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學校領導層的高層均是一驚。
或許外界不知道程凡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但是在教育界卻有著超越一般存在的地位,雖然在燕京這所半民半公立的高等學府之中職位只是一個副校長的身份,但是誰也不會否認,他老爸教育廳部長的位置,這是個拼爹的社會,所以程凡有著讓人無法企及的地位。
而在他口中,能夠將一個大一新生評價為‘不簡單’、‘能力很不一般’的青年,更是少之又少,雖然再座的人,都知道沈梵這個文理雙料狀元應該有著一般學生不具備的能力,但是這份震撼埋沒在心底,深深地無以自拔,都在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這個即將出現的學生。
一個帶著猶如啤酒瓶底近視鏡的中年女人推了推眼鏡說道︰「程校長您看,就學生軍訓斗毆事件,我們應該怎麼處理呢?就算部隊上的教官有過錯,但是畢竟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單方面就能造成的,如果不做嚴肅的處理,豈不是助長了他們這種逞凶斗狠的風氣,與我們燕皇‘育品為本’的方針,有所沖突?」
程凡眯著眼楮打量著這個中年女人,她叫做侯婷芝,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文學系碩士,也是燕皇大學的副校長之一。
程凡看了看她,隨即哈哈大笑,帶著些玩世不恭的笑意說道︰「候校長,如果我告訴你,如果你對那些學生進行處分,特別是沈梵這個學生,今天沈梵雖是有些嘩眾取寵,但卻不能忽視他的表現已經深入大一新生的心里,或者換句話說,大一新生幾乎把沈梵這個小子神話了。你相不相信,你這個決定一下達,我敢保證這屆大一的新生一定積怨深厚,說不定在同一時間罷課,對了,我還忘記告訴你,不但包括男生,就算那些小姑娘也得讓你頭疼。說不定啊,你晚上下班回家,甚至就光天化日走在路上,也可能遭受莫名其妙的人身攻擊呢!」
「程校長,您……」侯婷芝微微動容,他何嘗听不出來程凡口中的意思,那就是,這次參與鬧事兒的學生動不得,沈梵這個學生更動不得。
深皺眉頭,帶著凝重的口吻說道︰「程校長,難道我們就這樣放任自流麼?如果不加以嚴懲,甚至是殺一儆百,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情,我們校方的威信是一個問題,社會輿論的壓力也不小啊。」
其他人听到侯婷芝這番話,也是頻頻點頭,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侯婷芝看著他們的臉色,程凡抿嘴一笑說道︰「我也看了在場學生拍下的視頻,他以自己身的實力加上自負的性格,給軍訓的教官下了一個套,一個當鐵拳教官答應的那一刻起就陷進去的陰謀之中。
所謂活到老,學到來,大抵就是這個意思。沈梵這個年輕人的心智,只怕你們在場的各位都要汗顏,老實說,教書育人,我從事教育二十年之久,他這種學生,我總共踫到兩個,一個是遠在南方叫做諸葛麒麟的小家伙,另外一個就是他,一個善于陽謀,帶著一股威懾的感染力,讓人不自不覺跟著他的步伐而走。
而沈梵這個年輕人呢,怎麼說呢,這個小家伙身上的氣息實在太邪,邪得讓人不敢正視,張狂得讓人有些難受,但是如果你忽略他的智商和實力,實在太可怕了。你們都該知道吧,那個叫鐵拳的軍人,部隊上數次搏擊冠軍,我想不僅僅我是,再坐的各位看到視頻之後,不滿放的話,根本看不清楚沈梵那小子是怎麼打中他的心口的,你們覺得,對于這樣一個超出常人太多的學生,用一般的辦法,有用麼?只怕是得其反啊!」
听到程凡的形容,辦公室內的領導們,心中都不由得一緊,沈梵,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學生?
凝重的氣氛下,也沒有提出更多的意見,時間匆匆劃過,侯婷芝抬起手表一看,竟然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眼神微眯,壓低著聲音問道︰「程校長,這都過了四分鐘了,小舒應該把沈梵叫過來了,怎麼還沒有來?」
程凡一頓,隨即轉醒,看了看時間,也帶著一臉古怪的神色說道︰「應該快了,他應該沒當量放我鴿子的。」
隨即釋然,有些倚老的站起身來,嘆息著說道︰「大家散了吧!」
听到程凡的話,周圍這些都頂著教授頭餃的老師,紛紛愕然。
拒絕了侯婷芝的陪同,程凡一個人走在校區內,看著周圍學生臉上帶著的笑容,一邊微笑著點頭和學子打招呼,一邊計較著沈梵這家伙的想法。
或許對一個人越感興趣,就越容易鑽牛角尖,他也沒能例外。
也或者,他在破析著他口中那個叫做諸葛麒麟的男人,與沈梵兩種不同人格,卻頂著同樣十字光環的兩個青年才俊,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佼佼者!
