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了一晚上,墨箴回到寢宮就往床上倒。現在,唯有睡覺才能讓她放松。
寶奩卻不讓她睡︰「娘娘,你忙了一天,流了不少汗,起來沐個浴再睡!奴婢都叫人準備好了。」
「沐什麼浴?我準得睡在浴桶里!」嘴上這麼說,人卻是站了起來,張開手讓她來寬衣。
寶奩笑道︰「你又‘我我我’的,小心琳瑯和蘭姑姑說你。」
「是——」墨箴長長地拖了一聲,玩笑著說,「那寶丫頭,快給本宮更衣。」
「是,奴婢遵命!」寶奩也一笑,裝模作樣地福了一才動手。
換了衣服,墨箴到隔壁房間沐浴,真的差點在浴桶里睡著。完了後,琳瑯和寶奩扶她回來,剛躺上床,就听門外傳來聲音︰「皇上駕到——」
墨箴大驚,一下子從床上滾到地上。
「娘娘!」琳瑯和寶奩嚇了一跳,急忙彎去扶她。
吱嘎一聲,殿門被推開,秦非在一群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二人順勢跪在地上︰「奴婢給皇上請安。」
「怎麼了?」秦非眼楮一眯,看著坐在地上的墨箴。
「臣妾——」墨箴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實話實說?突然想起來該給他請安,就趕緊翻身跪好,「臣妾給皇上請安!」
秦非看她一眼,揮手讓身後的人退下,隨口說︰「不是什麼重要場合,皇後不必行如此大禮。」
跟他進來的太監和宮女已經退了出去,大門卻還沒關。他走向墨箴,墨箴主僕三人都忍不住哆嗦起來。
「你們退下。」他說。
琳瑯和寶奩愣了一下,抬起頭來,見屋中只剩下她們,只得點頭︰「是……」
等她們出了門,門外的太監順手將門一關,屋中便只剩下墨箴和秦非。墨箴剛洗過澡的身子,又是一身冷汗。
秦非伸手將她拉起來,發現她手臂僵硬,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仔細一听,還听見她牙齒打架的聲音。
「朕有這麼可怕嗎?」
她倏地抬頭看著他,驚恐地睜著雙眼,好片刻才搖頭︰「是……是臣妾……不習慣……」
他眉一挑,看著她快要暈倒的樣子,想來不是閨怨。
「為什麼不習慣?」他輕聲問,拉著她坐到床上。
「我……我在山上……少有和人接觸……」
「多接觸就習慣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覺她指尖冰涼、手心滿是冷汗,忍不住低下頭,將她手從衣袖里拿出來。
她倒抽一口氣,想要抽回去,他緊緊握住,抬頭看她一眼。那涼涼的眼神,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出,再不敢動一下。
他復又低下頭,兩只手把玩著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撫模著,粗糲的手指劃過她掌心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