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逸派人先行一步回興寧侯府稟告一聲,與宋子瓊一起送清寧姐妹回去。
一進府,一眾人便被侯在二門的林媽媽往陶然居迎。
陶然居燈火通明,老夫人與沈峰夫婦,沈幀夫婦坐在廳里,楚姨娘與雪姨娘站在角落里。
見眾人進門,心急如焚的李芸娘騰地站了起來,朝清寧奔了過去,拉著她上下打量,「寧兒,你有沒有傷到哪?」
擔心與著急不溢于言表。
清寧一笑,「母親,我沒事,不用擔心。」
沈清韻拉著裴氏的手,到底是才十一歲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場面剛在一直裝堅強,一見自己的母親裴氏一下便眼淚直轉。
雪姨娘擔心地拉著沈清妍虛長問短。
「雨兒!」楚姨娘見著被丫頭攙著扶進來的沈清雨,一個箭步跑了過去。
「姨娘。」沈清雨抽噎了一聲,扭頭看向老夫人扶著丫頭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讓祖母大晚上的勞師動眾,是孫女不孝。」
說著就要跪下去。
翠香忙往前走了兩步扶住了沈清雨。
老夫人道,「你這孩子,身上帶著傷呢,小心些。」
扭頭看向林媽媽,「快讓人把壓驚茶都端上來,再讓人去看看,太醫到了沒有?」
林媽媽應了一聲忙轉身出了門。
「老夫人,侯爺剛來的時候,我已經讓人拿了帖子去請陸太醫了,想必人很快就到了。」喝了壓驚茶,宋子逸朝老夫人行了一禮,見著歪在楚姨娘身上痛哭流涕的沈清雨,甚是抱歉地與老夫人說道,「今日是我沒有照顧好幾位姑娘,還請恕罪。」
「祖母,父親,世子已經盡力救我了。」沈清雨捂著臉,哭著求情說道。
「快扶二小姐去躺著,小心別加重了傷口。」老夫人朝翠香等人說道。
沈峰看向宋子逸道,「世佷如此說太見外了。」
「大姐姐,你說句話啊,當時你也在旁邊,什麼樣的情況,你最是清楚。」被丫頭扶著往屏風後走的沈清雨頓住腳步,紅腫著雙眼看向清寧說道。
老夫人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看向清寧。
沈峰眉頭一皺看向清寧,斥道,「你怎麼照顧妹妹的。」
清寧低頭,「是我沒有看顧好妹妹。」
老夫人看了眼沈峰,但也沒有阻止。
沈峰目光透著銳利,「你身為長姐,出門在外就該照顧好幾位妹妹。」
清寧抬頭,咬了咬唇盈淚于睫看向宋子逸,目光中含著怒氣,委屈,無奈,與譴責。
這幅模樣令人看著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廳里的人目光又都是齊齊看向宋子逸,宋子逸臉色一僵,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芸娘瞥了眼宋子逸,怒視著沈峰,與清寧說道,「寧兒,當時是如何,你盡管說出來,不用怕,有娘在,自不會讓你受了委屈去。」
「是啊,寧兒,說罷,也都不是外人,有什麼委屈說出來,你祖母定會給你做主的。」沈清韻無事,裴氏提著的心放了下去,目光閃爍地在清寧與宋子逸的身上掃來掃去幸災樂禍地說道。
清寧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自家的兄長則是有苦難言的樣子,宋子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福了福身說道,「老夫人,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哥哥已經在第一時間出手救了清雨。只是太突然了。」
「是啊,世子哥哥為了救二姐姐,都來不及拉被人群擠散的大姐姐。」沈清韻也說道。
沈清妍也點頭。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當時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老夫人听得臉都成了豬肝色。
李芸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宋子逸,扭頭拉著清寧重新打量,「真的沒有受傷嗎?」
清寧一笑表示自己無事。
「傻孩子,心里有委屈說出來便是,沒得讓人誤會不說還便宜了旁人。」李芸娘帶著怒氣說道,這宋子逸竟為了一個丫頭生的庶女,居然棄女兒而不顧,那麼多的人,那麼混亂的場面若女兒出個萬一……!李芸娘看向宋子逸說了一句,「幸得寧兒命大。」
「是我疏忽。」宋子逸低頭。
李芸娘目露失望。
疏忽了?事出突然,但難道沒有想過人不見了,立即派人去找嗎?
屏風後傳來沈清雨嚶嚶的低泣聲。
「好了,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願,這是意外。」老夫人擺手。
「事出突然,其余的人沒有受傷已是大幸了。」一直沒有出聲的沈幀道。
「太醫來了。」一個小丫頭領著人往屋里走。
「陸太醫,有勞。」老夫人客氣道。
「老夫人客氣。」陸太醫拱了拱手,隨了林媽媽去了屏風後。
一會,屏風後就傳出來了楚姨娘壓抑的驚呼聲。
老夫人往里看了一眼,與宋子逸兄妹說道,「很晚了,你們快些回府吧,侯爺與夫人定在家里著急了。」
「老夫人,我們等等看太醫怎麼說,不然我們回去也不安心。」宋子逸道。
「也罷。」老夫人點頭。
半響,陸太醫走了出來。
「陸太醫,二丫頭傷勢如何?」老夫人問道。
陸太醫道,「老夫人請放心,我開了內服的方子,外敷的良藥,過幾日二小姐的傷便會痊愈的。」
「真的……真的會痊愈嗎?」老夫人看著陸太醫確認問道。
老夫人的意思沈清雨臉上會不會留下疤痕,屋里的人都听了出來,就是屏風後沈清雨低低的哭泣聲也止住了。
「二小姐臉上的灼傷頗為嚴重,但好在二小姐年紀如今還小,好生養上一兩年,可能會完全痊愈。」陸太醫斟酌了下回道。
話雖沒有說死,但大家都了悟,這沈清雨那張臉恐是毀了。
屏風後傳出沈清雨的痛哭聲。
「有勞陸太醫。」沈峰謝道。
陸太醫又交代了一些要忌口的事物,宋子逸兄妹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與陸太醫一起告辭。
屏風後一陣咚咚作響,沈清雨跑了出來顫著手指著清寧,「沈清寧,是不是你……。」
清寧抬頭,「二妹妹,我怎麼了?」
沈清雨氣得牙齒打顫,可嘴里的話硬是說不出來。
「二妹妹?」清寧再次問道。
如水一般清澈的雙眸劃過冷冽。
自己不過花雙倍的銀子讓那她請的混混反過去對付她罷了。
如此狠毒的計策,她這是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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