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晚餐豐盛得有些過頭,但因為每一種的菜的份量都不是很多,三個人還是讓所有的盤子和碗都見了底。
晚餐已經讓容媽媽辛苦準備了這麼久,餐後的收拾殘局的事自然不能再讓她去做。等到大家都放下碗筷之後,顧雪宸便很有兒媳婦自覺地主動把刷鍋洗碗的活攬了下來,「您先坐著喝杯茶休息會兒,餐具和廚房我來收拾。」
瞧瞧這自信滿滿的語氣,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她在家經常做家務,這點小事絕對難不倒她(想必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也不會未經任何考慮便把活兒攬下來)。
但事實卻是活二十幾年,這還是顧雪宸第一次動手處理這些帶著油膩的餐具。
不過,雖然是第一次做,瞧她的樣子,還真像那麼回事,至少還知道要先將餐具收拾好搬到水池里,然後拿抹布過來擦桌子。
可即便如此,容成驍還是不敢大意,一直在不遠處小心翼翼地觀望著。只要稍有不對勁,他立馬就會走過去啊她趕出廚房。
可惜,好景不長,看到她順利將桌子擦干淨,還沒來得及稍稍松一口氣, 里啪啦的聲音便從廚房傳了出來。
碎幾個盤子倒是不打緊,就怕她一時大意非要用手撿會不小心劃傷手。
顧雪宸還真打算這麼干來著,好在還沒來得及蹲,容成驍便飛快趕到,像一座小山似的橫在了她面前,「還是我來吧,你去陪媽媽聊會兒天。」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動靜這麼大,就算容媽媽在客廳應該也听到了。想到這里,顧雪宸心里還是有點不好受。俗話說娶妻娶賢,就她笨手笨腳的樣,連個‘賢’字的邊都沾不上,怕是會被嫌棄吧。
「說什麼傻話,如果我只是想娶個會洗衣煮飯、操持家務的老婆,去找個全職保姆就好了,干嘛要找你?」小女人,面對那麼大的工作壓力從來都不會自我懷疑,這會兒居然被幾個小小的碗碟弄得沒了自信,犯得著麼。
「你可能不會介意,可是你媽媽她……」
「她更不會介意!什麼都不用干就多了一個人叫她媽媽,她只會全心全意地寵你、照顧你,絕對不會有哪些膚淺的想法!」難為容成驍,既要表達心急,又不能太激動,刻意壓抑之下,聲音都有些變調,「別胡思亂想了,這里交給我,你只管好好和婆婆聯絡感情。」
「噗……」婆婆這稱呼從他嘴里說出來怎麼就這麼有喜感呢。
「怎麼,我有說錯麼?」
壞心眼的某人一邊說,一邊低下頭在她耳畔吹氣。顧雪宸不堪其擾,只能拼命地縮著脖子躲,「注意點影響好不好,現在這家里又不是只有我和你。」
考慮到她太容易臉紅,容成驍也打算不依不饒地繼續鬧她,抓起她的手在水龍頭底下沖洗干淨之後便把她硬推了出去,「別緊張,媽媽不是那種愛八卦的人,跟她聊天你一定會覺得很放松。」
這些年媽媽不僅潛心研究各種新奇美食,也在一位學生的影響下成了基督教徒,心境格外放得開,也會講很多淺顯易懂且為人受用的道理。跟她聊天,不僅能消磨時間,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顧雪宸被趕到客廳時,容媽媽已經準備好了飯後水果。
不知為何,看到容媽媽笑臉盈盈地向自己招手,她腦子里竟然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媽媽的身影。雖然她們長得一點也不像,但對著她笑時的寵溺卻是如出一轍。
除了營養的飯後水果之外,容媽媽還拿出了一份很特別的禮物,「你和成驍結婚的時候我正好在國外參加美食節,也顧不上特地給你買禮物,這點小小意思,希望你喜歡。」
雖然生在富貴之家,但顧雪宸一直沒有帶名貴首飾的習慣,全身上下唯一的飾物也就只有無名指上戴的戒指。可看到容媽媽拿出的這份葉子形狀套裝之後,她卻有了想將它們戴在身上的沖動,「很漂亮也很精致,我很喜歡,謝謝。」
「你喜歡就好,別跟我這麼客氣。」年輕人禮貌是好事,但如果太過見外,總覺得不像一家人,葉素雲還是想盡快把兒媳婦的‘壞習慣’糾正過來。
顧雪宸何其聰明,自然知道容媽媽的良苦用心,「其實,我更希望收到的禮物是您教我做菜。」她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並不是為了做一個稱職的賢妻良母,只是單純地覺得把一些生的食材烹制成美味佳肴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葉素雲略有些詫異地嘆道,「你和成驍還真有默契,我一回來他就拉著我要食譜,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這個興趣。」
「他已經會做很多菜,而且還自詡天賦異稟、無師自通,您別管他,安心教我一個就好了。」貪心的小女人,居然想獨霸名師。
「行,以後我也不管他了,讓他一個人瞎模索去,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先教你一些簡單易學的菜練練手。」這麼聰明的學生,葉素雲自然是非常樂意收的。
「不帶這麼偏心的,有了兒媳婦就不管兒子,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某人動作真是快,這才不到十分鐘,他居然已經把廚房的活全部干完。
某人心生抱怨,顧雪宸卻格外得意,「終于知道爸爸在我面前可勁夸你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了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也有今天!
