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別院中,因為多了幾個人更顯得十分的擁擠,風藍瑾雲卿姜末和風瀾月都待在院子里的主屋中,就更顯的屋中十分的狹小。
姜末安排好三千士兵的崗位之後,便帶著剩下的幾百兵士返回了別院中,如今幾百的士兵守衛著小小的別院,幾乎把院子層層包圍住。
姜末呼吸輕緩,看著窗外漸漸四合的暮色,眉心微皺,「趙大人真的會來嗎?他如今的一切都憑猜測根本就是自己疑心,難道就會因為那一絲的疑慮就來深夜刺殺我們?」他依舊有些不敢相信。謀殺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
風藍瑾坐在輪椅中,手中執著一個小小的茶杯,聞言,他眉目不變,淡淡笑道,「姜大人,就算趙錢原本的一切都是猜測,那我們今天不回刺史府他也該明白了。」
放下手中的茶盞,姜末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他只是一個江南刺史,一個地方官員,還只是個從四品,即使江南的事物都是他主管,可是我們手中有三千的兵士,且都是陛下欽賜跟我們一起來江南賑災的,若是我們一起出了事,陛下又豈會放過他?即使他推月兌責任,恐怕也抵不過陛下的盛怒!」
雲卿起身點上屋中的油燈,跳躍的火焰將她的臉色照射的忽明忽暗,看不清臉上的真正表情,她淡淡冷笑,「姜大人,你以為君傲之開采金礦只打通了趙錢這一個關節?」
姜末聲音一哽,半晌無話。
沒錯,江南發現金礦,而且數目不小,可是時隔兩年都沒有被發現,這于情于理都不太能解釋,就算趙錢行事隱秘也絕不可能不漏一絲風聲。唯一的解釋就是君傲之連他們都一同說服了。
看著姜末沒有再說話,雲卿又繼續悠悠然道,「而且誰說趙錢是要把我們一行三千多人全都要解決掉?他要殺的只有我們而已,識時務者為俊杰,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能壓得過我們,你以為三千的兵將會跟我們一同受死嗎。」
根本不可能,三千的士兵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趙錢根本就不可能殺死他們。
頂多是鎮壓鎮壓再鎮壓罷了。
姜末驚詫的看了雲卿一眼,半晌沒有說話。心中卻默認她的說法都是十分正確的,正如她所說,江南這一行如果死傷太過,陛下怎麼可能不震怒?而如果只是死了風藍瑾和他們的話……
姜末心中一寒,早就知道陛下和風家的人不太對頭,若是犧牲一個他能順便除掉風藍瑾,想必陛下是十分樂意的……
天空徹底的黑了下來,層層烏雲像是一塊巨大厚重的黑布一層層的把天空都包裹了起來,屋里屋外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隱隱有種冰冷而森涼的東西開始往上冒。
忽然一陣強烈的冷風吹拂過來,猛烈的風勢將屋外枯敗的樹枝吹的獵獵作響,天空像是被這風忽然劈開了一道口子,兩旁的烏雲擴散開來,中間分裂出一道閃電般的白色光線。
夜色的籠罩中,漸漸的有不安分的東西浮了上來。
風藍瑾的眉眼頓時凌厲了起來。
屋里,風瀾月的武功僅次于風藍瑾,也立馬感覺到不對勁,支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頓。
雲卿的武功不高,但是直覺卻很敏銳,此刻完全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危險,她站起身子用繡花針把油燈的燈芯挑了挑,燈芯頓時爆開,如豆的燈光頓時籠罩住整間小屋。
風使勁的吹拂,房門大開,屋里的油燈被吹拂的忽明忽暗,襯得人的臉色也明明暗暗的看不真切。
雲卿用燈罩籠罩住小小的油燈,光線頓時為之一亮。
她的左手撫上小月復,右手卻不著痕跡的伸到小腿上,今天為了方便雲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勁裝,利落干脆。她長長的布靴上綁上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那是白天的時候風藍瑾給她的一把匕首,她試過匕首的鋒利度,切石頭跟切豆腐一樣輕松。
「呼呼呼——」
窗外只能听到劇烈的風聲越來越強烈。
姜末是屋里唯一的一個文官,他雖然不懂武功但是從三人的表情中也能看出事情的不對勁,一雙眼楮頓時如刀鋒一般凌厲起來,很難想象一個文弱書生竟然也有那樣冰涼森冷的眼神,倒是叫人為之一顫。
有嗚咽的聲響從屋外傳來,隱隱的能听到沉悶的刀劍如肉的聲音,還有還沒有叫出來便被捂住的尖叫悶響。那悶響聲越來越近,就連姜末都清晰可聞了。
風藍瑾握著茶杯的指尖猛然用力,上好的紫砂茶杯在他的手中裂成一寸寸的碎片。
廝殺聲越來越近,道道黑影在光影中一閃而過!
