新向著他攢sh 過來。在子彈的掩護下,四人急急的從另一個方向奔去。洛寄有心追上去,可是在彈雨的阻擊下只能暗嘆有點無力了。
四人已經奔出近百米的距離時,異變陡生。一連串短促的慘叫聲後,彈雨突然間消失了。洛寄j ng神一振,向著四人追去。洛寄的速度遠超過他們,當迫近到只要十多米的距離時,洛寄一抖鏢囊,十數支飛鏢自動跳了出來,洛寄一手抄住,向著前面四人潑灑了過去。
十數支飛鏢角度速度各不相同,四人奔逃間雖也努力格擋,終是沒能全部避過,先後中鏢倒下。待洛寄趕上時,三人已當場斃命,只有一人只是左後腿中鏢,但整支飛鏢完全陷入皮肉中卻未穿出,傷口既深且大,已經無力再逃了。
洛寄看著滿地血腥,意外的卻沒有任何感覺,這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于是沉默了。胡沛生等四人雖然因他而死,卻並非他動的手,而眼前的人則是他親手殺掉的。第一次殺人,按道理來講,總該有些感覺才對吧?
洛寄覺得有些惘然,難道從自己決定要反擊開始,心就變硬了麼?沉默著站了兩三分鐘,洛寄開口問道︰「你是神鷹安保公司的人?」
那人並不回答,只是怨毒地看著洛寄的身後。
洛寄知道身後來人必定是清風莊的人,算是自己的朋友。他回過身去,看到汪勇和陳適一左一右跟在一個中年人的身後走了過來。洛寄臉上浮起了笑容︰「汪三哥,陳六哥,你們來了,這位是?」
「這是我七叔,鄒寒。」汪勇笑著回道。
洛寄微微躬身向鄒寒行禮︰「洛寄見過七叔。」
「呵呵,哪里當得起洛先生喊我一聲七叔啊,您叫我鄒七就行了。」
「都是自家人,七叔你就不要客氣了。我們與洛寄兄弟相稱,他叫你一聲七叔也是應該的。」汪勇在一旁說道。
「汪三哥說的是,七叔您不要客氣。」洛寄也應和道。
「既如此,那我就托大了。」
「原來是你們在暗中搞鬼,這一次任務本就是你們策劃的吧?怎麼,陌陽那王八蛋準備和我神鷹撕破臉了?」地上那人忍痛咬牙切齒地問道。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飛鴉啊!」汪勇似是才看到他一般,搖頭感嘆道︰「好久不見,沒想到今r 見面居然是如斯場景啊!」
「呸,假惺惺的真讓爺惡心。」
汪勇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笑呵呵地說道︰「這一次是你們不長眼,踢到了鐵板,和我清風莊可不相干。」
飛鴉看了洛寄一眼,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清風莊想報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扯其它的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想和我神鷹斗,你清風莊還差了一些。」
「差不差的無所謂,反正從今天起和你飛鴉是再沒有半點關系了。我倒是很好奇,若是田瘋子听說今晚不但折了響尾蛇和銀面,還搭上了一個飛鴉小隊後,會不會睡不好覺。」
「嘿嘿,我們這點力量,對神鷹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y n主他老人家會讓你們統統陪葬的。」
「呵呵,那我就耐心等待你們的y n主來你你們報仇了。飛鴉,我有點兒想不明白,你們神鷹為什麼要和洛兄弟一家人過不去啊?他們一家人可是清白的很呢!」
「哼,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覺得我知道麼?」
「哦,也對啊,可惜響尾蛇和銀面死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人再接下這個任務。」
「嘿嘿,你們絕對撐不過下一次的。」
「別扯淡了,飛鴉,你和洛兄弟是交過手的,他什麼水準你會沒個判斷?而且你不會傻到以為他是一個人吧?」
飛鴉看向洛寄,沉默了一會兒,強撐著坐起身來,對他一抱拳道︰「敢問閣下出身何處?師從何人?」
洛寄淡淡地回道︰「將死之人,知之無用。」
飛鴉嘆息了一聲。他自知絕無幸理,並未給自己止血,其他人也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這一點。談話的這一會兒功夫,飛鴉的氣s 越來越灰敗,此時傷口處血流的速度比先前慢了很多。
「姓汪的,幫幫忙,給個痛快吧。」
眼見著飛鴉的j ng神已經開始有些恍惚,汪勇和鄒寒對視了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鄒寒上前蹲在飛鴉面前,雙手翻飛,在飛鴉的頭顱兩側連拍了七八下,而後身子一轉,坐在了飛鴉身後,右手搭在了飛鴉的頭頂。
「你叫什麼名字?」鄒寒開口問道,與先前的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隱隱然帶著一種說不清的魔性絕世唐門
「林宇。」飛鴉木然的回道。
鄒寒眉頭一動,左手在飛鴉的大腿根處連點了十幾下,幫他止了血,以防飛鴉在訊問中因失血過多而死。
「今年多少歲了?」鄒寒繼續問道。
「41歲。」
「老家在哪里啊?」
「鎮江。」
「你在哪里工作?」
「神鷹安保公司。」
「現在是什麼職位?」
「飛鴉小隊隊長。」
「七叔為什麼總問這些沒什麼意義的問題啊?」洛寄忍不住湊近汪勇悄聲問道。
「哦,也不能說是沒什麼意義。從簡單的算不上秘密的東西問起,能逐漸消除人潛意識中的戒備,同時引導被催眠人,使其產生聊天的輕松感,然後就容易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洛寄恍然,繼續听鄒寒耐心地問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五六分鐘後,鄒寒終于話風一轉,切入了正題︰「飛鴉小隊的駐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