听兒媳婦說起她爸,葉素雲很快就想到了親家還在住院的事,「听說你爸爸剛做完手術,恢復情況還好吧?」
「挺好的,已經可以離開病房去戶外透氣,精神也不錯,再過幾天應該就能自己下地走。」說到這里,顧雪宸也是滿心感慨。在容成驍出現之前,她正處在人生中最低潮的時期,但自從他突然空降在她的世界里,霉運好像都被他趕跑了,轉機和好消息一件接一件地來,說是徹底扭轉了乾坤也不為過。說到底,他真是她的幸運星。
「這就好,你們倆明天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去一趟醫院。」孩子們已經正式舉行過婚禮,和親家見面確實需要即刻提上議事日程。
容成驍不說話,而是征求意見似的看了一眼這個家的話事人。他是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時空出時間來的,最主要還是看她的行程安排。
「就明天上午吧,爸爸每天下午都要做檢查和力量康復,晚上又很早休息,還是上午去最合適。」顧雪宸之所以會這麼決定完全是從爸爸的作息時間出發,可等她說完之後,一側頭卻看到某人嘴角藏了一絲壞笑。
不用細想也知道,這人又在耍小心思。明天早上不用上班什麼的,不是給他創造盡情逞凶的良機麼。
「行啊,以前在蘇言家里做廚工的時候我給他爺爺做過很多清淡又養生的湯,明天一早起來炖一鍋帶過去,其他禮物就不特地準備了。」有一手好廚藝就是好,給誰的禮物都可以拿美食交代,夠誠意、又能讓收禮物的人開心。
「這已經是最好的禮物,我爸一定很喜歡。」不過才相處了短短幾小時,顧雪宸就被廚藝非凡、溫婉善良的‘婆婆’徹底征服,婆媳關系自古以來就是大難題,她卻不需要為此擔心,也算是一件大幸事。
顧雪宸並不是一個健談的人,即便和最熟的人在一起,話也不是特別多。可面對第一次見面的‘婆婆’,她卻格外放得開,什麼話題都願意接,而且聊得十分投契。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聊了一個多小時。
眼看著就要到十點,只能在旁邊偶爾搭話的某人明顯有些耐心不,向遲鈍的老婆各種暗示不成,最後干脆直接向老媽使眼色提醒。他們現在畢竟還是新婚好吧,一別這些天,早就想慘了對方,哪能由著婆媳二人沒完沒了地聊下去。
兒子是自己生的,他那點心思葉素雲怎麼可能不知道,雖說沒完全把時差倒回來的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困,但為了兒子和兒媳婦的幸福生活,她也只能‘忍痛割愛’,「昨天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有點沒緩過來,我差不多要準備去睡了,你們倆也早點休息,千萬別在家里談公事什麼的。」
她只是隨口一說,可憐她家兒媳婦又多心了,「對不起哦,我不知道您昨天剛回來,還拉著您說……」
「沒事,這個點休息正好。」葉素雲笑著打斷她,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我先回房間,晚安。」
容媽媽前腳才剛進她房間的門,她家兒子後腳就把站在身前的小女人打橫抱起,瞧他那步子邁得,只怕空手走的人也沒他這麼利索。
考慮到容媽媽的房間離樓梯不遠,顧雪宸也不敢大聲叫嚷,只能照著老辦法,揪著他身上的肉不輕不重地擰。
明明還不到十點,真不知道他在急什麼!
雖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容成驍卻依然是笑臉盈盈,「手臂上的肉太厚,擰著不怎麼疼,等一下換個地方讓你擰好不好?」
某人臉上已經有了餓狼之色,顧雪宸可不敢問他換個地方是換哪里。索性將頭一偏,裝酷不理他。
不過,等上了樓、回了房、落了鎖,她再想裝酷不理他、不看他可就不成了!
房門落了鎖之後容成驍也不急著帶她到‘主戰場’,而且就著關門的動作,順勢將她抵在房門上,「都已經回了房,你還能躲到哪里去?」
顧雪宸也不甘示弱,揚起頭霸氣十足盯著他,「誰躲了?」
她的霸氣十足卻正好給了某人‘滋事’的機會,「這麼有氣勢,看上去好像沒你不敢做的事。」
「你少給我下套,又想用激將法,我才不上你的當!」同樣的招數使的次數太多就不靈了,就好像總是用同樣的藥會產生賴藥性一樣。
壞心思被她全數猜中,容成驍卻依然是滿臉帶笑,既不失望,也不懊惱,「我老婆果然聰明絕頂,對我也足夠了解,我只要一動眉毛,你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別給我戴高帽,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你在想什麼?」這話也是事實,雖然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思,但他到底想怎麼樣,顧雪宸暫時還猜不到。
好吧,既然她猜不到,干脆直接挑明,「時間還早,要不要跟我一起洗澡?」
咳咳,你確定是你帶著她,而不是你非要賴著跟她進去?
