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斯南城外,星火高耀,喊殺震天,一支為數五百的j ng銳騎兵勢如破竹的涌出吊橋,長達幾十米的圍欄頃刻間被踏平。駐扎在此的幾百討伐軍匆匆迎戰,一個照面,陣勢就被沖亂,狂掠而過的騎兵握持著兩米來長的騎槍穿成串兒的將一個個步兵頂飛,混亂的討伐軍明顯豁開一條錐子形的巨大缺口。
見這支騎兵來勢凶猛,負責南城的軍官長情知難以抵擋,果斷下達了放行的命令,人仰馬翻的討伐軍迅速向兩翼擴散。眼看在貝恩帶領下就要突出重圍的騎兵,卻在他的牽引下忽向討伐軍臃腫的左翼急拐。這下,大批左轉的騎兵沖鋒優勢全無,尾大不掉的堵在討伐軍右翼和吊橋之間。
軍官長又喜又怒,他一面調集右翼從後包抄騎兵,一面指揮左翼重新布防,一排排長槍將笨重的騎兵捅下馬背,絆馬索、流矢齊上陣,不堪重負的騎兵開始放棄陣型,在薄弱的右翼徑直沖了出去。後方空虛,吊橋一時落入討伐軍手中。軍官長哪肯放過這個入城的機會。留下少量左翼軍與騎兵纏斗,指揮剩余軍隊直攻主城。
城里的人往外沖,城外的人想進去。城上的弓箭手與哨塔的弓箭手紛紛對sh ,滾石加檑木阻擊著踏上吊橋的討伐軍。被包圍的騎兵反向往里攻,軍官長留下一大隊攔截,勢要攻入中空的城中,雙方傷亡越來越大,城頭調度的奧格利斯一咬牙,果斷下令關閉守城。厚重的吊橋在沉重的機括聲中隆隆擺起,死尸加活人接連翻滾著掉入堡內。
哨塔上的火力越發凶猛,根根火箭劃過夜幕落入城垛,c o作吊橋的小校中箭,一聲未吭的趴死在如輪的升降機關,剎時吊橋兩側粗大的鐵鏈擦出一連串火星墜了下去。死去小校的腦袋被擠爆,硬生卡在了機關上。吊橋以一人高的高度抻在水面上,上不去也下不來。
軍官長嘶啞著嗓音大喝一聲爬,一波士兵蹦拽著橋面攀了上去。奧格利斯一劍將小校壓進去半截的尸首震飛。暗用臂力,親自c o刀將吊橋艱難的升了起來。貝拉跨前一步,在密集的箭雨中沉著的拉開破魔弓,激鳴的雕翎箭附著濃郁的金綠s 澤驟然sh 出。哨塔在下一瞬攔腰炸斷,十幾名火箭手慘叫著從平台上跌了下去。
湛藍的斗氣在一片兵戈鐵甲中持續爆發,貝恩奮力沖殺,可他已找不到方向,四周到處都是敵人,到處是都是長槍,他只能將長劍舞得密不透風,阻擋那一輪又一輪足以致命的瞬間。貝恩座下的戰馬已是渾身浴血,它極力支撐著不肯倒下,支撐著相伴多年的主人,用蹄蹬,用牙咬,盡量滿足主人每拉動一次韁繩,所要轉動的方向。
忽而,一根細長的套馬桿圈住了它的脖子,戰馬奮力嘶鳴著抬起前蹄將那人甩了出去,可又有更多士兵擁上抓住長桿猛拽,戰馬力所不及,一猛子扎倒在地,貝恩身形一晃,長劍疏漏的半秒,一支流矢正中左肩,他忍著劇痛縱身撲入敵群,可憐那匹衷心護主的戰馬,被四面八方刺出的長槍捅成了馬蜂窩。
貝恩翻滾著削掉一排士兵腿的同時險之又險的避開一輪攻擊。就在他難以招架,一聲雷轟般的嘶鳴響起,緊接著周身驟然亮起密密麻麻的血紅劍影,圍攻他的士兵,如被網格劃中般,縱橫交錯的劍氣將士兵們凌空拖起,鮮血飛濺慘叫連連,一息,中劍者盡數橫死。
西達倫一手將呆楞的貝恩抄上馬背,那雙洞察秋毫的眼以及輕蔑的嘴角,令貝恩羞憤地垂下了頭。戰馬在急馳,西達倫拔出雲火將攔路的一眾士兵燒成了焦碳,看著窩在懷里的貝恩,惡心的道︰「我沒有和男人親熱的癖好。」
貝恩憤怒地抬頭,卻被西達倫甩了出去,他反應極快的凌空翻了兩翻,一腳將敵方的一個騎兵踹了下去,穩坐其上,與西達倫齊頭並進。西達倫早將注意力轉到其他,他眼尖的發現了對方主帥,回身沖近身戰斗的碧莉絲塔芙喊去一聲︰「高傲的自然j ng靈啊,將你的怒火傾向左前方那個騎馬的光頭!」
碧莉絲塔芙嬌 一聲,貼身舞動的破魔弓將一個士兵抽倒,轉到後腰的破魔弓反手搭弦、俯身,一記藏弓望月,迅疾的箭影穿過淆亂的人叢,斜向上將軍官長從馬上攢飛,光亮得禿頭如炸爛的西紅柿,四濺的腦漿,映著明晃的火炬,在高底不就的半空格外顯眼。
「敵首被誅,兄弟們,殺——」西達倫擴滿斗氣的嗓音如同悶雷般炸響,蒼鷹騎兵團剎時j ng神大振,反觀敵軍士氣萎靡,節節敗退。與此同時,佯攻東、西、北三面的蒼鷹部隊已撤回,駐扎三面的討伐軍分出兵力迅速趕來支援。敗勢頹顯的南城討伐軍片刻穩住陣勢,貝恩急忙收攏戰線,率領著殘余的三百多騎兵遁入無邊的黑夜……