風藍瑾眉目一冷,手臂猛然一揚。
那看似毫無力度的碎片卻越飛越快,漸漸的只能看到一片殘影從空中飛過。
「 ——」
「 ——」
一道道黑衣人連悶哼都來不及就瞪大眼楮倒在了地上。
屋外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火光大亮。
趙錢躲在一眾黑衣人弓箭手的身後,他的身邊是眾多手舉火把的黑衣人。
趙錢站在黑衣人的身後,雙眼戒備的看著風藍瑾,眼底漸漸的涌上森冷的殺意。
「風藍瑾!」
「本相在這里!」風藍瑾淡然一笑,「這麼晚了不知趙大人來尋本相有何要事?」他一雙眼楮淡無波瀾的掃過前面的一排黑衣人,笑的依舊如冬日的暖陽一般和煦,只是一雙清亮的瞳孔中卻不見任何笑意。「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被風藍瑾沒有感情的眼風掃過的黑衣人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層層的冒出來,背後有一股深刻的寒意從腳尖一直浮到大腦中。
明明是自己處于上風,可是所有人都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如果他們是專業的殺手,也許就會明白,那是殺氣!可是那個時候他們並不知道,所以只能強裝鎮定的跟風藍瑾對峙著。
「風藍瑾,我不跟你廢話,快把我兒子交出來,這樣我還能給你一個全尸!」
「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風藍瑾身形如松一般傲然,他背脊挺直,他處身在燈光的陰影處,因此並沒有人發現他眼神中的冷意,他沉下了聲音,「本相不過是請令公子來別院中做客,趙大人就為此跟本相兵戎相見?」
趙錢心里有些疑惑,看風藍瑾這個樣子不像是發現了什麼。
若是他發現了什麼,以他一國丞相之尊,為何還要在這里與他虛以委蛇?
可若說他沒發現,那今天的一系列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
趙錢想起風藍瑾來到江南的這一段時間他的狼狽和難堪,眸子頓時一狠!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是他退一步,若是風藍瑾詢問起來他該如何來解釋他今天的行為?就算風藍瑾礙于身處江南什麼都不說,可也難保他懷恨在心,等他回到了京城,他一個丞相要對付他一個地方刺史簡直是太易容反掌的事情!
所以既然做了!那就徹底的做絕吧!
「風藍瑾,別跟我裝模作樣,今天就算你什麼都沒有發現,我也不可能留你性命!」他挺直背脊,讓自己看上去威嚴一些,手臂豎起,只待他一個手勢數十只羽箭就齊齊發射。
風藍瑾淡淡一笑,似乎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雲卿對著黑暗處微微頷首。
一個勁裝女子持劍挾持了一個男子緩緩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她擋在屋門口,笑容可掬,這女子正是青鸞,「趙大人是不想讓自己的獨子存活于世了!」
「爹!」被她挾持的男子正是趙赫,他脖頸上架著長劍不敢太大的動作反抗掙扎,右手筋脈被挑斷的他只是被青鸞稍稍的包扎了一下傷口,讓他不至于死的那麼快。此時那白色的紗布早已經被血給浸濕,有殷紅的血跡如小溪一般順著手指蜿蜒而下,在如同白晝的院子里潺潺滴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細小而妖艷的花朵。他因為失血臉色煞白,雙眼顫顫巍巍看著身前的長劍不敢動彈。看到趙錢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大聲的呼救,「爹,救救我,救救我啊……」
趙錢心中劇顫,咬牙切齒道,「風藍瑾!」
「本相在這里。」風藍瑾推著輪椅從黑暗中閃身而出,他淡淡一笑,眾人此時看清楚了他臉上的笑容,那笑幾分諷刺幾分冷厲幾分森寒,他憐憫的看著被青鸞挾持的趙赫,低聲嘆道,「你爹明明知道你在本相的手中,可是還是派來了刺客夜殺我們一行人,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趙赫身子一顫,本就失血的臉色更是慘白如鬼。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看著趙錢,「爹!」
趙錢心中不忍,抹了一把眼淚,狠狠的別過頭去!
趙赫再蠢也知道了趙錢這樣的表情意味著什麼了。
他瞪大了眼楮,身子如同秋風中劇烈顫抖的殘葉一般抖動,淒厲的大喊,「爹,救救我啊,我是您唯一的兒子啊,我以後會乖乖听您的話,跟那些紈褲子弟月兌離關系好不好?我好好念書,以後都不會再讓你擔心了,我去京城考取功名為你爭光……爹,我求你救救我……兒子不想死啊……」
趙錢心中巨震,一張老臉也是蒼白如紙。
「赫兒……」他聲音微哽,「今夜爹爹若是放過了風藍瑾,他日等待我們的就是滅九族的罪名,爹爹承受不起啊!」
「爹……」
趙錢閉上眼楮,不再看趙赫一眼,他背過身去,厲喝道,「放箭!」
幾十支羽箭齊刷刷的射過來,青鸞冷笑一聲,既然他自己的兒子自己都不心疼,那她也不必要心軟了。她一手撐起趙赫用他做肉盾,猛烈的旋轉中,幾十支箭一直不落的射在他的身上。
「……爹……」
他只來得及愣愣的看著趙錢說出這麼一個字,就瞪大眼楮口吐鮮血而亡。
他的身上插滿了箭支,如同刺蝟一般……
「赫兒!」
趙錢目赤欲裂,死死的盯著風藍瑾幾人,厲聲道,「風藍瑾,我要讓你為我的赫兒陪葬!」
他身子退後一步,做出全力進攻的手勢。
「射死他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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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幾千字卻因為上傳的時候不小心按錯幾千字消失的無蹤無影,連備份都找不到!心里憋屈的要死,喉嚨里跟被堵了棉花一樣,又脹又疼,心里悶的要死,想哭都哭不出來。只能在下班的時候抓緊時間寫,在十二點之前寫出一點字數趕緊發出來。
上班諸事不順,遇到的客人一個個都是「奇葩」,每天上班下班加班,然後晚上十一點下班之後碼字,每天都要到凌晨一兩點鐘,其實身體上的累是可以承受的。但是工作上真心的讓我揪心。
好想辭了工作專心碼字……
這些都是某心的郁悶,大家看看也就算了,我閃人了,繼續碼明天早上八點的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