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官途 第二百二十二章 催命的幫凶到了

作者 ︰ 走過青春歲月

權力是什麼?權力就是沙發,給上面的提供舒適的感覺,同時給下面的彈簧一次受教育的機會,教會它們不抵抗和沉默。在這個過程中,使用權利者也間接學會了如何做別人底下的彈簧。正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官大一級壓死人。

艷陽縣里程雪峰是最大一條魚,出了艷陽縣就是南山市,程雪峰充其量算是一條比較大的魚。

程雪峰掛斷電話後,頓現憂色小說章節。

電話的另一端正是南山市委組織部部長王增軒,傳達的內容言簡意賅,龔佔光上調到山南省政府外經貿委任副廳級巡視員,艷陽縣長職務由原共青團蓉城市委副書記張玉剛同志接替。市委副書記鐘春秋同志正親自送張玉剛在前往艷陽縣的路上。

程雪峰此時此刻還不知道張玉剛為何許人也,讓他感到憂愁的是又來了一個不確定的因素,而且這個年輕人還是鐘春秋親自送來的。在南山官場,因為和楊許昌的特殊關系,程雪峰真正忌憚的人並不多。鐘春秋或許是唯一的一個。

鐘春秋這個人,楊許昌的評價是老謀深算水平很高。多年前他在艷陽縣任縣委書記時,程雪峰還曾在他手下干過副縣長,縣長,最後正是接的鐘春秋的班成了艷陽縣委書記。從此以後踏上了稱霸艷陽縣的道路。對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老上級,程雪峰是又怕又恨。怕的原因不難理解,鐘春秋為官兩袖清風,一身正氣,對下面的干部要求十分嚴厲,正是積威所致。恨卻是莫名其妙的,鐘春秋一直很器重程雪峰,但程雪峰卻沒有一刻不希望鐘春秋快快倒台才好。如果說一定要有個原因,那便是嫉妒。

鐘春秋愛好廣泛,音樂書法均有涉獵,做官的手腕高明,廉潔之外更是個能吏。盡管多年來與楊許昌貌合神離,卻始終能相安無事,多少人倒在了楊許昌手下,他卻一直屹立不倒。鐘春秋的夫人是一位法學教授,夫婦倆有一兒一女,一個大學畢業後留在京城工作,另一個小兒子則還在素有政治明星的搖籃美譽的人民大學在讀研究生。

程雪峰痛恨鐘春秋為何能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淵博的學識,幸福的家庭,典雅美麗的夫人和懂事听話的兒子,還有**清廉的官格。當然,他最恨的還是鐘春秋始終是他的領導。在那些呼嘯而過的歲月里,有太多關于鐘春秋嚴厲批評他的段子,抹不掉還揮之不去。

雖然艷陽縣距離南山市不過一小時車程,但這點距離卻未必比重洋彼岸的小黑國近。市委市政府方面的領導們一年到頭,出國考察的次數都要比來這里的次數多。這其中又以鐘春秋最是慵沉,極少走動。

這個時候鐘春秋來艷陽縣做什麼?

程雪峰理所當然的不會想鐘春秋是專門為了送張玉剛來艷陽縣赴任的。雖然張玉剛曾經在歇馬鎮的隴南村工作過,鐘春秋也不是第一次送張玉剛來艷陽縣,但之前那次卻是繞過了艷陽縣委,任命一個村長也不需要驚動程雪峰,所以,對張玉剛,整個艷陽縣委幾乎沒人知道這個年輕人的來歷。

鐘春秋對艷陽縣的干部太了解,程雪峰一直懷疑,艷陽縣委班子里現在還有鐘春秋的人。所以他不得不多想。盡管他早收到消息,許三娃子幾乎已經是自絕于官場,孤家寡人一個,鐘春秋這個時候來為許三娃子撐腰的可能性極小。卻還是禁不住多了份擔心,只怕鐘春秋是因為有人走漏了消息,沖著城東科技新區項目移民工程來的。

常委們紛紛側目看著程雪峰,許三笑模出電話來剛想借機給玉剛回個電話,程雪峰卻說道︰「市委的鐘副書記到了,通知一下辦公室,馬上準備車輛,縣委縣政府人大和政協,在家的全體副處級以上干部都去南關收費口迎一迎。」

又看了一眼龔佔光,想不到竟會是省委直接把他調走的。外經委無疑是個不錯的單位,主任和黨組書記是正廳級,口岸辦主任一般掛職副廳長也會高配正廳級干部,往下是幾個副廳長,再往下是副主任巡視員,最後才是普通的副廳級巡視員,龔佔光要去擔任的正是最後的普通副廳級巡視員,雖然解決了副廳級,卻幾乎代表了永不敘用。表面上升官了,實際上手中無權,哪里比得上一縣之長,獨當一面呼風喚雨,這個官當得暢快。

