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在笑,笑容很甜。微垂眼簾的雙瞳,秋波流轉,媚眼如絲,又分明透著未經世事的天真,仿佛天生擁有勾魂攝魄的風情。清純與嫵媚並存,交融的那般完美。
我漠然前走,二女忙跟隨左右,伸手將貝拉和奧格斯扶過,又頻頻驚呼︰‘好輕,仿似沒有重量!’
一路有二女照應,很順利走出毫宅,我喚出落羽,將奧格斯負到馬背,又攬過貝拉,落羽輕甩四蹄,一瞬加速劃向天際。
「啊!聖女!」二女在後追趕。
其中一個沮喪︰「好狡猾!」
另一個焦急︰「等等我們呀!」
天蒙亮時,我趕回下榻的旅館。一切如常,只是房內多出兩個昏迷不省的人。
西達倫靜守在門外,一經動靜,沒頭闖入。見到我,一喜,瞥見床頭兩人,又一沉,默默退出。
「既進來,又何必再走。」我喃喃。
「你說過,讓我站在門外。」西達倫半開玩笑道。
「她不會怪你,」我輕道,「我這個姐姐善解人意,知你為了救我,才將她舍棄,那本是最明智的選擇。」
西達倫半倚在門框,仰面笑笑︰「我只是覺得你會喚醒她,我在,不方便……」
「她醒了的……」
一聲嚶嚀,貝拉緩緩睜開眼,清澈的眸子略顯失神,她迷朦打量四周,猛然坐起,回頭,正對上坐在床邊的我,眼淚剎那涌出。
諸般情緒翻攪在發紅的眼眶。她抿著唇,微微抖著,驀然破顏一笑,擦去淚滴,又涌出,再擦,哽澀的顫音,斷斷續續︰「你看我……看我……真沒用,見到你該高興呢,為什麼……要哭呢,真是討厭、討厭……艾琳絲,姐姐終于找你了!嗚……終于找到你了!」
貝拉緊緊抱住我,大聲痛哭著宣泄。我頭枕在她肩膀,淡淡的暖,冰涼的心境生出一股心酸︰「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承諾,我記得。你這個妹子,很任性絕世唐門
「嗯、嗯……」貝拉窩在我懷里,拼命點著頭。
「艾琳絲!」珍綺妮莉絲繞過西達倫擠進門里,一眼見到我和貝拉相擁,尚未綻開的笑顏剎時凝固。
她急走兩步,示威似地緊挨著我坐下,又挽起我的胳膊,向我懷里擠了擠,促著鼻尖,質問道︰「她又是誰!?」
察覺不善的貝拉抬頭,目光相觸,二女同是一怔。
「珍綺妮莉絲?」貝拉不確信的叫道。
「啊!貝拉!」珍綺妮莉絲失驚地捂住小嘴兒,「你不是已經……呸呸!你沒事太好了,安拉姐听聞你的噩耗哭得昏天暗地,人一再憔悴。你……」
珍綺妮莉絲說著突然頓住嘴,輕瞄了我一眼,又看看貝拉,略顯躊躇不安。貝拉的神情也逐漸怪異起來。
我起身︰「你們聊……」
「哎——」二女同時拽住我,一人一邊,彼此互視,本來驚喜溫馨的重逢冷卻,一股敵意凜凜醞釀開。
抱胸于門前的西達倫,渾身不自在,模著鼻子,灰溜溜退下。雷婭端著餐點正走來,被經過的西達倫一把拽住,硬是拖了下去。我索性絕世唐門
「你和艾琳絲怎麼認識的呢?」珍綺妮莉絲眨巴著大眼楮,率先發問。
「嗯……」貝拉佯做思考,抿嘴笑說︰「很久了吧,好象自然j ng靈風波起時,我們便在、一、起了呢!」
珍綺妮莉絲抱著我的胳膊明顯一緊,拉著長音兒道︰「噢——原來你是為了艾琳絲才上演一出假死之幕呀!安拉姐可是傷碎了心,貝恩是否安好?」
貝拉神情一黯,見珍綺妮莉絲得意的神情,心中不忿,氣得干笑一聲︰「你呢,又是怎麼和艾琳絲相識的?」
「這個……」珍綺妮莉絲突然忸怩起來,低頭擺弄著裙角,小女兒姿態頓顯。貝拉下意識咬著唇,抱得我緊緊。
珍綺妮莉絲怯怯瞟了貝拉一眼,貝拉沉不住氣y 張口,只見少女一臉幸福,甜甜道︰「還不是我太任性絕世唐門
珍綺妮莉絲說罷,滿面陶醉,又羞怯地看我一眼,將頭埋在我的肩膀上。貝拉一臉被奪走心愛玩具的表情,又驚又痛,又悔又怒,想叫叫不出,想發泄也無從出口。
她摟著我的胳膊,一緊再緊,漲紅了臉,叫道︰「艾琳絲是我妹妹!是我的!」
珍綺妮莉絲一怔,毫不示弱地道︰「那、那我認艾琳絲做姐姐,姐姐疼妹妹天經地義!」
「你……」貝拉簡直要抓狂。
我無奈睜開眼,又好氣有好笑︰「別爭了,你們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怎麼不是!」二女齊齊道,「我們……」
