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小姐,老夫人說很長一段日子沒有見大小姐了,甚是想念,大小姐在夫人身邊盡孝是應當的,不過後日侯爺新喜,大小姐身為侯府的大小姐理應回府,老夫人也說了,大小姐回府小住些日子,到時候再回夫人身邊盡孝便可,侯府自不會有人阻攔的。」翠香笑盈盈地說道。
想念是假,讓她回去認父親的新夫人侯府新的侯夫人是真的,老夫人倒是思慮周到,這還自己一回怕他們就會阻攔自己出府,所以一早就把話先說清楚了。
也是,自己是唯一的嫡女,這不在府里,羅水月難免會多想,而且這位羅水月還不是不能按一般閨秀的心思來揣摩她。
過年都沒有見人過來過問一聲,這羅水月的面子可也是夠大的了。羅大人在吏部嗎?很快就要是吏部的尚書了,老夫人自然是喜歡這門親事。
清寧倒是不在乎過年的時候侯府沒有來接她回去的事情,侯府不過問,她倒也樂得輕松,沒有那麼多的絆子,省得時時刻刻地保持著警惕防著人算計自己。
父親娶新人,出于孝禮,她作為女兒是要回去跟繼母羅水月認個臉,是該回去的。
其實侯府不派人來接她,侯府當自己不存在,可她不能不孝,大喜的日子賓客眾多,自己沒有出面,少不得會被人說自己不孝,不孝沒有關系,連累眾人說母親的不是,那就不好了。所以其實她也是打算在婚禮回侯府喝杯喜酒的,認認臉的,雖她前世是認識羅水月的,但是這一世是不相識的。
不過她也是是希望這羅水月是如侯府的眾人一般對自己置之不理才好,她可是不想羅水月對自己指手畫腳干涉自己的事情。
「大小姐住的錦園也是每天都有人打理的,以前伺候大小姐的人,還都是在錦園當值,所以,大小姐,您只要人回去就是了。」翠香又道。
「嗯,如今侯府定然是忙得不可開交,難為你跑一趟了,秋佩你帶翠香下去喝杯茶,吃些點心。」李芸娘點頭,吩咐秋佩了一聲,也沒有應下這件事。
翠香見李芸娘沒有給準話,雖有些著急,生怕自己這一趟是白跑了,可想著夫人良善,善解人意,應該是會大小姐回侯府的,如此一想,翠香的心稍放心,朝李芸娘與清寧行了禮道了謝,跟秋佩出去了。
「寧兒,百事孝為先,你去準備一下,跟翠香回吧。」李芸娘勸著清寧說道。
女兒的心思,李芸娘是明白的,但是她也不想女兒背上一個不孝的名。
「嗯,我去收拾一下就回,母親,我過兩日就回,你可要照顧好自己。」清寧點頭。
「好啦,這滿府的丫頭婆子呢,還能娘凍著了,餓著了不成。」李芸娘呵呵笑道,「你去收拾東西,準備回吧。」
「嗯。」清寧點頭回隔壁自己住的院子去收拾東西。
收拾了要穿的衣服,要帶的首飾,還有其他的一些日常用的東西,清寧就吩咐了三個丫頭說道,「玉簪你留在家里,這次茶梅與忍冬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
「是,小姐。」玉簪點頭。
「小姐,奴婢跟你一起回吧,茶梅與忍冬只有兩個人,只怕不夠。」孫媽媽不放心,提議要陪清寧回侯府。
「不用。」清寧搖頭說道,「翠香說,錦園一如以前,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回去住,自然這伺候的丫頭與婆子是不會少的,我身邊有茶梅與忍冬就夠了,媽媽,你就安心留在家里吧。」
她又不是回去住多久,也就幾日。
更何況有忍冬在身邊,一個頂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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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大小姐回來了。」清寧一進陶然居的院門,站在廊下正吩咐小丫頭的翠蘭一見,便笑盈盈地進了屋里給老夫人稟告。
屋里的老夫人與裴氏正在進一步說著後日的一些細節以及該要注意的事情,兩人頓時頓住了話,老夫人抬眸,淡淡地說道,「讓她進來吧。」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進去。」丫頭福身退了出去,打起了門簾,迎了清寧往里走。
「寧兒見過祖母,二嬸。」清寧走了進去,給老夫人與裴氏行禮。