如果是幾天前,顧雪宸肯定會好客氣地回出兩個字‘做夢’,可今晚,她卻出乎意料地配合,「一起就一起,誰怕誰。」雖然听上去有種被逼上梁山的勉強,但卻能在她眼楮里清楚地看到無畏的真誠和雀躍的期待。
意外來得太過突然,容成驍還有點不敢相信,愣了好一會兒也沒做出回應。
最後,還得顧雪宸給反過來提醒他,「怎麼,你只是隨口說著玩的?其實並沒有要……」
如此直接的挑釁,自然不可能被某人輕易忽視,「我想這一天已經想了很久,怎麼可能隨口說著玩。只是……等一下真的跟我進去,你可別後悔就是。」
「本小姐字典里根本沒有這個兩個字。」顧雪宸也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踮起腳尖勾著他的脖頸吻了上去。而且不只是唇踫唇的溫柔試探,而是一開始便直奔主題。
小女人,這才分開幾天就‘猴急’成這樣,還敢說沒想他!
從房間門口到浴室這一路,倆人就像一對連體嬰似的,親密抱緊、纏纏綿綿,誰也舍不得先放開。
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一直燃燒到浴室,說是進來洗澡的,可當衣衫剝盡之後,卻沒人動手打開花灑或浴缸的水龍頭,自始至終,倆人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抱得再緊、吻得再深也總覺得不夠。
原本踩在地上的雙腳突然懸空,後背猛地一涼,顧雪宸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非要拽她一起進浴室,主要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洗澡。
如果他非要在這里,她也不會矯情地耍脾氣不配合。只是,這里畢竟是浴室,連個支撐的地兒都沒有,等一下……要怎麼繼續?
「等一下……」心里冒出這個擔心之後,顧雪宸緊急叫停。
緊抱著她的某人已經忍得滿頭是汗,卻還是乖乖停了下來,「怎麼,覺得不舒服?」
「也不是,就是……感覺有點奇怪。」對面就是一面大鏡子,一側頭就能看到,這也太尷尬了吧。
「怎麼會奇怪,偶爾換個地方只會更刺激。你要是覺得不自在,只管閉上眼楮享受。總之就是一句話,我一定會讓你很舒服。」某人已經是箭在弦上,再忍下去只怕會憋出病來。即便她還沒有完全放松下來,他也顧不上了。
雖然將信將疑,顧雪宸還是听他的話乖乖閉上了眼楮。
能不能得到享受暫時還不知道,已經沒再覺得不自在倒是立竿見影。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都是兩只手、兩只腳,可憐她連自我平衡都顧不上,非得死命地環著他的脖頸才覺得安全。而他卻可以一手托著她的腰,空出另一只手來做其他事。
在特別的地方用一種很特別的方式被吃了一次之後,顧雪宸終于徹底看清了兩個事實——
一︰在男歡女愛這件事上,明顯還是男人更有想象力和創造力。
二︰小別勝新婚這種說法真的存在,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偶爾分開幾天確實能很有效地能增進感情。
結束之後,顧雪宸照例還是想抱怨幾句。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抱著‘扔’進了舒服的按摩浴缸。
浴缸的三個水龍頭已經開始同時注水,容成驍卻沒有‘恬不知恥’地擠進去,「你要是不希望我進來,我可以乖乖蹲在外面幫你捏肩擦背。」
就這麼一句話,就把顧雪宸的滿肚子抱怨堵了回去。某人都已經殷勤到這份上,誰還舍得抱怨他,「進來吧。」剛剛才經歷過一場‘大戰’,量他也不敢把她壓在浴缸里再來一次。
幾分鐘前才剛飽餐一頓,而且是從未有過的新鮮嘗試,更重要的是,還要為稍後會回到‘主戰場’再戰保存體力。容成驍也表現得格外老實,即便溫玉軟香在懷,他也只是時不時地在她臉上偷一記香,不敢有半分逾越。
半小時前的那一番浴室大戰確實夠激烈,舒服地泡過熱水澡之後,從頭到腳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放松。
累過之後突然放松,困意很容易被勾出來。
眼看著她的眼皮一點點耷拉下來,容成驍趕緊開口喚她,「宸宸?」
「嗯?」而她給出的回應僅僅只是夢囈般地本能反應。
趁著她還沒有完全入睡,容成驍還是狠下心在對著她的耳垂輕咬了一口,「休息了這麼些天,怎麼覺得你的體力越來越差了?」
顧雪宸懵懵懂懂地睜開眼楮,很不應景地打了個哈欠,「沒有啊,你不在這幾天,我每天都有做瑜伽和快走。」
「體力沒變差,怎麼才做一次就困成這樣?」
就知道,餓了這麼多天,他不可能只玩一次新鮮就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