「停!」我略顯頭疼的止了二位,對貝拉道︰「你說不過她,那丫頭善于揣度人心,你只會被她氣。」又轉頭對珍綺妮莉絲道︰「不要欺負貝拉,她是我姐姐。」
「我知道她是成心氣我……」貝拉低頭小聲兒道,「可她剛才說……」
「不是真的。」我淡淡道,「她只是一個愛幻想的小女孩兒。」
貝拉神情一松,珍綺妮莉絲不依,噘嘴道︰「怎麼不真?你明明跟我相處了那麼久,我說的都屬實。」
我面無表情地道︰「你們在爭什麼?」
二女楞住,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似乎……沒有什麼好爭的。
「呵呵……」良久,貝拉忍不住先笑起來,珍綺妮莉絲也跟著笑,兩人抱著我,笑成了一團。
在旅館逗留了兩r ,奧格斯傷勢恢復七八。正如我料想,貝拉意在尋我,果然找上了暗黑教會。
不過暗黑教會對我這個假聖女並不買帳,奧格斯被打成重傷,貝拉飲過女神之淚,被掠之後成了進貢的祭品。
之前有件事讓我頗為在意,按這次行動的始末推斷,假面人對我的一舉一動似乎了若指掌。
不僅如此,從搶奪隱者之石,到闖古堡得玄鐵,再到救貝拉。我好象一直沒有擺月兌過他。
他像一張無處不在的大網將我牢牢縛住,不論我走到哪,以何種方式獲得力量,都逃不出他的視線。
我很討厭那種被人擺布的感覺,可我知道,盡管不願承認,我確是在他的庇護下才走到今r 。
我始終有種認知,自己所行之路,假面人也曾走過。他以先知者的姿態,著力將迷茫的我引向與他等同的軌跡。自我接受那一刻,注定被其牽引。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他總給我一種淡淡的熟悉,很遙遠,猶如久被遺忘的記憶,頃刻間翻出。一種想抓又抓不住的感覺。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他不會害我,但也不會單純的助我。或許,對于這種帶有強烈目的性絕世唐門
那是對未知事物的本能反應,我無法觸踫,無法理解,惟有深深的無力。我曾試著去解讀,但我失敗了;我用我的方式抗拒,也失敗了。
我渴望擺月兌他,所以,我表現的順從,做他心目中應有的模樣。直至他放松j ng惕,我一擊便可掙破。
我是在賭博,要麼,我被他r 漸同化;要麼,我在他的安排下走出截然不同的路。人生,本就是一盤賭局。
我將所有籌碼壓在自己身上,來上一場改變命運的豪賭。他,會懂的。相信也樂意與我賭上一場。如果他同意,屆時,將摘掉假面……
貝拉、西達倫、奧格斯的加入,讓我原本想快速到達學院的計劃擱淺。幾人商議,臨時購置了一輛馬車。
我、貝拉、珍綺妮莉絲便坐到里,雷婭駕車,西達倫、奧格斯充當護衛。閑聊之余,我了解到,貝拉和珍綺妮莉絲早就相識。
同是身份高貴的公主,同是大陸一代名媛,又同在一所學府就學,兩女自然時常被人拿來相提並論。
正所謂惺惺相惜,美人識美人,兩人關系十分要好,再加上貝拉的姐姐安拉,這三朵金嬌走得最近。
听聞我要去學院,貝拉舉雙手贊成,本來對安拉之事,貝拉就心存愧疚,正好借此機會,舒緩一下安拉的心情。
貝拉在一天天的行程中,變得猶為迫切。但這僅表現在夜晚,眾人熟睡時。她會一個人靜坐在車邊,眺望著月亮發呆。
時刻自修的我,便陪著她,無言,沉默。也許,本就無須多言。
兩女除了時不時糾纏我,還特別喜歡落羽。也難怪,落羽亮麗的毛皮,美麗的外表,確實很討女孩兒歡心。
馬車很大,足夠落羽匐在我身側,于是,落羽便成了第一匹在馬車上的馬。除去我,從不讓人近身的落羽,如今又多了兩人,貝拉和珍綺妮莉絲。
漸漸地,我才明白落羽對親近人的‘評判’標準,只有純潔美麗的少女才會被它接納,這著實令我哭笑不得。
半月後,我們的馬車馳進了多尼亞王國國都珍貝拉。珍綺妮莉絲擔任起向導,興奮地為我們介紹王都的繁華。盡管她用的是政治術語,還有一些道听途說而來的事。
每個人都是一臉喜s ,不過這並不包括我。因為,在臨時領事館門前,我遇到一點小麻煩,一個我自己給自己找的麻煩,那對雙胞胎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