「快起來,我的兒,你可算是回來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帶著笑目光慈祥地看著清寧說道,「來,過來給祖母好好瞧瞧。」
似是以前都不曾發生過,這態度比以前還要慈愛許多。
「寧丫頭,你可是回來了,你祖母可是一直念叨著你。」裴氏臉上的笑容有些淡。
「是,祖母。」清寧應了一聲,恭敬地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瞧著,臉上的肉都沒了,身體可是好?」老夫人臉上有著疼惜的神情。
「謝祖母厚愛,身體好著呢。」清寧回道。
「這次回來可是得多住些日子,省得我們都擔心著你。」裴氏笑道,「這離得也近,你啊,該兩邊都多多住些。」
裴氏敲打著她不能厚此薄彼,那邊是母親要盡孝,這邊也要盡孝。
「是,多謝二嬸提點。」清寧不以為意地應了一句。
在哪邊住,還不是她自己決定。
「嗯,看你的個子似是拔高了不少,就這麼幾日沒見,串個子了。」老夫人打量了清寧一番。
「是的,祖母。」清寧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習武的原因,過了年,她的個子就串高了,衣服袖子也短了,裙裾也短了。
「嗯,好,好。」老夫人點頭,然後問道,「你母親可還好?身體如何?在那邊你們可還習慣?」
「回祖母的話,母親好著呢,吃住都很好。」清寧回道。
「祖母,我听說大姐姐回來了。」沈清雨,沈清韻,沈清妍姐妹三人魚貫走了進來。
三人都是精心打扮,如外面院子里盛開的花兒一般艷麗。
「回來了,你們啊三個一天天地念著大姐姐,這不,她就回來了,你們三個可得好好招待她。」老夫人笑著對三人說道。
里里外外把自己當了客人了,清寧淡笑著臉色不變。
沈清雨三人先是給老夫人與裴氏行了禮,然後朝清寧屈膝行禮,「大姐姐。」
「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
沈清雨三人的目光看向坐在老夫人旁邊的清寧。
頭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發髻只帶了兩朵粉色的珠花,女敕黃的春衫,下著薄荷綠的月華裙,腰際水綠的絲絛如蕩漾的春波,勝雪的臉頰帶著淡淡的粉色,目光熠熠生輝如月華一般清冷明亮,嘴角微翹,神情淡淡地透著幾分疏離。
不是她們所想象的憔悴,臉上也沒有一絲的埋怨。
如此光彩照人的清寧,沈清雨三人都閃過一絲詫愕。
「寧兒,你父親這會子正忙著,等回頭晚點,你再給他去請安。」老夫人見得日頭到了午飯點,吩咐丫頭準備擺放。
用了飯,喝了茶,老夫人看向清寧說道,「坐馬車累了,你先回錦園歇著,那園子里一切都是如你在的時候一樣,若是有什麼需要,就使人過來說一聲,找我,找你二嬸,或是你二妹妹都是可以的。」
「是,那孫女告退。」清寧屈膝。
「嗯,好好歇著。」老夫人點頭,「你們三個送大姐姐回錦園去。」
「是,祖母。」沈清雨姐妹三高興地應了。
「母親,我瞧著這丫頭與我們生分了不少啊,這禮一點都挑不錯來,可卻是少了以前的親熱。」等人退出了屋,裴氏立即說道,「她會不會在後日的喜事上攪出什麼事情來?畢竟大嫂子還活著呢。」
這丫頭可是心很狠著呢,她一手把裴浩林廢了,還能把裴浩林送到順天府算計了一把侯府,讓李芸娘順利地得了休書。
雖是李芸娘要求和離的,但李芸娘這個親生母親還健在,難保她會不會為了母親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若是做了什麼事情出來,裴氏會一點都不意外。
而且,蔡氏咬著自己唯一的嫡出女沈清韻,裴氏是從心底里恨著李芸娘,清寧母女,完全認識到裴浩林的事是她自己出謀策劃的,是她自食其果,害了自己的女兒,
「你讓人看著點,不要讓她鬧出什麼ど蛾子出來。」老夫人說道。
「我會讓人時刻看著她的,不會讓她鬧出什麼事來的。」裴氏點頭,然後看著老夫人臉上的不虞,裴氏眼眸里閃過戾氣,輕聲問道,「她一心在她母親那邊,母親怎麼不成全了她一心孝敬母親的心意?」
不是沈家女了,這沒了侯府依仗,到時候與李芸娘相依為命,又長得貌美,又有錢財,還不會讓有心之人給生吞活剝了?
