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部隊里的龍雪雁氣都還沒有喘一下,就被許大隊叫進辦公室。
見她進來,許大志什麼也沒說,沉著臉把兩張照片丟到龍雪雁面前,拿起照片盯楮一看,上面的人她並不認識,臉被涂得黑黑的,如果不是兩只眼楮亮在外面,還真不知道照片上東西竟是個人。
「這是?」
「1998年他在波士頓成立了地下組織賣腎團伙,現在規模已經擴展到一個跨國集團,這幾年國際刑警一直在通輯他,現傳回可靠消息,他的勢力已經滲入了我們的國家。」
看著照片上只有兩只眼楮亮在外面的人,其他什麼線索都沒有,龍雪雁冷冽的眸子盯著照片兩秒鐘,標準地向許大志行了一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回到辦公室,緊急的把大家召集起來開了個會,任務分配完畢後,唯獨把聶攀一個人留下,龍雪雁深深的盯了一眼參謀長聶攀。
這個時候,她不希望他出現任何亂子,更不希望隊里少了他,可是他的事情迫在眉
睫。
聶攀當然也知道她把他留下來的原因,聲音有些哽咽,一直低著頭,「隊長,孩子已經沒有了。」
「你說什麼?」龍雪雁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震驚地看著他。
「我剛把轉業報告寫好,接到家里來的電話,孩子已經沒有了,母親在電話里哭著說小玉不小心摔倒滑胎了。」人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龍雪雁看著堂堂七尺男兒的聶攀猛然掉下來的淚水,心里猶如排山倒海的難受。
「滑胎?」龍雪雁疑惑的眼神注視著他,「是你或者你家人的強迫?」同樣身為女人的龍雪雁多少也能體會得到硬是從身上割下一塊肉有多痛,但她相信像聶攀這種寧願犧牲自己成全別人,是決對不會強迫心愛的女人做這種事。
「我什麼也沒有給她說過,我只告訴她我會保護她和我們的孩子,我又怎麼可能讓她做這種事,」聶攀雙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想抹去隱忍的淚水。
「三個月了,醫生告訴我們胎兒已經成形了。」
龍雪雁仰起頭,把眼角邊的淚水逼了回去,良久才到︰「聶攀,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看開點,對她好點,這幾天我給你放假,回去好好照顧她幾天。」
聶攀站起來把帽子戴在頭上,嚴肅的說著。「不了,這幾天我爸媽都在她身邊照顧著,這個時候我也不想離開我的部隊和我的戰友。」
看他決然的態度,龍雪雁也不好再勸他,這世上壓根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想要得到的總是和你失去的成正比。
聶攀走出辦公室不久,龍雪雁就把許佳帶到後面的山坡上,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漫無經心的走著。
考慮了好久,龍雪雁才向她問出心中的疑慮,她看了許佳的檔案,她和聶攀雖然不是同一個時間入的伍,可都是來自同一個市。
良久,龍雪雁停下腳倏然轉過身,看著身後眼楮瞪得大大的許佳。
「許佳,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
許佳心里一征,她既然做了就不怕別人來問她,「知道。」
「為什麼?」那一刻,她多麼希望許佳能否認,可是她卻抬頭挺胸說知道。
「因為-」許佳眼楮飄向遠方,「我不想因為他的事連累你」。
聞言,龍雪雁眉頭鎖得更深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違法了軍紀,就憑這一點就可以讓你退伍的。」
許佳情緒波動有點大,「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心里跟明鏡兒似的,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因為她的事而牽連三人。」
「孩子,」龍雪雁停頓了一下,又道︰「是你讓她打掉的吧?」
「嗯,」許佳重重的點了下頭,接著從包里取出一張A4紙遞給了龍雪雁。「隊長,這是我的退伍報告,我犯下無非彌補的錯誤,已經不配再穿這身軍服了。」
接過報告看了一眼,龍雪雁心里非常沉重,不管是誰都是她優秀的兵,這個結果根本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你再考慮考慮吧!這個暫時放在我這里,」龍雪雁拍拍她的肩膀,「許佳,不管你走到那里?身在何處?別忘了你是一個特種兵,作為一個特種兵在戰爭面前是沖在最前面的,更不能參雜任何的感情因素。」
「隊長,我去意已決,」許佳自認為她已經沒有顏面再面對戰友了,她的自私,讓她忘記了曾經的宣誓,忘記了最初的原則,朝著龍雪雁的背影大聲喊到。
天空這個時間突然下起了小雨,打在許佳的臉上,淚水和雨水混合著劃過她的唇瓣,咸咸澀澀的味道,她什麼都可以忘記,唯獨她沒有忘記,從小追著他的腳步,直到他考上某軍校,她也考上了,並如願以償的和他呆在一個隊里,可是造化弄人,無論她付出再多,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他的一個妹妹而已,當看到他為前途而憂心忡忡時,她默默做出決定,掃平他前面的障礙,她可以離開她的部隊,她的戰友,可以舍棄天天看得到他的機會,可是,到最後,看到那個女人為了他的前途二話沒說躺在手術台上打掉成形的胎兒,那個時候,她才翻然悔悟,她是多麼一個可怕的人,她已經沒有姿格穿這身軍服了,忘記軍人特殊使命,忘記了這身衣服的榮耀,在不聲不響時她變成了一個壞女人。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整理好最後一份報告的龍雪雁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回到宿舍洗了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想著許佳,聶攀和他女朋友,許佳盲目的為了愛,忘記了軍人的使命,聶攀女朋友為了愛,堅強的打掉肚中的胎兒……
突然,好想那個痞子男,站在窗口吹了一會兒涼風的龍雪雁,腦海里不斷浮現秦子騫那張壞壞的笑臉。
拿出手機裝上電池時又放了回去,半夜三更的給人打電話已經很奇怪了,再說,她和他只有合作關系,其他的什麼都不是,她也不知道電話通了給他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