沈梵跟隨著舒剛烈來到副校長程凡的辦公司門前,待舒剛烈離開之後,他輕輕敲門而入,得到里面的回應之後,推門進入辦公室,沈梵不由得感嘆起來。
看一個人的涵養,除了從舉止氣質反應出來,他所在空間的布置更能夠凸顯得淋灕盡致。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整個帶著古樸的裝飾,辦公室的牆壁上謹嚴有序的山水圖不多,但是總給人一種被書香氣息包圍的感覺。
辦公室不算太大,看上去倒像是一個休息的客廳,一把老爺椅,幾個花瓶,做工精美,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整個布置以白灰色為主,顯示著淡淡的寧靜。
一杯清茶,清新的襲人氣息,讓沈梵有種鼻息的錯覺,輕嗅著茶香,輕輕吮.吸一口,微眯著眼眸,茶水從舌頭直至舌苔,刺激著味蕾,如余音繞梁般細細品味一番才咽下肚,隨即睜開眼楮,帶著一股震驚地笑意說道︰「程校長好,大一新生沈梵報道,您可都容我多說一句,您這茶真想,您這一手功夫,實在讓我羨慕不已啊!」
程凡眉頭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莫說,你會品茶?」
「那種能夠品得出高境界的東西,我還差著火候呢,和您比起來,更是大有不如了,我也就對茶道有少許領悟而已。」沈梵帶著那種能令人放松警惕的微笑,他的師父可是個品茶高手,而他多年為師父煮茶,導致他小小年紀對茶也頗有建樹,地說道︰「泡綠茶首選玻璃器皿,喝花茶以細瓷蓋杯為優,而你這極品烏龍,盛器用宜興紫砂壺,更是上上之選,從這點看來,就有太多讓我自愧不如的地方啊!《茶經》上有記載,分為︰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飲;七之事;八之出;九之就;十之圖,十個部分。而茶之源,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數十尺,茶之圖,以絹素或四幅或六幅,分布寫之,陳諸座隅。」
「好!好!好!」程凡待到沈梵把話說完,眼神中帶著贊許的震驚神色,竟然連連說出三個好字,拍擊著手掌,有些失態地說道︰「小小年紀能夠把《茶經》精髓研究得如此透徹的人,只怕放眼整個華夏,也不超過十個。」
「校長夠講了,我只是對華夏傳統技術感興趣,僅此而已。」沈梵靦腆一笑,他可是一個有著傳統中庸孔孟思想的老怪物親傳的弟子,能不對傳統文化了解麼?
「哦,這麼說,你應該對,書法也有涉獵了?來,你看看我這副自己寫的字體,看看你有什麼感觸。」程凡帶著一臉的興奮,不由分說拉著沈梵的手臂就向辦公室的隔壁內室中走去,似乎在這一瞬間,他忘了這小子是來受訓的了。
而沈梵也是樂得其所,本以為是一進門就會被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然後被一趕出來卷鋪蓋滾蛋,誰曾想自己之多說了一句‘茶香’就導致了這樣意外的效果。
不錯,不錯!
「來來來,就是這幅,你看看有什麼端倪沒有?」程凡帶著一臉期待看著沈梵,對于一個傳統文化的發燒友來說,程凡有種遇到知音的感覺,也不禁感嘆,這小子果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梵對于此事也樂死不疲,因為這個能逃過審訊固然好,既是逃不過的話,也能與這個校長拉進一下關系不是?
隨後順著他的手看去,不由得大吃一驚,一副狂草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掛在牆壁,佔據著最顯眼的位置,字體蒼勁有力,龍走蛇形,充滿著一股霸氣,特別是其中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開篇,更是充滿著一股豪氣,巧合的是自己的師傅也曾經寫過這一片,同樣是狂草,但是,略帶思索過後,不由得皺起眉頭來,不由自主地說道︰「程校長,我能不能指出你這副字的敗筆之處?」
程凡眼神中再次閃過一絲異色,平靜地說道︰「但說無妨。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況且,在我的潛意識里,你沈梵,好像也不是一個遵循禮法的年輕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