神力感知範圍內,我快速搜索著各類大型的攻城器具,一架架投石機、巨弩、雲梯、撞沖車、大盾牌、攻城塔,在強大的神力面前輕易被破壞。打斗了這般久,我早已對這支軍隊的狀況有了一定了解。起初,我以為只要擒住或者殺掉他們的指揮官,這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就會自動瓦解,于是,我那麼做了,卻發覺我錯了。
我不得不贊嘆帝**人鐵派的作風,‘擒賊擒王’放在這支部隊不適用。你殺掉一個,又會立即跳出一個代替指揮。直至把他們屠戮光,這支部隊也不會退縮,這不禁讓我想到惡魔的作派,真與它們出奇的像。不可否認,帝**悍不畏死的j ng神才鑄就了他們的強大,讓帝國縱橫大陸百年無人能敵。
這也算是‘烏迪瑪爾’逆境下銳取的進步麼?即使將惡魔特有的長處運用到自己身上。我饒有興趣的尋思,一大群士兵在前在後地追趕我,卻只是徒勞的放箭干擾我毀壞器具的進度,盡管那沒有一絲作用。既然擒王已失去意義,我就來間接瓦解你們的斗志吧,殺人誅心,人類畢竟是人類,不是冷血的畜生,當一身熱血散去,你們面對強大而無可戰勝的敵人,除了絕望還會剩下什麼?我很樂意饒過我曾是人的話題,而探詢我不知曉的答案。或許,那樣帶給我的啟示,可以堅定一些我看不清的東西。
士兵們學乖了,每當那漫天銀屑傾灑在攻城器具上時,他們不再無腦的前沖,不再作無謂的犧牲,因為那看似毫無殺傷力的亮光,卻有著與外表絕不相襯的恐怖威力,一如夜空那個美慘了的少女,美麗而危險。每當大型的機械毀于一旦,少女停滯片刻的身形繼續翩飛時,士兵們又再度肆無忌憚起來,他們奮力的在後追逐著少女清麗的身影,將長矛、弓箭、弩矢無情的丟向她,因為這時候少女不會對他們防備,更不會理會他們。
很多士兵忘記了這樣做的意義,因為少女從很早開始就已不在殺人。她像一只翩飛的蝴蝶,專注地輕舞在一簇簇花叢中,將晶瑩的花粉從一株傳遞到另一株,許多士兵仍在堅持,他們嘴里呼喝著,心里吶喊著,更多是一種被忽視的憤怒,又或許,僅僅是希望少女回頭看上自己一眼。
鐵帽狄克也在其中,他心疼的看著少女將他的‘寶貝’一齊連全部毀壞,氣得哇哇大叫。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古怪的野丫頭!?狄克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從隨從手中奪過一個又一個弓弩對準少女接連發sh ,卻總被那層稀薄的銀幕彈開、彈開。
難道老子半年的努力就這樣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毀了?狄克額頭青筋凸起,不甘不忿翻騰在他心里,一夾馬肚就要沖上前找少女拼命。兩個副官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地將他抱住,狄克怒吼著掙扎,又被更多勸攔的軍官請了下去。
三十年前,那時的狄克還是個新兵娃子,他帶這一身榮譽與熱血為自己的國家效力,一個從天而降的滾石將他的腦袋硬生砸進了肚子。命大的他沒有死,有鋼盔保護,他只是頭蓋骨凹下一塊,脖子短去一截,僅此而已,是的,僅此而已。那次誘敵戰中,他是幾百人里唯一活下的一個,也因禍得福,傷好之後,就當上一個小隊的軍官長。
自那時起,每每打仗,他都沖在最前,按他說,他是死過一次的人,戰場上撿到的命,就要在戰場上送回去,如果他的敵人有命取的話。于是,一個關于小個兒的傳奇開始了。在與凱密斯商業自治領多年交鋒的戰場上,從此多了一個頭頂大帽的小個兒,他拼得最凶、打得最狠,會戰術,善詭計,曾一度帶兵打到自治領北大門,迫得自治領不得不放棄溫特里運河上游的控制權,他聲明遠揚,威鎮諸國,是里得森的英雄。
曾被人們戲稱的‘鐵帽’也成了他的名號,帶著他的榮耀與戰績被世人傳誦。直至他再次來到北大門,被人可恥的打敗,他的威名同時成就了另一個軍事天才阿姆斯。里得森內亂,重名的狄克仍舊咽不下那口氣,當他得知阿姆斯投奔了大公子時,毅然決然地帶著部下投誠二、三公子,他要再與阿姆斯較量,一雪前恥。
可他錯了,二、三公子背後的帝國,看不起他,更不重用他,只分了他一個小小的偏將軍,負責最易攻取的南戰線。也就在這時,一個一提及就讓他恨得牙根直癢的人出現了,帝國駐北路討伐軍督察使克拉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