「血脈親情怎麼能割斷的?」老夫人瞥了眼裴氏,「這丫頭若將來尋得了一門好的親事,侯府也就是出一份嫁妝。」
老夫人是打算就就這麼擱置著,既不打算管這孫女。
大孫女的容貌出眾,從小琴棋書畫禮儀規矩李芸娘就花錢請了名師教導她,若是她有好的親事,有奇貨可居的潛質那侯府也不過是出一份嫁妝,卻能得了一有力的姻親。
反之,若親事不好,那到時候斷了關系也不遲,還能省下一份嫁妝。
左右侯府都不會吃虧!
裴氏想了想,笑著殷勤地老夫人換了一杯熱茶,「還是母親您考慮周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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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和路邊都掛了喜慶的紅色燈籠,加上正值春天,百花怒放,侯府花團錦簇,喜喜洋洋。
一路,沈清雨三姐妹沿路介紹著侯府這幾個月來的改變。
清寧淡笑著,偶爾應上一兩句。
「杜鵑你去給大小姐沏茶,芭蕉你把小姐的行囊送去里屋。」進了錦園,沈清雨指著站在廊下的杜鵑和芭蕉兩人吩咐說道。
「是,二小姐。」杜鵑朝茶水房走去,芭蕉則走了上來,伸手接茶梅與忍冬手里的包袱。
茶梅看了眼芭蕉,扭頭朝忍冬說道,「忍冬,你跟著大小姐就是了,我把東西放去內屋整理。」
忍冬點點頭,把手里的包袱遞給了芭蕉。
進了屋,清寧環顧了一眼,屋里擺設倒是真的如她住的時候一樣,沒有改變。
入了座,杜鵑就端了茶和點心進屋,低頭給清寧幾位上了茶和點心,就垂首退到了一旁。
「大姐姐,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沈清韻端了茶杯,抬頭看向清寧大眼楮忽閃忽閃的。
「母親一個人,我不放心。」清寧淡笑回道。
「大姐姐,母親她好嗎?」沈清妍隨著清寧的話,問道。
「我與兩位妹妹都甚是想去探望大姐姐與母親的,可又怕母親見到我們不高興。」沈清雨眉頭輕輕地蹙起。
「母親她很好,多謝你們關心。」清寧淡淡地笑著說道。
「那就好,等以後有了空,我們去看望母親。」沈清雨蹙起的眉心舒展開來,看著清寧眉眼彎彎地笑道,「那大姐姐就多住幾日,我們姐妹幾個好長時間都沒有見了,這次好好說說話。」
「大姐姐,你也不回來,過年都沒有回來。」沈清韻嘟起來嘴,「大姐姐你可是一定要多住幾日。」
沈清妍也點頭附和。
清寧輕輕地笑著,但笑不語。
「這可是說定了。」沈清韻就當她是默認了,笑著說道。
沈清雨目光看向站在清寧身後如隱入了暗處的忍冬,「大姐姐,這丫頭瞧著眼生,怎麼玉簪沒有跟著你一起回來?」
「這是我新收的丫頭。」清寧笑著解釋了一句。
「奴婢忍冬見過三位小姐。」忍冬往前走了兩步,行禮。
沈清雨打量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對清寧說道,「大姐姐,你看看,這屋子里有什麼不妥的沒……。」
說了會話,姐妹三人才告辭。
去陶然居用晚飯的時候,清寧才見得了沈峰。
沈峰面上帶著溢于言表的喜色,見得了清寧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問了幾句清寧這幾個月的生活,也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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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里的人一個個臉色帶喜,提了十二分的精神做事,一個個忙碌得很,清寧剛回來,老夫人與裴氏等人說是剛回來不習慣累了她,他們把她當客人一樣客客氣氣地待著,清寧也沒有放在心上悠閑地待在錦園。
眨眼到了大喜的日子——三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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