其他常委紛紛動起來,只有許三笑坐在那里沒動。別人著急許三笑卻不急,鐘春秋現在跟秦旭明走到一處,這個人縱然不是嚴老師那個圈子里的人,至少也不會距離那個圈子太遠。許三笑還沒打算屈服,盡管在艷陽縣委里已經被嚴重孤立,盡管是孤軍奮戰舉步維艱,許三娃子卻還保持著猛虎的孤獨和驕傲。峰高千仞,無欲則剛。無所求故無所謂。

程雪峰見許三笑不動,心中竊喜,好小子,你不去正好,鐘春秋若問起城東科技新區項目的事情,老子怎麼編排你都沒問題。好漢長在嘴上,好馬長在腿上,好官不但比好漢多一張嘴,還比好馬的腿更快。

暫時散會,許三笑回到辦公室,宮艷詩問︰「你真不打算去迎接鐘春秋?」

許三笑道︰「去當然要去,但沒必要舌忝著臉往前湊合,咱比他們晚一會兒出發,禮貌上過得去也就是了。」

宮艷詩提醒道︰「不能坐你自己車去,鐘春秋坐的肯定是奧迪a6,你的車去了之後壓領導一頭,這可不大好。」

許三笑道︰「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麼要拒絕辦公室給我安排的車?艷陽縣里的形勢你還沒看明白嗎?無論何時,都不能大意啊,還是劉楓開車我比較放心。」

宮艷詩嘆道︰「許三笑,你真是何苦來哉!只要你現在肯點點頭,我立刻給義父打個電話,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許三笑嘿嘿一笑,打趣道︰「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什麼時候你開始關心我的死活了?」

宮艷詩俏臉微紅,慍道︰「真討厭,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坊,許三笑,你愛死不死,我才懶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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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縣南關入口處,已經被取締的舊收費站只剩下虛有其表。艷陽縣委縣政府四大家的領導悉數到齊,以縣委書記程雪峰為首,其余人依次排列在身後,許三笑讓劉楓把車停得老遠,站在隊伍的最後面看著。

鐘春秋是艷陽縣的老領導,老上級兼大恩人,沒人敢不給他這個面子。

省委市委都有明文嚴令,禁止迎來送往。為何置若罔聞?禁令是好的,但不符合國情。華夏是禮儀之邦,禮多人不怪,外賓來了還要去機場接一下呢。級別夠的,還得放禮炮,這就是規則大過了規矩的現象。所以禁令成了一紙空文。

有些制度出台就是給人看的,真要認真執行起來,保證死的很難看。說穿了,邊界迎送就是給領導一個面子,增強一下領導的權威感。這就是官場里的潛規則。寧可受罰也得搞,搞了挨幾句批評,領導心里頭熨帖,比什麼都強。

鐘春秋的市委三號車到了,前後兩輛車,當先是一輛別克商務車。

程雪峰不敢怠慢,振奮精神迎上去,車剛停穩,不必副駕駛位置上鐘春秋的秘書下車開門,親自過去把門拉開,十分客氣的︰「鐘書記,您來了。」

鐘春秋慢吞吞下車,微微點頭,神態不悅道︰「誰讓你們搞這迎來送往的?」

不悅?肯定是假的,不來迎接才真正不悅。兩袖清風一身正氣圖的什麼?有人逐利有人愛名,當官一回總需有些好處才不枉身居高位一朝。程雪峰的官場修為未必不如鐘春秋,很明白這里邊的內涵。領導的不悅更多體現的是上位者的王者之氣,真不悅不會這麼問。程雪峰說︰「老書記回家看看,同志們听說後,都覺得必須要迎一迎,哪怕您處理我們,大家伙也認了。」

他不說領導光臨,而說老書記回家,一句話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鐘春秋指著程雪峰的鼻尖道︰「你這個老程呀,說起話來一套套的,全是歪理。」說著,終于伸出手來握住了程雪峰恭候多時的手。

鐘春秋向縣委其他成員揮手,說︰「人來的比較多,我就不一一跟各位握手了,咱們在這里阻礙交通,不像話,大家的深情厚誼我心領了,都上車吧,有什麼話咱們到縣委再說。」

回縣委的路上,許三笑接到張玉剛的電話,一張嘴就調侃說︰「哥哥,你丫夠絕的,市委副書記坐奧迪a6,你一縣委副書記就敢弄一q7,你這是不想進步了吧?」

許三笑詫異的左右看看,問︰「你小子搞什麼鬼?」

張玉剛說︰「我在你面前搞鬼,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調到艷陽縣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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